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女儿有孕,杜氏高兴得不知所以,当天便急吼吼赶来了,甚至忘了先请示齐恒——没准女婿只是客套客套呢?
可见关心则乱,再小心谨慎的人也难免犯糊涂。
这种时候,杜氏展现出超凡的行动力,再不像伯府里那个唯唯诺诺的婢妾,而是麻利地指挥起徐宁身边侍女来,无论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杜氏都能准确无误派给她们活计,半夏白芷红芍这几个更不消说,必得随时保证,至少有两位照应在女儿身边,当然,休息不够也不行,于是实行轮班制。
杜氏很快排了张表出来,照着上头一丝不苟前来报到,有事还得另外请假。
红芍悄悄对半夏道:“杜夫人看着不像好欺负的性子呢。”
王妃与其生母当真在那府里过得不如意么?她倒替诚意伯夫人捏把汗呢。
半夏板着脸,“关你什么事?当你的差去!”
她可没忘记红芍过去的劣迹,如今小姐怀着身子不能侍寝,怕是又有人蠢蠢欲动,她得把这些狐狸精盯死了。
这倒纯粹是冤枉,红芍早已不作他想,何况王妃待她这样好,她怎可能干出孕期爬床这种不齿勾当?若静王殿下这么容易上钩,她反而看不起他了!
倒是殿下那娘家表妹,听闻不日就要入府?这才是头等大敌,别搞错对象啊。
宫中嫔妃常有三四个月胎气稳固之后才爆出喜讯的,但徐宁只是皇子妃,自然不在此列,齐恒连个妾室都没有,她防谁呢?
况且,早早放出消息,也方便温妃请最好的太医来照料,那些补药都是得开了条子才能领的。
得知老五媳妇遇喜,邓太后最是得意,大手一挥就赐了好几把玉如意给徐宁安枕,光颜色就有红、白、绿好几种,想来最好的玉材都在慈宁宫了。其余嫔妃也得纷纷有所表示,两位贵妃自不消说,余下的按照位份依次减等,温妃不便越过陈胡二人,把多的赏赐让掌事女官悄悄送来,两不耽误。
吴王妃来看徐宁时便嗔道:“瞧瞧,太后对你多好。”
她当初有孕时慈宁宫可没什么赏赐,便是诞下小世子后太后赏的那些,也都不及现在多呢。
徐宁道:“哪里,皇祖母还是最喜欢你的,否则怎会将小世子抱去身边抚养?”
这人轻
嘴薄舌,惯会往心口捅刀子,吴王妃作势要拧她嘴,徐宁笑着闪躲,吴王妃到底怕伤着她,装腔作势一番也就罢了——她如今身躯累赘,稍微动动就大喘气,也怪累的。
本就不是纤细瘦弱的类型,产后发福,不免又富态了些。面庞看去倒是还好,吴王妃生得端凝大气,脸若银盘,眼如水杏,胖了也不会太难看,可是腰上的赘肉实在藏不住了,幸好马上就要入冬,衣裳穿多,也不太显。
徐宁看在眼里,深觉担心,一年后她不会也变成这副模样罢?果然生育是对女人最大的摧残。不成,看来她还是得节制点,管住嘴迈开腿,自暴自弃的下场便是连自己都嫌弃!
吴王妃如今是看开了,她才懒得管别人想法,反正吴王甚少对她房里来,也不怎么到其他侍妾那儿去,做对清心寡欲的夫妻正好。
徐宁心念一动,“传言难道是真的?”
吴王妃莫名其妙,“什么传言?”
徐宁轻咳了咳,这得感谢葛太医为人八卦,而且,他不止精通妇产科,还有另项技能也十分出色,那便是炼制房中丹,否则怎的不但嫔妃信任有加,连皇帝也对他如此青睐呢?
据他说,二皇子最近没少向他讨要房中丹,当然,效果就见仁见智了。
吴王妃撇撇嘴,“扬汤止沸,由他折腾。”
可见完全没把葛太医的神技放在眼里。
徐宁就好奇呀,她哪来的自信?
念在两人交情好,再者,吴王妃也自觉这事做得十分得意,遂悄悄告诉徐宁,她进了一批棉籽油,掺在吴王日常饮食里,天长日久,吴王的男子机能会被慢慢破坏,最终导致无精不育——葛太医那些丹丸药力再好,终究治标不治本。
这还是吴王妃从一本古籍里看来的,原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谁知效果甚好,如今,她总算体会到报复的快乐,怕是胡贵妃也想不到儿子会栽在她手里罢。
徐宁:……果然,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读过书的女人。
看吴王妃一脸兴奋,大有向她传道的意思,徐宁想了想,还是敬谢不敏。她腹中这个未知男女,做不到釜底抽薪,再说了,那档子事的滋味其实不坏,她何必斩断今后的快乐源泉呢?如果齐恒哪日真叫她失望了,大不了各奔东西,强行留下也只会彼此折磨。
徐宁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
吴王妃出于信任才暴露秘密徐宁总不能背叛盟友赶紧晃了晃脑袋尝试忘掉又岔开话题“对了太后娘娘要为三皇子选妃你可曾听说了?”
