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同炕
    第九十六章

    以祝镕的本意,是一块雪糕或者冰棍都不想让符伊年吃的。不过符伊年太会撒娇了,或者说,祝镕还是太宠了,符伊年不过晃了晃他的手臂,再用软软的目光看着她,连话还没说,祝镕就妥协了。

    祝镕心想:用祝军长的话说,我奋斗这一切,不就是为了让她活得自在快活嘛。

    最后买了一块马迭尔雪糕。是祝镕自己做主买的,没有问符伊年的意见,也不能问。问了她只会说:小孩子才做选择,我是成年人,我都要。

    祝镕买完了拿着过去找在一旁的木椅上坐着等的符伊年。她正盯着一辆从中央大街经过的马车看,马车上装着麻袋,两个带着解放帽穿着海军衫的青年人坐在麻袋上赶着车,说说笑笑,很是快活。

    “在看什么?”祝镕在她身边坐下,撕开雪糕袋子拿出雪糕递给她,“吃一半,最多三分之二。”

    符伊年假装没听见第二句,回答他的第一句,“看马车。你说,若是现在有一辆和英国女王那样式儿的马车,在上面坐一圈,多爽多惬意。”

    祝镕不知道她从哪里冒出来的这种想法,刚想说怎么可能国家不允许,接着就想起来,改革开放了,好像也不是不行。

    “你打算做这个?”祝镕从兜里摸出手绢来铺开放到她腿上,免得雪糕汁滴下来掉在裤子上。

    符伊年摇头,“太远了,我宁愿去前门大街搞。”当然了,前门大街其实也搞不了,长度不够。

    祝镕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眼睛看到她手里的雪糕已经吃了大半,急忙喊停,“可以了可以了,吃多了肚子疼。”

    符伊年低头看向大概还剩两口的雪糕,脑子一发昏,直接将雪糕全吞下去了。

    祝镕:我是让你别吃了,不是让你全吃了!

    所以最后回去的时候,祝镕全程板着脸抿着嘴,符伊年跟着他身边,隔一会儿小心翼翼地看一眼,脸上心虚的表情一看就是做错事了。

    “小两口有话好好说,别吵架。”公交上一个坐在他们后边、头发花白的奶奶临下车前突然开口劝,“男子汉大丈夫,谦让着点。”

    符伊年心里十分赞同,但是到底没敢出声,只是用两根手指捏着祝镕的衬衫下摆拽了拽,用口型冲他无声地说:“我错啦,别不高兴。”

    祝镕当然不是真的生气,他比符伊年大那么多呢,怎么可能真生气,他就是想吓一吓她,表明自己的态度。既然符伊年服软了,他也就名正言顺下了台阶,“以后不可以这样了,肚子疼多难受。”

    符伊年忙不迭地点头,“嗯嗯,我知道了。”想了想,还是低声说了句“你不是会揉嘛”。

    符伊年的月经基本是正常的,只有第二天的时候会腰酸一下,但若是来月经前一周吃了冰的食物,这次月经就一定会痛。

    祝镕遇上过一次,听人说揉一揉会舒服很多,就在她痛的时候给她揉。

    如今听到她这样讲,祝镕也只能无奈地叹气,伸手点点她的鼻子,“你就气我吧。”

    符伊年知道雨过天晴了,嘻嘻笑:“你就宠我吧。”

    *

    祝镕和符伊年在哈城待了五天,把哈城市内的大小景点玩了个遍,去了两次中央大街,第二次特意去看了防洪纪念塔,参观了圣索菲亚大教堂,在苏联红军烈士纪念碑前敬献了鲜花,也去游览了松花江,还去东北虎林园看了白虎、狮子、美洲豹、狼等。

    其实,符伊年还想去731部队罪证遗址,那里陈列着樱花帝国法西斯侵略华国东北、屠杀华国人民的主要罪证。

    只是这个时候这个地方和这个部队还没受到关注,相关的资料收集、罪人证言等还不完善,保护性开发和挖掘更是没什么进展。遗址陈列馆更是没有建成。

    不过,符伊年知道,早晚有一天,真相会被揭开,罪行会昭告天下。

    她一直记得那句在侵华日军731部队罪证陈列馆出口的给参观群众的寄语:别回头,向前走,出口有光,有人间烟火,有国泰民安。别忘记,来时路,有民族苦难,有国仇家恨。

    符伊年想,这些话,是对每一个华国人的告诫,也是对每一个华国人的指引。

    第六天上午,祝镕和符伊年告别韩昭,离开哈城,坐上火车继续向北。

    说来连符伊年自己都不信,她上一世无牵无挂一个人都没敢干过这种一点计划都没有的说走就走的旅行,这辈子居然因为听祝镕说了些极光的璀璨,就放弃了计划好的的呼伦贝尔大草原之行,坐了二十个小时的火车,跑去了漠河。

