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属于每一个人!”丁先生高高地举起右臂,用浑厚的、动人的、富有号召力的嗓音大声地喊,“国家,属于我们!”
学生、家长、纤夫,激动地鼓掌。
就连宋大厨、刘掌柜、和沈伙计,都忍不住感到内心一阵又一阵的冲动。
三人对望一眼,用眼神相互提醒:过去三年,京城的动乱,就是这些人搞起来的。
皇帝,就是被他们赶出京城的。
京城的百姓不但因此而失去了享受天命的自豪感,还失去了风水结界的保护,遭到珥潮的打击。他们失去了平静的生活,失去了财富,更失去了家人和朋友。
平民党,到底改变了什么?
平民党,改变了普通人安稳生活的权力。
他们想要站起来反抗。但这个念头还没等升起,就被身边咆哮的口号声打碎成齑粉。
没等想要开口,胸中的勇气就已经消失。
明明是想要向前,两只脚却不由自主地后退。
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松开手,将粥勺、包子、馒头,丢回锅里。
三个人都在后悔,为什么要给这些乱民提供食物。
再也不来了。
麻木大小姐,再给多少钱,也不来了。
轰!
仓库的屋顶轰然掀翻。
瓢泼大雨瞬间淹没热闹的讲演场。
众人纷纷用手挡住脸,侧头向上看。
只见一位白须飘飘的老法师悬浮在半空中。他的双手缓慢地向左右张开,将双臂举向天空。
一只银白色的法杖在他的手中闪烁起光芒,犹如扩张的圆球,从下而上向黑漆漆的云层下方扩散。
随着光球的扩散,豆大的雨点开始从内部粉碎,化作星星点点的雾。
随着光球的扩散,呼啸的狂风从咆哮到呜咽,威力在减小、速度明显放慢。
终于,老法师用自身灵力激发而出的能量扩张到乌云的下方,将翻滚涌动的云朵照亮。
乌云在退散。
翻滚着退散。
“咦?”一个清脆的男孩的声音惊讶地响起,“白胡子老头!你跟我有仇么?!”
穆奉濂没去看蛮不讲理的泉晓武。
论武功,是打不过那孩子的。
论风水,是比不过那孩子的。
但要是说召唤太阳的能量,按泉水的话说:比猪狗强不了多少。
当然,在知道泉晓武找到能向太阳祈祷的菱尖草、并培养出向太阳祈祷的蘑菇之后,穆国师对猪狗的看法产生了相应的转变。
但,再强的猪狗,还是猪狗。
穆奉濂边这样想着,边严肃地咏唱:“十阳耀兮山河聚,动天雷兮颂其威。术其小兮奈与何,归兮静兮肃兮萧。”
漫天的风雨,嘎然而止。
雨后天晴,十阳绽放光华!
轰!
大厨、老板、伙计们全都跪下去,对着穆国师顶礼膜拜。在他们看来,穆国师和他的学生们,都是呼风唤雨的神仙。这些不知感恩的外地人,哪里会知道京城百姓的含辛茹苦,善良伟大?京城百姓供养着全国的行政中枢,调配全国的资源。农产、矿产、林产、鱼产,都是要从七国五省汇聚到京城,再通过京城水路分派到四面八方的。京城还要支付培养法师的教育基金。勘探宝石,采集宝石,利用宝石。
更不要说,地方的法师都是经过中央最终培训,学习最佳法术、咒语、宝石配备原理的。所有的法术研究都是从中央政府的行政开支中负责的。尤其,京城百姓还要负责供养御林军。外族入侵的时候,千里支援的,帝国军队。
中央王朝是在过去的七百六十年里,逐渐形成的,最适合人族的政治形式。
看看蜷缩在山区黑暗的洞穴中,吃着土豆地瓜没日没夜采矿的河络。
看看浸泡在水中,没有房产地产固定产的鲛人。
看看生活在冰天雪地中,无法保暖导致体温不足,连繁衍后代都成问题的夸父。
看看摸爬滚打在苍茫山原始森林里面的羽族,吃生肉喝生血。
你们这群无知的外乡人,想要学习河络、鲛人、夸父、羽族的生活方式,退化成原始的野蛮人么?
