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恒还在犹豫,徐宁已是快步跳了下来。
站在近处,更显出这座建筑的宏伟,坐北朝南,约略可见大门五楹,望里却看不到头,听吴王妃她们说,足足占了四条街。
齐恒道:“原是前朝礼部衙门旧址,后来才改作贡院,自然气派非凡。”
徐宁恍然,难怪有种古朴厚重味道,让士子们在这里考试,是为了提前沾染官味吗?
往里走可见二道门,同样一排五间屋子,有龙门、明远楼、致公堂、内龙门、聚奎堂、会经堂等处。
明远楼前有棵大槐树,看上去颇有年头了,枝繁叶茂,树身却是黢黑,树皮亦偶有剥落,斑驳丑陋,说实在,与面前雕梁画栋的楼宇不太相称。
齐恒道:“此树唤作文昌槐,相传乃文昌帝君下界所种。”
文昌帝君乃是掌管文运功名的神仙,徐宁失笑,果然什么都讲究个好意头,就跟现代纷纷挂柯南一样。
她好奇摸了摸皴皱的树皮,“它天生就长这样吗?”
齐恒摇头,“是因为九年前一场大火。”
那是史无前例的灾难,谁都不知道从哪走水,可彼时的监察御史不顾人心惶惶,愣是锁上大门不许出入,以致烧死举子九十余人,伤者更是不可胜计。
因伤亡惨重,舆情亦是分外激烈,景德帝下令判处监察御史剐刑,弃之菜市,与此案有干系的上百名官吏亦被牵连,或革职或流放,当然,比起遭受生离之苦的百姓而言,也不过九牛一毛而已。
徐宁听得汗毛倒竖,想不到这地方如此邪门,“是意外还是人为?”
齐恒摇头,“未知。”
官方说法是烹茶时火星溅出,点燃了一旁考卷,可事后,景德帝却以雷霆手腕清算了临淄王一党,似乎临淄王有意倒逼民情生起动乱。
如今这位先帝爷最疼爱的幼子已然身死魂消,自然无从问个仔细。
徐宁不敢往里走了,怕遇上冤魂索命可怎么办?当然,她是无辜的,可失了神智的厉鬼不认人呀。
齐恒也很体贴随她驻足,带她去看看另一边考棚,这个就是徐宁熟悉的模式了,洋洋洒洒上万余间,果然高考在哪都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啊。
看上去与普通厢房一般无二,中间却是隔断了的,窄窄一长条
说是茅房还更确切。
徐宁囧了个囧不知里头有无设恭桶什么的还是要等考完才能上厕所?
这个她就没兴趣深究了有伤大雅——至少她考试那会儿是连茶水都不敢多喝的时间即是金钱谁不想多做几道题呢?
反而学渣老是动不动举手所谓懒人屎尿多。
齐恒道:“以前考棚都是木质那场大火后改为砖墙瓦顶门窗也不可一例封死。”
徐宁颔首吃一堑长一智人命最大现在至少逃生方便许多。不过凡事可一而不可再
她四处环顾一遭见窗棂门缝的宽度足以塞进两张手纸“这般会否方便作弊?”
齐恒道:“所以得多派禁军。”
徐宁心想那要是某个有钱的收买监考员呢?不过能参加乡试的基本都是秀才四书五经是念熟了的若要在众目睽睽下将各种大部头集注带进来那也不是能瞒人的事吃力不讨好。
难怪只听说泄考题的可见作弊也分难易啊。
大致参观后正要出门却见一个细眉细眼的内宦带着一帮杂役进来。
徐宁认得他“黄公公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黄太监姿势优雅地施了一礼“老奴奉吴王殿下之名带人前来洒扫或有梁柱掉漆、门窗脱落也好及时修补。”
真是善解人意可他貌似忘了这差事皇帝是交给静王?
徐宁正要说话齐恒按住他的手“算了。”
徐宁无法只得负气出门沿途还不忘碎碎念“真不要脸!”
好歹是当哥哥的这样抢兄弟功劳羞不羞啊?
齐恒瞧见她这副模样倒觉好笑“又没抢你的何必义愤填膺。”
徐宁替他叫屈“夫妻本为一体你被人欺负我能不生气么?”
