25. [锁]   [此章节已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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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珠帘撞击的声音渐渐地淡了下去,随后便是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静。

    安栖双手紧紧地抱着膝盖,蜷缩在罗汉床的床头,不敢发出一点点声音。

    窗外突然起风了,吹动了廊庑下的灯笼,灯笼透过槅扇照进屋内的光影,随着风儿左右摆动。

    安栖不敢动弹,那抱着膝盖的手指似要掐进肉里去,可即使这般,安栖的注意力全都关注在了西间,对此毫无知觉。

    过了许久,她似乎听到西间响起了那红绡衣裙腰间上金铃铛的声音。

    “叮叮,叮叮。”一声一声,清脆而灵动。

    安栖咬着唇瓣,不小心间用错了力,一股血腥味从唇间传来,她又想起了那日,她咬破了陆序臣想要抵开她唇齿的唇。

    心头隐隐间,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她轻轻拭去唇瓣的血液,心中忐忑。

    那金铃铛“叮叮”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

    死一般的沉寂,安栖紧张得似乎连心跳都要在这一刻停止了。

    她似乎听到了打火石的声音,透过门帘,她看到西间徐徐燃起的幽暗的烛光。

    烛火摇曳中,是桌椅被掀翻在地的声音,是茶盏茶壶落地后摔在地上粉碎的声音。

    紧接着,一声沉喝在西间突然响起:“出来!”

    安栖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全身止不住地开始颤抖起来。

    火梨低泣和低低求饶的声音开始在西间响起。

    安栖的心坠入谷底,再无力回升。

    不应该的,为了这次计划,她和火梨好好盘算,甚至她还在火梨身上洒上了自己平日惯用的金银花露。

    以前在甜水街时,除了她给他按摩穴位,平日里她和陆序臣亦鲜少有身体接触,他怎么会认出那躺在床上之人就不是她?

    方才,她明明听到了那金铃铛的声音,他明明已经开始靠近火梨了的?

    “不要考验我的耐性!”沉哑的嗓音再次在西间响起。

    安栖全身抖了抖,停住了已毫无用处的猜想。

    不管如何,他已经发现了。

    安栖不敢再触怒陆序臣,缓缓地下了罗汉床,朝西间慢慢走去。

    每走一步,安栖都感觉似乎走在刀尖上,下一秒便仿佛要坠入万丈深渊。

    待进了西间,绕过座屏,她看到陆序臣正坐在床榻上,衣袍敞开,露出里面浅褐色的坚硬胸痛,面目阴沉到了极点。

    而火梨,正全身瑟瑟地跪在地上,身上已披上了一件粉荷色的衣袍,那是方才安栖换寝衣时挂在衣架上的衣袍。

    那金铃铛,随着火梨止不住的颤抖,轻轻地摇晃着,却并没有发出清脆的响声。

    守在院门外的郭安,听到了里面的响动,早已走进来侯在了门外,只待陆序臣随时发出命令来。水芹因不敢睡得踏实,亦在听到响动以后快速地赶了过来。

    没有主子的吩咐,二人都不敢上前。

    令人窒息的沉默。

    可下一瞬,陆序臣的声音,似从地狱而来。

    “将人带下去,把嘴巴撕了。”

    之后,似带厌恶般,陆序臣用力地擦过自己的薄唇。

    那薄唇鲜红,很显然,方才用了些力道,至于做了什么,在场的三人心知肚明。

    待陆序臣放下擦过薄唇的手指,火梨挂着泪珠的眼眸颤了颤,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从陆序臣口中的一句把嘴撕了,那便是真的撕了,那种不留任何余地的撕烂,恐以后再无法正常吃饭的撕烂。

    霎时,火梨发出惊恐的厉声的求饶声。

    “世子,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下辈子为您做牛做马,求您,不要撕烂奴婢的嘴巴!”

    郭安面无表情,即便他有心想帮忙,也已是无力回天,她不知,她犯的是陆序臣的大忌。此时,郭安得了陆序臣的命令,只往身后一挥手,便有两名健仆从院门外走了进来。

    两人径直走到火梨身旁,将火梨架到肩上,便要往外带出去。

    那盖在火梨身上的粉荷色衣袍滑落了下来,露出了穿在里面的红绡衣裙。

    那衣裙上的金铃铛,随着动作而不停地晃动,发出清脆的响声。

    此时,火梨早已顾不得羞耻,依旧回头向陆序臣看去,大声求饶,期待着陆序臣能收回命令。

    可陆序臣脸上的厌恶和森冷,打破了火梨最后的期待。

    待经过安栖身旁时,火梨似抓住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凄凄求着:“安娘子,求您帮帮我。”

    安栖于心不忍,想要开口为火梨求情,可一声“世子”方从口中说出,陆序臣却似被突然触发的火雷,瞬间便被引燃。

    他声音低沉而阴鸷,似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全都给我下去!”

    只一瞬间,所有的人便离开了正院,屋内只剩下了安栖和陆序臣两人。

    安栖也想要逃,可她打一进这留听园便住进了这屋子,不知道还能去哪里,况且,陆序臣漆黑森冷的眸子,正紧紧地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

    安栖瑟缩着,慢慢往后退去,直到抵到了后方的墙角,方停了下来。

    陆序臣随着安栖后退的脚步,一步一步缓缓逼近,直到身体贴上了安栖的身体,之间再无前进的空间,方停了下来。

    他抬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了安栖的下颌,迫使安栖抬头看向他。

    “怎么?这便是你今日叫我回来想要做的事?”

    安栖嘴唇哆嗦着,不知该如何回话。

    “你便是这般心甘情愿报恩的?”陆序臣声音冷而清,眸中危险的情绪如海潮般翻滚着。

    安栖艰难地摇了摇头,杏眸中生起了一抹乞怜。

    陆序臣却视而不见,反唇角勾起,讥讽意味明显:“你和我一起这般久,便从未从郭安那里,听说过什么?”

    安栖仍是摇头。

    “你竟不知,我不仅不喜女色,更不喜女人的触碰,你说,她的嘴巴该不该撕烂?”

    安栖听了,心中骇然,难道这便是他要撕烂火梨嘴巴的理由?

    陆序臣扯着嘴角,继续说道:“你说,我受了这般伤害,你该如何补偿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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