    漠河,华国的最北端。漠河最北,有一北极村,从地理纬度上讲,漠河已经在北极圈内了,只不过稍稍边缘了些,所以也不会有极夜和极昼的现像,顶多就是冬春的时候白天格外短,夏秋时候夜晚格外短。

    因为临时决定来漠河,向导没有提前找好,只能拜托韩昭,他经常往来中苏边境,可能会有认识的人。

    果然,祝镕找到韩昭一说,韩昭立即介绍了漠河人给他,还说是他们一起干倒爷的,让祝镕放心,一定给他们安排周到。

    所以下了火车,祝镕就看到了那个韩昭说的那位刘同志,一米九多快两米的个子,一身腱子肉快要把衣服撑爆。

    符伊年有点理解为什么他要干倒爷了。这“吃饭费米、穿衣废布”的身材,不去搞些外财,很难活下去吧。

    两方人碰头后,互相确认了身份,又是一顿寒暄,然后两个人跟着刘同志出离开火车站上了一辆带斗的小四轮。

    符伊年看见小四轮的时候,眼睛都瞪大了,不禁看向祝镕,“黑省人民这么有钱啊?”

    祝镕也很好奇,转头看向刘同志,刘同志嘿嘿笑了两声,“哪有钱,这才吃饱饭几年啊,捡的,苏联人不要的,我捡回来收拾收拾,继续开了。”他拍了拍车门,都没有用力,就看见那车门缓缓打开,然后,掉下来了。

    符伊年:……见过二手车,没见过这么破的二手车,这是不是也算一种敞篷?

    倒是祝镕,丝毫不惊讶,甚至拍了拍刘同志的肩膀,“当初我党进京,主席的吉普也是没花钱的,也没有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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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刘同志先是一愣,接着大笑起来,“好啊,我这也算继承了主席的光荣传统!”说完,他把另外一个门也卸了下来,扔进后面车厢里,“二位,请上车。”

    车子开了有四五个小时,来到一处淳朴、静谧的村落。这里就是有“金鸡之冠”、“神州北极”盛誉的北极村了。

    这个时候的北极村还没开始开发,乡土气息还比较浓郁,环境和后世电视里看到的有些相似:木头围墙、木头房子,围墙里面种着青菜,房檐下头对着劈成一样长度一样粗细的木柴,房子周围一小片一小片土地种着玉米和高粱。

    刘同志的车在一户人家门前停下,一对中年夫妻从房里迎出来。女的走在前面,鹅蛋脸,眉眼开阔,笑容爽朗,梳着阿庆嫂一样的发髻,连衣裳和围裙都是差不多的样式,一看就是十分精明能干的东北大姨。

    跟在她身后的男人皮肤黝黑,穿一身藏蓝色中山装,表情略严肃,但是能感觉到他在尽力表现得温和了。

    “这是我二姨和二姨夫,二姨夫是村里支书,严肃习惯了,你们别介意。”刘同志给他们介绍,然后偏着头用手捂着嘴,“家里我二姨做主,有事找我二姨就行。”

    看起来像是说悄悄话,其实声音大的另外四个人都能听清。

    二姨瞪了自己外甥一眼,招呼着符伊年和祝镕进屋,“两位同志别听他瞎咧咧,一点正行都没有。”

    二姨给祝镕和符伊年收拾的房间是正房西屋,有独立房门的那种。屋子不小,布置也很家常,没有特殊装扮什么的。

    窗户下面是一铺炕,炕上铺着厚实的羊毛毡,炕梢垒着几套被褥。地上两只刷了红漆的箱子,一只箱子上面着一个茶盘,里头有暖壶、水杯、茶叶盒,另外一只上面摆着梳子和镜子等生活用品,墙上则挂着一座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挂钟,好像还说黄铜的,挂钟上的时间指向了下午五点五十五。

    符伊年和自己腕上的手边对了下时,发现没有差别。再看一眼窗外的天色,依然日光明朗。

    不愧是北极村。符伊年嘟囔。

    祝镕也在打量这间房间。他不知道韩昭是怎么和刘同志说的,刘同志又是怎么同他二姨二姨讲的,二姨居然给他和符伊年安排了一间房。该不会是以为他俩已经是夫妻了吧?

    这房间里只有一铺炕。那晚上岂不是……祝镕有些心动,但到底还是很理智的人。

    “我说,”祝镕无奈地喊符伊年回神,“你就没发现什么问题?”

    问题?符伊年茫然,又打量了一番房间,“什么问题?”这个年代,还没有针孔摄像头呢吧?

    见符伊年真的没反应过来,祝镕只好提示她,“这里只有一铺炕啊,晚上要怎么睡?”

    “就那么睡。”符伊年明白了过来,“一人一个被窝,有什么没法睡的!”

    真是的,也不知道在脑补些什么。

    祝镕看着她慢慢红起来的耳朵,会心一笑,不禁凑上前去在她脸颊香了一个,“你真不懂啊?”

    符伊年哪有什么不懂的,她懂得可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