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上将何时斩我?
    《偏执大佬何时斩我?[快穿]》全本免费阅读

    快到他了……

    飞船上,0257耳朵竖着,眼睛紧紧盯着右前方。

    他听得很仔细,那个男人每排都是从左到右,逐个“握手”、治疗。

    他已经到了四排最右,而自己是五排最左。

    0257在心里默默记了时间,那人每次“治疗”最短五分钟,最长,也只要十五分钟。

    现在已经过去十分钟,五分钟内,就会轮到他。

    0257不自觉绷紧身体。

    他不喜欢被人碰。

    被人碰意味着随之而来的击打、注射、电击,且不知会发生在哪里、会是什么药或什么工具、会有多大“贺资”。

    0257不喜欢未知。

    因为不喜欢未知,失明以前,他一向用心观察,把观察到的一切都记在脑子里,总结出不少规律,有时看到研究员的眼神,就能直觉知道他们今天是不是想要“来点狠的”。

    后来他常常能“控制”他们。

    如果背很痛不想被击打,他会小心而畏怯地看向电击棒,诱导他们给自己使用电击。

    如果有伤在肚子,他会故意弄伤膝盖,瘸起腿痛苦地行走。

    但他还是讨厌被人碰。

    讨厌极了。

    被碰到会生理性恶心。

    但是——他紧紧“盯”着叶凌的方向——如果被他碰,可以变得更强、更有力量的话,他可以忍耐。

    当有一天,他的力量足够强,他要让任何人、任何生命、任何物件,都休想碰他一分一毫!

    不过——0257压下眼里的火苗,静静听着身旁黑衣士兵的呼吸。

    一直有人在看守着他。他们对他戒备更高。

    是他的错。昨天他头脑不清醒,咬了人。

    他们还会让那个人治疗他吗?

    或者,那个人,还愿意给他治疗吗?

    空茫的眼里闪过一丝焦躁,0257皱了下眉头。

    不管那个人愿不愿意,他不能放弃:那些被治疗过的“同伴”显然得到了极大的好处——他们虽然知道遮掩情绪,那些细微的反应却逃不过他的耳朵。

    他们感到舒适,他们不自觉叹息,他们低声叫他“哥哥”时愚蠢到像被吃了脑子。

    0257神色冷傲,手指却蜷了蜷。

    其实,他也记得的……虽然当时头脑不太清醒,他隐约也有感觉——被那只手握住时,浑身暖洋洋的感觉。

    0257失了下神,很快又绷紧神经,思考起来。

    轻而易举,他脑子里浮现出两三种对策:假如那人真的不给他治疗,他可以装病,也可以哀求,或者大声嚷出来,引来更有派头的人物为他“主持公平”——

    他知道,这帮人和研究员不一样,是地面上行走的人,要讲地面上的、讲“人”的规矩。

    在他左思右量的工夫里,五分钟过去了。

    又一个五分钟过去了。

    叶凌的呼吸还停留在四排右。

    0257吃干净了一盒派发给他的甜腻腻的点心,捡拾干净了自己衣服和座位上每一粒残渣,抠空并抠秃了十个指甲缝,他还在四排右。

    0257忍无可忍。

    毫无预兆地,他解开安全带,猛地蹿出去,枯瘦的爪子,用力抓住叶凌的手臂:“该我了!”

    黑衣士兵愣了一愣,这孩子又发什么疯?

    一愣过后,他快速反应过来,一把抓住炮弹似的小孩,要把他按回座位。

    0257剧烈挣扎。

    他死死“望”着叶凌。

    他听到了,这个男人,竟然呼吸均匀,睡得宁静香甜。

    他怎么能睡?!

    无名的怒火和巨大的失望包裹住0257。

    他冷静地知道他不能被情绪驾驭,那会让弱小的他死得更快。但……他是个“异种”啊,他空茫的眼睛,已全然被怒火覆盖。

    身子被人拦腰提起来,0257一双枯瘦小手却死死扒住右前排的座位,“吭”的一口,用尽全力,咬上叶凌脖子!

