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账啊?”晓武撇嘴,“我姐姐是大昕帝国首席执政官。”
俞淼淼抱着肩膀冷冷地望着他,摆出一副看你姐姐有什么本事的架势。
晓武也不跟她啰嗦,连连挥手:“本王子忙得很。你先把天河水底流动的银给我提炼出来。欠我的债,一样一样,都跑不了!”
“既然知道自己是王子,那咱们就来谈谈一个王子的基础修养。请人画符做法,是要给钱的。”
“我有钱。三千六百万。你想要多少,尽管张大嘴巴来咬。别噎死就好。”
俞淼淼指一圈身边的宝石:“我就要这样的一套宝石。”
“你尽管拿走。”
“用过的我可不要。谁知道会不会一下子从三级品相,落到二级品相?”
“就凭你那点要饭花子都瞧不上的灵力?能把这么纯的三级宝石用掉一大半?吹牛皮,也是要凭人品的。”
俞淼淼在符咒的中心坐下,闭起眼睛来冥想。
十二块宝石上散发的阳光在符纹中流动,明亮耀眼。
光芒从外圈向内汇集,从地面向空中升起,同时,也渗入地板,从下一层窜出。
泉晓武转着脑袋看,试图观察出个所以然的规律。但看了半天,只看到光芒幻化而成的兔子好像是跳了一下,又好像是兔子没跳,只是被旁边的蛇咬了一口,中毒痉挛。
他连忙大幅度晃动脑袋,知道自己是被能量影响,与思想产生交错的幻觉。
果然,改变了脑袋的位置之后,再看符咒。兔子和蛇都只是产生出立体的投影,相互之间并没有你踢我咬。
但是,有某种难以明言的情况在发生。
晓武瞪着眼睛仔仔细细地观察,到底发生了什么?
很快,他看出……不……是感觉出,那些动物在流血。
明明是光影。
明明没有血的光影。
但,兔子在以某种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在衰弱下去。
蛇也在衰弱。似乎被抽取了血液和精力。
不仅仅是动物,植物的生命力也在不停地流失。
怎么回事?
晓武的眼睛不由得眯在了一起。作为羽族神女的儿子,他当然见过羽族的法术。虽然那时候年纪不大,并不真的懂法术。但基本原理,法术构成,还是有记忆的。
母亲所使用的法术,是光明正大的。不是这种邪异的。
血祭。
母亲从来不用的,血符咒。
俞淼淼使用了鲜血么?
晓武抻着脖子去看桌子上摆放的零琅满目的画笔和材料。
抽抽鼻子,没有血腥的味道。
哎呀,太奇怪了。
难道……
晓武的眼睛渐渐地眯在了一起。
难道,血是不存在的?
不。应该说,血液不需要真的流失,就可以流失。
他十分确定:俞淼淼所绘制的羽族符咒,跟母亲所绘制的羽族符咒,并非同源。不是改变、不是分支,而是根本就不是一种东西。虽然,它们都是羽族符咒。虽然,它们都是用动物植物和咒语作为基础。但,原理不同。
地板上的符咒所汲取的、十二颗宝石的能量,随着动物和植物的枯萎而聚集在俞淼淼的身体周围。构成了一个以俞淼淼为轮廓的,巨大如夸父般的光人。赤橙黄绿青蓝紫亮白黑银灰。十二种主星的光芒似乎在随着俞淼淼心脏跳动的频率而跳动。
膨胀、和收缩。
俞淼淼睁开眼睛。
光人睁开眼睛。
光人的眼睛一颗是白的,一颗是黑的。
亘白与谷玄。
俞淼淼举起手臂。
光人举起手臂。
手臂,是鲜红如血的郁绯。
俞淼淼抖动。
光人抖动。
贵金属、结晶、岩石、海洋、河流、湖泊、沼泽、冰川、积雪、地下水、水蒸气、太空水、咸水湖、天海、地心冰、地火、天火、黑体辐射、对流火、烟、无重力火。
二十一种物质,以不同的配比、不同的组合、不同的放射性、粘度、紊流、边界层、热平衡、和可压缩性,或快或慢、或升或绛、或实或虚地向着四面八方扩散。
速度不快也不慢,但是,相当坚决地,流淌在十面塔中。
宛若两条璀璨的银河。
晓武瞪圆眼睛看着。
二十一种物质膨胀到极限,开始塌缩。
晓武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他也许不懂得这个符咒的原理,但却看得出它的效果。
这样的膨胀和塌缩,毫无疑问会将与天河水底流动的银产生相互吸引。
任何一粒粉尘,都会随着炽银河、冥银河的坍塌而被析出历史的尘埃。
物质上的十二色光芒开始变暗。
这时候,俞淼淼也不需要再用体内的灵力去操控符咒。也瞪大了两只绿油油的鸟眼睛,蹲在泉晓武的身边揣着满怀的小兴奋,东张西望。
十个太阳和两个月亮的光芒随着两条银河的投影的回缩而愈发暗淡。
两个少年的眉头都开始皱起来。
怎么回事?