吴王妃的消息网不比她差甚至邹家还差人来问呢但并非想避祸而是希望选上虽说三皇子资质远不及其他基本无争储可能但毕竟是凤子龙孙哪怕嫁过去当个摆设也好呀!正因三皇子自身不足其他方面自然得降低要求牺牲一个不相干的庶女或远房亲戚换来满门荣耀这交易可太值了!
徐宁:……果然天底下什么人都有。
看来温妃担心得太早了这么多人趋之若鹜温长宁未必能选上何妨再等等。
温家由于住得偏远往来多有不便两封信几乎同时送到这下着实喜忧参半。
静王妃怀孕自然是好有了正统嫡出府里才能蒸蒸日上没看楚王府乱成什么样?
可邓太后这心血来潮着实就令她们始料未及了加上胡贵妃从旁撺掇如今想让长宁称病都不行万一真被太后指婚……即便三皇子没那些毛病老太爷也不放心让孙女嫁去他们家已经出了一位皇妃一位王爷若再与皇室结亲传出去像什么话?岂非有贪慕虚荣之嫌。
温老太爷自己就是从摸爬滚打中过来的辛辛苦苦流放十载莫非姻亲徐老爷帮他平反只怕现在仍在那鸟不生蛋的地方点灯熬油混日子呢。
富贵迷人眼能远离富贵才是真正的智慧呀。
温舅舅干巴巴道:“如今可怎生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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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有召不得不从又因为前年长宁婚事受挫这两年夫妻俩都没敢提结亲的事如今竟没个备选委实无奈!
月前来投靠的文秀才倒不错斯文有礼相貌也好可惜已是成家的了不能夺人所爱。
温老太爷捋须不言。
温舅母沉默半晌忽道:“不如请殿下纳侧。”
要不怎说姑嫂俩心有灵犀呢虽然温妃信上没提但温舅母已然猜了八九不离十:先前是温妃不需要娘家助力才另寻了佳偶。可如今侄女儿有难娘娘又怎能坐视不理?
温舅舅暴跳如雷“不行!”
这叫什么主意
能与人做妾?为正妃尚且担心她受委屈,更别说居于人下了。何况静王妃刚刚怀孕,平白送个人添堵算怎么回事?徐家也不能答应。
温舅母被他一通呵斥亦颇委屈,若有更好的法子,她犯得着出此下策?外甥好歹是看着长大的,人品习气都有保证,真要是碰到个三不知,他难道能放心?
温舅舅梗着脖子,“反正我就是不答应。”
非要做妾,那还不如聘给三皇子,好歹明媒正娶,出入都被人瞧得起,好过一辈子低眉垂目直不起腰来,看看娘娘,如今难道就过得很如意么?
老太爷打断二人争吵,轻叹道:“罢了,此事仍需从长计议,先瞒着长宁好了,她心气高,让她知道还不定怎样。”
却不知温长宁躲在篱笆背后已然听见,眼泪不自觉流下,随手抹了两把,手背顿时黢黑,被冲刷出道道沟壑——原是方才在灶间沾上的炭灰。
都怪她给家里添这么多麻烦,表哥不肯要她,如今终于有人瞧得上她了,却是个性情古怪的瘸子,怎么也走不到一路去。
她留在世间又有何用?
温长宁随手捡起一块石片抛进水里,看它笔直地飞溅过去,荡起圈圈波纹,这游戏她以前常玩,如今却没有丝毫快乐而言。
望着水中清晰的倒影,有那么一会儿,她几乎想不顾一切跳下去,好让两者融为一体,如此,烦恼也都可消了罢?
身后急促的话音传来,“温姑娘,河边湿滑,小心足下。”
文思远提着长衫小跑过来,自己一个趔趄差点滑倒,总算他顾念那身新作的衣裳,好容易站稳了。
他虽没听见确实消息,可见这家子郑重其事模样,也猜到发生大事,可无论如何,都不该舍弃生命。譬如他遭受的打击就够大了,怎么他就没想过寻死呢?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温长宁瞧着他那副狼狈模样,却是忍俊不禁,轻轻一跃便自池边跳开,“先生放心,我会洑水。”
淹是淹不死的,方才,她只是想一想而已。
但经过这番插曲,温长宁心情却是松快多了,她幼时习过少许武艺,即便嫁给三皇子也没什么可怕的,真打起来,还不定谁输谁赢呢。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很不必现在就吓破胆。
文思远看她哼着小曲扬长而去,不由得摇头:自己也太好为人师了,这毛病得改。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