    *

    “在吵闹什么?”前舱的阮峰听到动静,看了眼闭目养神的萧渊,示意一名近卫去后舱看看。

    片刻,近卫回来低声汇报:“两个孩子打起来了。其中一个咬了叶医生……他死不松口,我们的人不敢用蛮力,另一个孩子又咬了他。”

    “又咬了谁?”阮峰听得大皱眉头。

    “0257。”近卫重新汇报,“0257咬了叶医生,0242咬了0257,还打了0257好几拳头,两个滚到一块打了起来。”

    “你们干什么吃的?”萧渊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

    近卫顿时汗流浃背:“已经分开了。”

    “去看看伤的情况。”萧渊又看向阮峰。

    阮峰低头应“是”,心里却不能不多想:去看看谁伤的情况?

    但愿是他想多了。

    他皱着眉出去,片刻,领了叶凌回来。

    ——不是他想领,是这人伤得也太惨了点儿。

    “两个孩子没事。”他汇报了句,看了眼萧渊,见他没有指示,安排叶凌在空位上坐下:“叶医生,您先坐,我给您处理一下。”

    叶凌点点头,随遇而安坐下来。

    他困极了。

    处理不处理都行,他就想安静睡会儿。

    阮峰走开去拿药。没了他遮挡,萧渊视线扫过叶凌苍白的脸,缓缓落到他脖子上。

    叶凌脖子侧面有个血淋淋的伤口,一块皮肉被生生咬烂,几个深红的小洞,还在汩汩往外冒血。

    他今天穿的还是军绿色T恤,半个衣领,已经被血浸透成墨绿。

    萧渊盯着那血迹,眸光幽深,隐现怒火。

    阮峰这时取了药回来。

    他没留意萧渊,见叶凌又睡了,放轻动作,打开医疗包,帮叶凌把伤口周边擦拭干净,隔着纱布按压住那几个小洞止血。

    叶凌微微皱眉,消毒时身体本能向后躲了躲,人却一直睡着没醒。

    阮峰动作放得越发轻。

    萧渊看着阮峰半机械的粗粝的手按在那截白皙细腻的脖子上,手指微弓,锋刃般的薄唇不自觉抿紧。

    阮峰隐约察觉一道阴森森的视线在盯着自己,无意识扭头,却见将军面无表情:“看着那孩子的是谁?”

    “将军——”阮峰听出这是要罚的意思,忍不住求情:“主要是孩子们细胳膊细腿的,怕一碰就伤。”

    萧渊无动于衷:“第七军不养废物。”

    阮峰就不敢说话了,报了那人番号,收回视线,小心翼翼继续帮叶凌按压。

    但没过一会儿,他却伸出另一只手,贴了贴叶凌脖子与额头。

    “怎么?”萧渊不知何时睁开眼,盯着他,嗓音暗沉。

    “将军,他好像在发烧。”

    萧渊看叶凌一眼,伸手过来,也贴了下他脖子。

    “到地星先安排他去治疗。”他说着,淡定收回手,重新闭目养神。

    只不过,那几根收回的手指莫名跳了下,被他虚虚握拢。

    *

    “叶医生,这边请。”下了飞船,一番转乘,抵达第七军首都疗养院,叶凌被人引进了院后方一栋银灰建筑。

    乘电梯到五楼,他被直接带进一间医生办公室,一位穿白大褂的医生似乎早已接到通知做好准备,手上拿着个小巧的设备,跟他打过招呼后,在他额头“嘀”了一下。

    “38度5,确实发烧了。叶医生,这边坐,我给您听诊下。”那位医生说着,看了眼他脖子,又看了眼他肩膀,“您受了伤?有感染吗?”

    叶凌顺着他视线,摸了下脖子上的纱布,迟钝地摇摇头。

    没感染,反而纱布贴在这里,有点儿痒。

    他挠了下,正要把纱布抓下来,又怔怔低头,看了眼伸到自己胸前的圆圆的东西。

    那是听诊器,但他不认得。

    有时他看到一些东西,脑海中会自动冒出原主的记忆,有时又不会。可能和那些东西原主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