银子的反光度,会这样低么?
能见度几乎为零,还是看不到一星半点。
“你这个符咒,是不是不好使呀?”晓武轻声地咕哝。
“哎呀,做人说话可不能没良心呀。你不是看到了么?”
“没有啊。”
“有没有我可是不知道。这是你要求的。”
“是我要求的。”晓武愁眉苦脸地看着最后一丝阳光,和最后一丝月光缓慢、却坚决地消失,喃喃自语,“但,你这两条银河,咋还中看不中用呢?”
“是在你的宝石阵里面画的符咒。是在你的宝石阵里面使用的符咒。”
晓武的嘴巴撅起来,彻底没了脾气。
“浪费我纯真的少年情感。”
“行行行,算我不对。伤害了少女心。”
“少年心。”俞淼淼认真地纠正。
晓武呆:“你,还没确定性取向呢?”
“这样冒昧地询问一个羽族的性取向,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
“好好好。我不问。”
“你也问不着啊。”
“这不想帮你介绍个对象么。一片好心。”
晓武悻悻地站起身来,左右看了看:“你妈妈是不是从来没在京城跳过那个那个什么什么舞蹈?”
俞淼淼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天,不十分确定地问:“银河舞?”
“对!对!什么什么海什么什么之,地狱里面的鬼全部跑光光。”
“炽海漂零、冥冥之空。”俞淼淼瞧不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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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武愣,满脸的迷茫。
“啥?”
“炽海漂零、冥冥之空。”
“哦。”晓武鼓着嘴吧吐出长长的一口气,小声嘀咕,“不是鬼跑光光?难不成我还能记错了?”
“你怎么可能记错?你智商二百六。”
“智商是科学。我情商不高。”
“记忆力属于智商范畴,尊敬的王子殿下。”
“没。我就是一升斗小民。当年要饭跑了一千里。没啥值得尊敬的。”
“我妈妈没在这里跳过银河舞。这里,没用过天河水底流动的银。”
晓武长长地叹出一口气,相当失望地走出去。
“你已经得到无风沙漠的金粉了。做人要知足。”
“我是进取拼搏型的。”
“进取拼搏?”俞淼淼翻白眼,“我看你是贪得无厌。”
“小女孩……小少年要积点口德。”
“对你的仁慈,就是对全人类的背叛。”
晓武被呛得无话可说。
现在的女孩子,一点温良恭俭让都没有。
边向外走,边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地查看。万一挖到什么埋藏在煤层下面的铁、从粘土中提炼的铅,岂不是额外的收获?
很遗憾,破衣烂衫有很多,破烂的桌椅有很多,破烂的金银铜铁锡也有很多。但珍贵的矿石却什么都没能找到。
泉晓武嘟嘟囔囔,不依不饶地讨要俞淼淼拿不出来的几样东西。
俞淼淼也不跟他客气,不但没有心理负担,而且还反过来埋怨他给的宝石画符施法用掉了很多能量。勉勉强强算三级,若是稍微严苛一点,算二级也不过分。
泉晓武对一个羽族少年仅仅几个小时就堕落成这副样子,明明是一个腼腆的爱哭鬼,咋就成了不要脸的催债鬼呢?
想起矜罡在认识自己之前就是一个命中注定要破产的大冤种;赵凯认识自己之前就是一个挨鞭刑的便秘犯;俞建南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贱男。但在认识自己之后,都有奋起反抗,推着具有相当历史研究价值的茅房漫山遍野地追自己屁股跑的拼搏静神,不由得开始深深地反思。
难道,是我的身上有什么不好的东西?
是不是该做一个转运的仪式?
这样想着,便抬头问:“血祭,能转运么?”
果不其然,运气一如既往的不好。俞淼淼摇头了。
晓武撅着嘴巴拿出一盒崭新的三级宝石:“帮我转转运呗?最近走背字。”
“转运是迷信。和尚道士骗钱的把戏。”
“你是法师,可不是说和尚道士都是骗钱的么?”晓武拉住她的袖子商量,“我要去河络的地下商厦。那里到处都是赌场。就目前,我这个运气,进去了恐怕是要输个底朝天的。”
“你明年才能顶冠沐风,没到法定赌博的年纪呀。”
“这不是人长得又高又帅么。河络个子矮,看不清楚我的脸。”
俞淼淼盯着他看了半天,噗嗤,冷笑:“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肌肉男也想靠脸赌博呀?”
“不赌博。只转运。”
“双月互换的符咒可以转运。”俞淼淼收下他递过来的宝石,走到工作台前面,“你要几张啊?”
“当然是越多越好。”晓武笑眯眯笑眯眯地布置宝石大阵,“要朴实无华,拍出去河络看不见的那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