所有的外乡人都是忘恩负义的。
让他们去自由、让他们去民主、让他们去独立。
这是京城百姓的看法。
外地的考生和家长们,有着自己的人生经历。
他们当然知道法师可以呼风唤雨。这在九州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不要说是法师,就算是没有什么灵力的和尚、道士、太阳神甫,甚至是德高望重的村老,都可以在当地的太阳庙里求风求雨。只要有宝石、珍珠、珊瑚,这些蕴含着能够与太阳沟通的能量,诚心诚意地祈祷,达到灵魂层面的共鸣。
可是,太昂贵了。
像穆国师这种等级的法师,在京城范围内祈福勉强能供奉。但请他去乡间,覆盖百里方圆的灌溉、阳光、养分,精心操作二十四节气的风调雨顺,那就是不可能的。
法师可以止狂风、停暴雨与瞬息之间。但是,想要让方圆百里的水汽消散,却非一人之力可以为之。他还是需要大量的宝石、需要好多中等、低等术士的辅助。
成本巨大。
尤其,在没有风水结界的乡村。有日珥、珥浪、甚至珥潮的瞬间能量喷洒到地面。将全年的收成毁于一旦,那还是小事。
轰塌低矮的稻草房,摧毁整个村庄,甚是常见。
考生和家长们望着这位法力无边、可以瞬息间停止整个儿京城暴雨的前国师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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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说是敬仰,不如说是惧怕、甚至憎恨。因为过去七百六十年,京城所用的每一块宝石,都是从他们的田地里,节省出来的。
最初几百年,大家并不在意。人少宝贝多。在控制天象方面,简直可以用“浪费”来形容。
但,随着人口的增加、宝石的消耗,地方与中央之间逐渐出现了对立。
尤其是最近一百年,皇帝为了彰显自己的天命所在,用更大规模、更繁杂的祭祀方式,不断地创造所谓的“祥瑞”。消耗了大量结界宝石,最终在三年前巨大的珥潮中,全国各处的结界纷纷瓦解,无法挽回。
所以,当众人看到穆国师瞬间停雨、近乎神迹的法术时,不同经历、不同出身的人,有着完全不同的苦辣辛酸。
该来的,终于来了。
丁先生缓缓地抬头,凝视着漂浮在半空中,双手张开宛若殉道模式的穆奉濂。心中泛起苦涩的笑意:怎么还是看不开呢?
“看哪!”丁先生突然吼叫起来,他挥舞着手臂指向漂浮在空中的法师,“骑在我们脖子上拉屎的统治阶级,又回来了!”
轰!
外地的考生和家长全都站了起来,对着穆国师大声地咒骂。
轰!
宋大厨等虽然人少,但也都毫无顾忌地与考生和家长们对骂。
夹在中间的挑夫们,攥紧了手中的扁担、纤绳,沉默无语。
用全国各地送来的宝贝修复虚神山,不但是他们的工作,也是他们的信仰。据说,修复虚神山就可以修复人类与太阳、月亮、星辰之间的沟通。
将人类善良的、虔诚的一面展现给神灵。神灵就会平息愤怒,少发日珥,让百姓得几年的安生。
所以,对挑夫们来说,修复虚神山不但可以赚到钱给老家填补些吃用,更能争取一个少灾少难的未来。
出于这个立场,挑夫老大对前虚神山的主人虽然有着强烈的不满,但同时也有保持沉默的理由。
挑夫之中有与老大抱有同样看法的,有与学生抱有同样看法的,也有与宋大厨他们一样,希望能够回归传统,回归平静。
“你不是退休了么?!”随着一声充满童真的愤怒叫骂,泉晓武噌地跳上半堵没倒塌的墙。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漂浮在半空中的老法师的鼻子厉声质问。
穆奉濂没有回头去看他。
见到穆国师没理自己,于是把头转向丁先生:“你不是在监狱里面么?”
丁先生仰望着穆奉濂,也没去看泉晓武。
但,全体学员和家长,却都停止了咒骂,把脸转向泉晓武,怒目而视。
宋大厨、刘掌柜等跟着一转头看到了泉晓武。
咦?
沈伙计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伸手指向泉晓武:“邪恶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