他却是个泥人脾气人家都踩到他头上了还装得没事一样徐宁倒替他窝囊。
齐恒静静道:“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不着急咱们有的是机会。”
徐宁诡异地沉默下来她嗅到一丝危险信号的确齐恒不像那样心胸宽广之人吴王这会子飞龙骑脸只怕
转眼就该被坑了。
她掩饰着开窗透气,想起此地离吴王府不远,顺便去看看二嫂罢。
齐恒:……刚才不还老大气么?这么快就上门示好?
徐宁理直气壮:“他是他,二嫂是二嫂,怎么能混为一谈?”
她可不是安王妃那种人,为了丈夫把私交都给断了。
再说,反正吴王讨不着便宜,就当提前为他默哀好了。
齐恒认命地催车夫改道。
徐宁道:“您不用陪我,我自个儿去就行了。”
无奈齐恒还惦记着秘戏图上香艳撩人场面,意犹未尽,只是板着脸,一言不发坐着。
徐宁悄悄看他,觉得这人嘴上说不气身体却很诚实,果然男人的肚量也没比女人大多少。
到了吴王府,徐宁直奔后院寝殿。
她本来想先将方才所见所闻透个底,如果合适的话,让二嫂劝吴王上门道个歉,如此,一场干戈便能消弭于无形,总比兄弟俩私底下明争暗斗的强。
景德帝身为人父,必是愿意看见儿子们兄友弟恭的。
然而吴王妃的脸色实在很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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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七个多月是要辛苦些,可也不至于憔悴成这般。
徐宁准备的话咽回肚里,上前握住她的手。
吴王妃叹道:“难为你还惦记着我。”
徐宁想问怎么回事,可适才送安胎药的丫鬟过来了,又怯怯道:“王妃,茂竹想向您请安。”
吴王妃才好转的脸色再度灰暗下去,疲倦摆手,“不必,让她自己好生待着。”
徐宁接过送来的汤药,小口小口喂吴王妃喝着,并未多问半字。
她虽八卦,却还记得基本礼貌,不窥探人家私隐。
吴王妃喝完了药,揩了揩嘴,又从盘子里捻了颗蜜饯放进嘴里,苦笑道:“你一定很奇怪吧,茂竹是我的陪嫁丫鬟,我却这样冷淡。”
徐宁还真没什么印象,实在她被这些人名弄得头疼,连温妃宫里的尚且认不全呢,哪会留意一个小小陪嫁?
然而吴王妃大吐苦水,她只能当个安静的听众。
从对面断断续续的倾诉中,她勉强梳理明白,原来是吴王跟老婆带来的陪嫁搞上了,起初不过暗度陈仓,想着等生完再求名分,免受刺激,谁知半月前吴王妃
请安归来听闻卧室内有嘤嘤呖呖之声原以为太监宫女胡乱串些勾当岂料走近了却是……
她想起那两截白花花的肉/体就犯恶心简直像交缠在一起的蛆虫。
既然撞破吴王索性就过明路将茂竹抬为侍妾指了间小院就让住进去了。
吴王妃毕竟不是李凤娘那等烈性子做不出生死打杀之事可她也烦透了这两人巴不得再也不见。
吴王倒也罢了孕中本就不宜留宿可茂竹却痛哭流涕非要求得主子原谅不可遂天天来寝宫门口求见还动辄长跪不起。吴王以为妻子故意磋磨不免愈发着恼
吴王妃心里憋屈啊她也不是不能容人的若丈夫好言好语跟她商量或是茂竹有意求她引荐她也愿意成全而非似现在这般不明不白混在一起将她尊严置于何地?
徐宁身为外人只能尽量劝和“大约怕你受刺激……”
吴王妃冷笑“他背着我干出这等勾当就不怕我受刺激了?发乎情止乎礼连这么点欲念都不能克制与禽兽又有何异。”
徐宁无话可说这本来就是吴王过失哪怕在三妻四妾合法的古代此举也是极不合规矩要知茂竹身契还在吴王妃手里呢吴王妃但凡狠心点儿将人发卖吴王又能到哪找去——当然或许本就是段露水情缘无足轻重。
勉强劝解了吴王妃几句叮嘱她当务之急是好好安胎徐宁方才心情郁闷从里头出来。
见到齐恒第一眼她便按捺不住“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齐恒:……他做错什么了他?
就因为多看了两本秘戏图不至于兴师问罪罢。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