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喜眼看着快要到手的剑以一发不可收的势态没入深不可测的浓雾,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被朗月束缚住手脚。她的内心被一股无法言喻的痛苦和绝望填满,这些情感亦如那浓墨般的雾,扩散到看不见希望。
朗月这边根本来不及顾及此刻萧喜的心情,他努力抓紧时间捕捉芍七的动向,生怕错过了时机就此被黑雾盖住视角。
他见芍七口含鲜血,神情很是隐忍,但依旧掩不住痛苦,这很明显是受了极重内伤之后的表现。不……恐怕还要更加糟糕,芍七很可能已经陷入了神志不清的状态。
能让芍七历此磨难的是何方圣神?
封印并未完全解除,除了那些白袍人以外,应当不会有其他对手了才对。难道,那帮白袍人的数量竟已经泛滥到如此地步?
而今黑雾袭来,纵使因乱雨影响,幕后黑手无法再用数以万计的乱针对付他们,但这些数量多到恐怖的白袍人也很对付。
如果在这种时候,芍七与他们失联那将是极为糟糕的事情。
朗月在一瞬间闪过这些细思极恐的想法。
他立刻反应过来,也不顾虑其他,放声喊了芍七一声,试图让芍七赶快脱离涣散的神智。
“芍七!赶快离开那儿!”
同时朗月拉着萧喜往芍七那里竭力奔去。
芍七好似听到了公子的呼唤,他尝试挪动躯体,可太过沉重的压力让他的努力变成虚无。他拼尽全身气力,最后也不过瞥见了朗月和萧喜一眼。紧接着黑雾铺天盖地下来,谁都看不见谁了,浓雾深处,除了愈下愈大,淅淅沥沥的雨声,还有忽然响彻天际的坍塌声,震地脚底下的土地都虚浮了几度。
剩下的最后一根支柱也被迫折碎了腰,祠堂,在雨夜里,塌地尸骨无存。
萧喜心头余震未止,她拽了拽朗月的手,声音不自然地压低:“听到了吗?这些脚步声已经快把我们包围了。”
“先稳住,起码目前为止你的想法是成立的,波谭的作用影响了那些针芒,到现在,我们都没有听到它们的动静。”
“既然如此,那按道理来说,这些围堵我们的白袍人自然也会被黑雾和乱雨的双重作用给干预到行动。
毕竟结合之前和这群人切磋的经历就发现他们虽然隶属于幕后之人,也继承了幕后之人的意志,但与被剥夺视听和圄于封印的幕后之人却是不同性质的主体,不然这些白袍人也不能出苏府祠堂来对付我们。而且随着封印愈来愈虚弱,这些白袍人的数量和能力也变得越来越不可控制。
所以,这些白袍人完完全全可以被幕后之人当作发掘封印漏洞后展示出来的手脚。
而且这些人之所以能包围我们,也不过是因为在黑雾还没有完全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捕捉到了我们身处的地方罢了。
而今他们既看不到我们,也因为距离的原因听不到我们说话,更没有和我们一样能够独立思考的脑子。”萧喜加快语速冷静道。
朗月对此很是赞同:“你说的不错。不难发现,黑雾扩散之后,这些白袍人的手脚也被束缚了许多,到现在都没有直接和我们动手。”
“很好,这怪物也没那么聪明嘛,这么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萧喜发出一声近乎听不见的轻蔑的笑。
“一起动手吧,只要把我们眼前的这一波干掉,就没有麻烦赶上来了。”萧喜松开了和朗月相握的那只手,她自信地撸了撸袖子,似是因自己刚破解难题而感到骄傲。
朗月二话不说抬手起式,一条条纤细的水流沿着他的手指蔓延到他的双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之内息灌入,水流湍急而无声,在浓浓黑雾里,似一条条埋伏于暗处的毒蟒吐着信子伺机而动。
萧喜临时掏出一沓黄纸,舔了舔指头,以挥毫潇洒之姿在一张张黄纸上写下潦草符文,符文闪动着微弱的光,符纸便得了魂魄。
一串串符咒团团包围起朗月身上的毒蟒,暗夜里,深雾中,雨水浇灌毒蟒,于乱雨之中包裹杀机,以无声的姿态朝四周泛滥,挥舞,一击致命。
白袍之人丢盔弃甲,哀嚎不断,皆成了黑夜的俘虏,最终统统化为一滩死寂的烂肉,被撕裂碾碎,遁入了雾气,然后散逸虚无。
萧喜与朗月的攻势宛如双剑合璧。
两人为了安全考虑,不可长时间内不接触,所以刚收拾完眼前的那一拨杂祟的下一秒,他们就重新拉回了手,其间默契十足,没有耽搁任何时间,像是具有某种心灵感应一样。
黑夜里,浓雾漆漆,雨水加剧,已有倾盆之势,波谭的鼓点沦入混沌,干扰心绪,和漫天的漆黑和未知一样,一点一点地浇注着幕后之人的奔狂。
接下来该如何应对眼前之局?
