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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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是经验老道的商人,通常都会留个底本,亦即所谓原始账本。一方面是为了心里有数,另一方面,能在京城站稳脚跟的谁没点背景,沟通打点,暗度陈仓,这部分的款子是不能露在明面上的,万一东窗事发,也可作为对证,不至于死无葬身之地。

    那六百两的去路想必也在其中。

    但徐宁并没有工夫一一核对,她要做的只是釜底抽薪,遂扬了扬那几本账册,含笑道:“您瞧,这下谁还敢不听话?”

    掌柜们的黑历史在她手里,那可是命门。

    女孩子眉眼弯弯,一副亟待人夸奖的表情。

    齐恒本不想让她轻易得逞,却不知怎的,竟真个点了点头。

    徐宁仿佛被顺毛抚摸的小猫咪,惬意得不知所以,总算她没忘记对面功劳,“还得感谢殿下将向荣赐给我。”

    鸡鸣狗盗虽然为人瞧不起,可多少聪明人都栽在这上头?可见静王眼光独具。

    徐宁又极力夸赞了一番向荣好处,嘴严、忠心、机灵,生得还那么漂亮,小脸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又白又嫩,让人忍不住捏上一把!

    齐恒听得渐渐黑脸,“行了,这有什么好说的。”

    心下莫名怪异,他清楚徐宁爱美人——看她怎么对红芍的便知了,可太监到底算半个男子,她这样不吝欣赏,一点也不考虑他的感受么?

    他缓了缓情绪,“你能确保这些都是真的?”

    狡兔三窟,按理不该放在同一地方。虽说为安全起见,一般人都会将重要物件随身携带,可也保不齐有个把突发奇想。

    徐宁掸了掸封皮上的灰,狡黠一笑,“我没说都是真的呀,不过,只要有一本真的就够了。”

    三家铺子盘根错节,彼此勾连,一家落难,另外的如何能置身事外?

    想装死,那就等着扇大耳刮子吧。

    钱掌柜万般不舍送走王妃一行,心里还在留恋红芍那丫头妩媚多情,怅然若失——若他亲自向王妃请求,王妃会不会答应呢?还是骂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他最看重的一个伙计快步过来,低低道:“方才王妃身边小太监说要解手,问我茅房在哪里,我才指了地方,前边有人招呼,就没理会。”

    本来掌柜让他们盯着,以防王妃突然发难,可见那行人和

    和气气,渐渐也就放松警惕,思来想去,还是禀报一句。

    钱掌柜道:“顺路而已,随他去吧。”

    什么小太监,活脱脱就是个小白脸,谁知道跟王妃闹些假凤虚凰勾当,静王让这种人留在身边,还真不怕绿云罩顶。

    忽然想起一事,“不好!”

    匆匆来至后院卧房,揭开枕褥一瞧,原本该有的账册竟不翼而飞,中了人家计了!

    钱掌柜情知不妙,连忙去找珍宝斋的赵掌柜,果不其然也丢了。能这样巧合,除了王妃干的还能有谁?

    赵掌柜叹道:“看来,咱们小觑了三小姐。”

    郭掌柜比这俩机智,底本放在最亲近的一个外室那里,旁人轻易够不到手,王妃拿走的不过是本空壳,如何能威胁他?

    当下打着哈哈便欲敷衍溜走。

    两人齐齐眉立,“老郭,你别想抽身,咱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逼急了大不了鱼死网破,谁怕谁?

    郭掌柜苦着脸,你们惹出的麻烦,作甚得他来填限?好没道理。

    可谁叫大伙儿都不清白,遇上这帮损友,只好自认倒霉啰。

    王氏正盘算将府里妈妈送一个到徐馨身边,那宅子都是生人,女儿娇生惯养未必宾服得住,然而婆子们纷纷推三阻四,不肯从命——伯府里过得多么滋润,餐餐有鱼有肉,到那边待遇大滑坡不说,大小姐那性子也不是好相与的,隔三差五打鸡骂狗,谁甘愿受气?姑爷又是那副德行,说句不中听的,连她们都瞧不上呢,寒门出贵子,也得看这贵子扶不扶得起,大小姐怕是瞎了眼。

    王氏耳边竟没一句中听的话,可谁叫她自己都瞧不上文思远这位女婿,底下人自然是见风使舵的。

    万般无奈,王氏便打算将最器重的韩妈妈派去,这韩氏原是她陪嫁,跟随她从晋州到京城来,兢兢业业伺候她快二十年,骤然要分开还真有点不舍。

    韩妈妈则是相当气愤,她跟着太太千里迢迢出生入死,如今岁数大了,满以为能过点舒服日子,谁知太太还不肯放过,要她去那边吃糠咽菜,服侍大小姐一家,说句难听的,养条狗都该有点感情吧?她生来就是奴才命?

    且喜客人上门打岔,韩妈妈赶紧躲开,自个儿琢磨着是否要另谋出路,她有见识有经验,还烧得一手

    好菜,差不多的人家都愿意要她,永宁侯夫人某次还半开玩笑抛出橄榄枝,要挖她过去,不过那府里人际关系也挺复杂,韩妈妈想想便罢了。

    哪里能寻着体贴好说话的主子,让她安享晚年?韩妈妈忽然想起嫁进王府的三小姐。

    王氏听见三家掌柜齐齐上门,着实出乎意料。

    不是才送了钱来,莫非哪里漏了,还有多的?见猎心喜,急忙命人设宴招待。

    怎料钱掌柜开口就要将先前那六百两退回去,王氏不由得垮下脸来:“这叫什么话?老爷请你们为做生意,不是当主子供着!”

    哪有奴才问主家倒找钱的道理。

    几位掌柜对视一眼,显然早就编好说辞,“如今租子见长,柴、米、油、煤都得要钱,小的们还得再进一批货,委实周转不来,还望夫人您行个方便。”

    说得好听,到嘴的东西岂有吐出之理?王氏冷笑,别是三丫头找他们来的吧,可他们又何必如此听话?难道嫁了个王爷,就真把自己当皇亲国戚了?

    淡淡道:“若我不肯呢?”

    静王妃有本事就来抄家,真当她怕了不成?

    钱掌柜微微欠身,“如此,那咱们只好跟伯爷详谈了。”

    顿了顿,“不过,有些事恐怕就不能帮夫人瞒下了。”

    王氏眼皮跳动,当然不是指她私占三丫头嫁妆,老爷才不在意这点小事,而是别的——以前这几间铺子还没归到三丫头名下时,每年的出息也不是年年送来府里,让老爷过目的仅是一小部分,另外的,有些送回娘家,有些则进了赌坊。

    彼时她初来乍到举目无亲,心情苦闷,结果就被某个刚认识的官夫人引诱,玩起了叶子牌,初时小小的发了几笔小财,胆子渐长,妄想投入更多,便打起铺子主意,总算有赚有赔,没酿成大祸。

    如今瘾渐渐淡去,还以为这桩陈年往事不会有人提起,哪知钱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