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发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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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宁低头看向母亲手上的绣活,“这是给大姐姐添妆的吧?”

    盛开的并蒂莲上栖着一对红毛绿嘴的水禽,应该是鸳鸯,但在徐宁看来更像野鸭子——不过也说不准,貌似古人所谓的鸳鸯就是指赤麻鸭?

    她也是道听途说。

    其实徐馨哪瞧得上这点东西,府里自会为她置办十里红妆,杜氏之所以亲力亲为,不过是做给嫡母看罢了。

    正如徐宁处处避其锋芒,时不时还得讨好一番徐馨,杜氏也在身体力行表达她对太太的诚意:她不比方姨娘工于内媚,处处挑唆老爷为其出头,要在内宅安稳栖身,不左右逢源怎么能行?太太便是她的靠山。

    所幸她人老实,这些年谨小慎微规行矩步,膝下又没儿子,太太才对她少几分戒心。

    但愿太太看在她勤谨侍奉的份上,日后给宁姐儿指一桩好亲事,她便知足了。

    徐宁虽然两世为人,对这个话题仍有些抵触,按现代观点她实在太小了,去年才行过及笄礼,这么快便要说亲,紧接着便是怀孕生孩子,想想都觉头皮发麻。

    且古代产妇死亡率惊人,徐宁实在不想赌运气,能迟点还是迟点好。

    她抱着母亲胳膊撒娇,“娘,我还年轻呢,不着急。”

    杜氏叹道:“你也不过比婉丫头小半个月而已。”

    当年她跟方姨娘一同遇喜,明明大夫说她产期在前,结果倒是方姨娘先发动了,生下来一个玉雪可爱的女儿,又自带胎里弱症,甫一露面便吸走她父亲全部心神,嘘寒问暖关切备至,连带着后出世的徐宁无人问津。

    杜氏至今想起来都引为憾事,何况当初连名字都起好了,按着平上去入,徐宁、徐婉,本该是她的宁儿在前头,谁知方姨娘平白闹这么一出先声夺人呢?

    徐宁安慰道:“这也怪不得爹爹,谁叫我那时候长得不好看。”

    她可是自带记忆,幼时便常听乳母们讨论,说三小姐一头稀稀朗朗的头发,眼睛要睁不睁的,愁煞个人——徐宁心想俺是在假寐呢,你们懂什么?

    现在倒是女大十八变,如出水芙蓉般亭亭玉立,连徐婉也被她给比下去。

    难怪近年来徐婉对她敌意日盛,明明以前两人没什么纠葛。

    但徐宁也不在意,她没什么远大志向,所图唯温饱二字。以她的身世,要寻一桩门当户对又殷实的亲家不算太困难,也无谓与徐婉发生冲突——京中纨绔子弟多的是,哪里容不下一对姐妹花呢?

    当然要是知根知底的就更好了,能减少许多无谓风险。从这个角度,亲戚也是不错的选择。

    譬如嫡母所在的王家,子孙昌盛,盲人摸象也能摸到几个合适的,等她私下看好了再求嫡母从中说项,岂非顺理成章?

    当然这话不能告诉姨娘,杜氏思维传统,本质上还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那一套,让她越过徐建业自己拿主意是万万不肯的。

    故而徐宁也不叫娘操心了。

    她笑着起身告辞,“女儿还得回房做功课,晚些再来陪您用膳。”

    杜氏悠悠叹了口气,宁姐儿经过这些年熏陶,行不动裙笑不露齿,任谁都会称赞她是个标准淑女。可杜氏却总有种无力感。也只有对着她的时候,宁姐儿才会多几分情绪,在外始终是无可挑剔的,可一个挑不出错的年轻姑娘,当真过得快活么?

    说来说去,总是她无用之过。

    *

    若徐宁听见杜氏这番心事,定会觉得母亲庸人自扰。维持形象对她而言并不费多少工夫,还能使她过得更好,那何乐而不为呢?

    至少连偏心眼的爹都承认她是个懂事孩子,从不敢在份例上有所苛待,这就够了。

    半夏看着她写完一副大字,屁颠屁颠拿到墙上挂起来,忽然想起,“对了,文先生昨儿托人送来一套文房四宝,我忘了告诉姑娘。”

    徐宁轻轻皱了下眉,她的功课并不算很出众,而是巧妙地维持在一个平衡点,比大姐姐稍差一些又比二姐姐略好一些的程度。

    当然她也不是故意这么做的,繁体字真的很难看懂——徐婉进度那么落后纯属她自己偷懒,或者说身体太差,十天里倒要请五天病假,能学些什么?

    所以文先生实在不必对她另眼相看。

    等半夏将东西拿来,徐宁脸色更见凝重,别的也就罢了,那支笔可是上等湖笔,文思远每月十两银子的束脩能负担起此物么?

    她不假思索道:“退回去。”

    就算为着师徒情谊,她也不能收这份厚礼,何况男未婚女未嫁,谁知道文思远抱着什么心思?

    即使有老太太背书,她也不愿嫁去文家。她承认文思远相貌尚可,品德暂且看来也无甚挑剔处,但,徐宁实在不愿守着破落户吃苦,何况文家如今连勋贵都算不上了。

    年岁也不太合适,文思远已经二十出头,就算他三年后高中罢,如今还是个穷秀才,这中间难道要她拿嫁妆银倒贴?何况高中后翻脸无情的多的是,徐宁看了太多话本子上状元郎抛妻弃子的悲剧,实在不愿去赌一个男人的良心。

    半夏见她这般疾言厉色,哪里还敢耽误,托了二门上的小厮就急匆匆将东西退回去了。

    想起文先生容貌俊俏,忍不住俏脸绯红,“其实……姑娘如若有心,收下那支湖笔也可。”

    徐宁翻了个白眼,知道半夏并非春心萌动,而是看多了西厢牡丹一类故事,自个儿也想当个慧眼识英雄的红娘。

    但徐宁并不想培养这支潜力股,千辛万苦供出个举人然后被人摘桃子?还不如一开始就选条舒服的路。

    被文先生这么一闹,徐宁觉得自己该避点嫌才是,正好最近读礼记读得她眼花缭乱,不如让半夏帮她告个假。

    半夏苦着脸,“用什么理由呢?”

    姑娘也知道,她最是笨嘴拙腮的。

    徐宁想了想,“就说我得帮大姐姐绣嫁妆。”

    一床喜被半丈宽,怎么也得费两三个月工夫。

    半夏嘴张得能塞下个鸡蛋,“您要帮大小姐缝被子?”

    她太知道自家小姐的绣工了,那速度跟蜗牛似的,说不定被子没缝好大小姐就已经出嫁了!

    徐宁理直气壮,“为的正是如此。”

    难不成真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