剑没有来得及拿到手,那双玉就不能拿出手,引魂针更是毫无用武之地。
难道,现在为了自保,就只能干等幕后之人自己出来么?
这绝无可能,自保可以保一时但终究不可保一世,万一幕后之人就愿意和他们这样耗下去,好等自己完完全全突破封印的限制呢?
时间像漏斗里的流沙,一点点流逝……
“这样不行,依我看,那东西好像看得出来我们的想法了,他这是在耗我们,我们不能干等下去。”萧喜不知不觉间,头上已经冒了一层油汗。
“所以得想个办法把他引出来,再借刀杀人。”朗月沉声道。
“你说这妖怪最在意什么?”
“能对他构成威胁的东西。”
“引魂针在这个时候拿出来,会不会太冒险了?”
朗月顿了顿,似乎也很犹豫:“……不管如何,先试试。”
他从怀里将荷包拿出,直接将灵力灌输到上面,从而将引魂针的气息最大化散开,这种方法比较保险,因为实物握在手里也是安心的,并且那妖怪感官尽失,波谭也会干扰黑雾对他们动作的察觉力。所以就算那怪物再怎么在意引魂针,反应也不会快于朗月和萧喜。
如此,他们便可先发制人,一旦捕捉到突兀的现象,就聚集灵力对此发动攻势。他们还不会受到明确的回击。毕竟对方的手段在夜雨之下会被充分限制,而黑雾则成了旁人借力的刀剑。
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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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然,朗月很快就发觉自己身后的风向有变,方才垂直下落的雨滴,在此时歪斜了很大的角度。
“萧喜,在身后一丈开外。”朗月提醒道。
“明白了。”她重复着方才的动作,和朗月珠璧联合。
身后的妖风被击溃,歪斜的雨滴刮回正轨。
两人都没有想到,自己的临时起意居然能有这样强的效果。
“再来。”萧喜继续抬手,舔纸,书写。
……
风波席卷,乱雨齐飞。
数个回合下来,那妖怪也是急了眼。而他好似也忽然意识到自己被别人抓住了把柄,竟然有意撤去了黑雾。
眼看着黑雾逐渐稀薄,萧喜也觉得事情好似正在往脱离她所预想的轨迹行驶,她不安地问了朗月:“这东西……现在是在唱的哪出?”
“黑雾淡了,我感觉到齐芒星阵的灵力正在飞速消散,那东西不想再耗下去了,他想正面反抗星阵……竟然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毁掉我们手里的引魂针。”朗月说着说着,喉结也紧了紧。
“正面反抗星阵……你是说,他要提前破除封印。我记得如果执意如此的话,他这是要受到很强的反噬的……”
“我在之前就预估过他的实力,他哪怕受到如此强悍的反噬,力量也远高于我们之上。所以……我有个最坏的打算。”
雾气飞速弥散,如今两人之间似仅仅隔了一层软纱,透过其间,朗月双眸对向了萧喜清透的眼,其中包含了一种难以用言语说清的情绪。
萧喜直觉会有不好的事要发生,她缩了缩脖子,艰难地咽下一口苦水,说道:“你……又想做什么?”
说罢,朗月将一对儿冰清彻骨的玉赶紧塞到萧喜手里,回她:“引魂针留在我这里,他就会冲着我来,这样可以为你争取一些时间。你先握着双玉,等雾气散去赶快去找芍七,麻烦你给他灌输一些灵力,要不了多久他就能恢复,届时若有万一,他也可以保护你。等时机成熟之后,你便燃玉唤魂,求取魂针之术。”
“可是……”
“没有可是,来不及了。”朗月心急手快,在一波攻势来临之前,将萧喜推出了范围,按道理来说,这个方位指向的便是芍七昏阙的地方。
朗月这头防住了对手穷凶极恶的攻击,黑雾散去之后,他以为自己可以看到幕后之人的庐山真面目,却没有想到眼前最多只有一些残影,看来幕后之人是有意隐藏自己。对手动作太快,下手狠烈果断,在实力过于悬殊之下,朗月压根就无法看清对手面目,更别提预判对手的攻势了,局势如此险恶。
萧喜环顾四望,却只能看到苏府祠堂的残垣断壁。
芍七出事时祠堂已完全塌陷,她本以为芍七会被掩埋在其中,便试着在近处用术法去探寻他的气息,倏然发现此处竟没有一丝一毫的灵力波动。
芍七是剑灵,只要剑不粉身碎骨,那么灵力便绝不可能荡然无存。
萧喜顶着周遭环境的压力和乱雨鼓点对思绪的侵扰,终是想到了唯一的可能性——芍七已经不在此处……他竟是凭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