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彩熠刚刚睡醒,她的脸色还带着几分的茫然。
那张未施粉黛的小脸更是苍白。
池彩熠注意到,这应该是一个VIP病房,房间里不仅电视机,还有冰箱沙发。
断掉的思绪终于重新连接,她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我还没有问你,你是什么时候来医院的?我怎么不知道。”
封慕熙漫不经心的翘着二郎腿,旁边还放着自己用于工作的笔记本电脑,听到这句话,抬头似笑非笑的说,“现在才想起来问这个问题,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池彩熠心虚低头,她刚才一下子确实是没有反应过来,不过现在也不迟就是了。
“我生病了嘛,你要理解我。”
池彩熠的话语中不自觉的带上了几分往日的撒娇。
就连封慕熙都没有反应过来。究竟有多长时间没有听到池彩熠用这样的口气跟自己说话了。
两个人能够重逢,对于封慕熙而言,就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至于别的,他又怎么可能敢再奢望呢?
还是一切都顺其自然比较好。
池彩熠说出那句话就后悔了,不停的用余光去偷瞄封慕熙的脸色,就怕他拿着这一句话做文章。
谁知道封慕熙态度如常,似乎并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上。
池彩熠感觉到庆幸的同时,又感觉到有一股淡淡的失落,真的是把我当朋友吗?所以才会什么都不问。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过药的缘故,池彩熠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就感觉自己有一点犯困,想要睡觉了,她想要跟封慕熙说一声,可是她每次抬头的时候,对面的封慕熙都在和自己的电脑沟通,看起来很忙的样子。
她在想自己是不是因为不应该打扰对方。
“睡吧。”
封慕熙就像是有读心术一样,明明没有抬头,却能够将池彩熠的心理情况给琢磨的透透的。
“我会在这里陪你的。”
池彩熠咬了咬唇,有些不太好意思,“这样方便吗?会不会有点太麻烦你了,听说你现在很忙,要不你回去吧,我自己也可以照顾好我自己的。”
对面的封慕熙抬头,明明一句话也没有说,可那样的眼神却一下子就让池彩熠不敢说话了。
他的口气不允许让人拒绝,隐隐的有几分从前的样子,池彩熠在床上看到这样的表情,甚至还愣了几秒。
她慢悠悠回神,拉起被子,盖住了自己的嘴巴和眼睛,挡住了自己面容上的留恋。
病床上的人呼吸逐渐变得平缓。
封慕熙默默的抬头,把房间里面的空调调高了两度。
24度,这是池彩熠最常调的温度,而这样的温度对于封慕熙而言,明显有一点热。
坐在沙发上的封慕熙默默的解下了西装的扣子,整个人多了舒适闲散,病房里淡淡的微黄的光线,为对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
封慕熙的眼睛很黑。
比起五年前,如今,他已经完全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
哪怕是再熟悉的人站在封慕熙的面前,都无法第一时间洞察他此刻的心情,放在键盘上的手逐渐停止了敲击,而是转移到了一边的手机上。
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按了两下,随后就进入了一个视频通话页面。
电话那头的人很明显是封慕熙。
她感觉到很稀奇,刚想开口的时候,就看到屏幕里的人抬起一根手指放到嘴边做了一个手势。
封慕熙一愣,看封慕熙那边的情况不是在公司,转而打了一条消息。
“干嘛啊?打电话也不让我跟你说话,而且你这是在哪?不在公司吧?”
“在医院。”
封慕熙一如既往的言辞简短。
“怎么去医院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事关封慕熙的身体健康,封慕雅肉眼可见的关注。
封慕熙没有回答,反而是问:“你老实告诉我,五年前,你是不是曾经去挪威找过池彩熠。”
封慕熙的声音非常肯定,果然,在听到自己这一句质问的时候,封慕雅心虚的神色一闪而过,不过很快恢复正常,装作不知道的说,“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
她眼神微微眯了起来,“是有人跟你说什么了吗?”
“没有,你知道的,彩彩不是那种人,如果是的话,她五年前就会来找我了。”
事实上,封慕熙一直都是怨的,当年的不告而别,终究是两个人之间不能够提的一件事。
只不过是因为现在两个人都在有意粉饰太平,所以才从来都没有提过过去的事情而已。
今天,封慕熙也是偶然看见的当时小柔给池彩熠发的消息,消息到的时候,封慕熙刚好望向手机的方向。
他礼貌的收回视线,却在看到锁屏的时候,眼神如同黏到了上面一样。
池彩熠的锁屏是一片大海,这片大海是当年她和封慕熙在热恋的时候,曾经去过的一处大海。
本来已经波澜无波的心再次开始蠢蠢欲动,封慕熙不受控的抬起手指,在池彩熠的锁屏界面敲击了两下。
他本来只是试试而已,谁知道竟然真的能够解锁。
她的解锁密码和五年前一模一样,是自己和她当时初遇的那一天。
带着不可置信,封慕熙点开手机,他像是一个窥探者一样,窥视着池彩熠这些年的一举一动。
池彩熠的社交生活无比的简单,就连通讯录里面的人都不够二十个。
在这其中一个人的出现,让封慕熙感觉到自己被欺骗。
点开,发现是池彩熠和封慕雅的聊天记录,时间刚好是五年前。
信息很短,只有一行字,“我到挪威了,要见一面吗?”
“你们那个时候到底聊了什么?”
封慕熙险些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声音大的让床上的池彩熠翻了一下身,他压下自己的嗓子,“你最好老实告诉我,我不想要去查你。”
这件事情已经败露了,自然也没有继续隐藏的必要。
封慕雅承认了下来,“没错,我五年前确实找过他,不过当时我们并没有聊什么,当时的见面很匆匆,来回也不过两天而已,你说那么短的时间,我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