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珩手上的力度大了几分,“你的命在我手里,没有发号施令的资格。”
盛昱被掐着脖子,根本没法呼吸。
就在他感觉自己要窒息而死的时候,掐在他脖子的手突然松了。
他剧烈地咳嗽,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戴都不屑地笑了笑,“盛先生,不知道该说你自信呢,还是该说你盲目乐观,居然以为这些狗就能对付我和沈珩,又这么容易就被我们控制了,啧啧,手下败将。”
“闭嘴!”盛昱大吼一声,他确实以为,那些猎狗就能让沈珩和戴都屈服,再加上刚刚要比试,所以他没在身上放枪。
哪知,戴都居然在衣服的夹层里放了迷药,把那些狗都迷晕了。
“我耳朵不聋。”戴都又开始阴阳怪气,“赶紧让人放了沈珩的人,再送我们出岛,不然,你的小命就没了。”
她还觉得不够解气,“啧啧”了两声,“哎呀,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蠢的恶人,万事俱备,机关算尽,没想到,自己被对方擒住了,真丢脸呐。”
盛昱中了迷药,浑身无力,又被这么刺激,脸上满是阴郁之色,“再多说一句,我就让人杀了那两个人。”
“你敢动他们一下,我就十倍百倍还在你身上。”戴都笑容甜美,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看谁先死。”
这种时候,绝对不能妥协,或者表现出不忍心。
不然,就会被对方拿捏。
她知道,盛昱很惜命。
这是她和沈珩可以利用的筹码。
听到戴都用这么恶劣又兴奋的语气说话,盛昱不敢赌。
戴都和沈珩都是狠人,真的做得出来。
见盛昱沉默,戴都勾了勾嘴角。
拿捏。
*
很快,盛昱的手下押着沈怀文和裘梦出来。
两个老人头发灰白,身形清瘦,虽然一身狼狈,脊背却始终直着,颇有几分宁死不屈的风骨。
这是戴都第一次见到沈珩的外公和外婆。
她抬眼看了一下沈珩,发现他眼神有关切,也有复杂。
也是,曾经的叔公和叔婆,变成了外公和外婆,这微妙的关系,谁碰到了,都免不了尴尬。
不过,现在不是尴尬的时候。
戴都冷声道,“盛先生,放了他们,再送我们出岛,等安全了,我们就放你离开。”
盛昱咬了咬牙,“可以,希望你别后悔。”
周边以及水里都是他的人,就算他们上了船,也逃不出湖心岛。
想要让一艘船翻了,易如反掌,这样,反而给了他逃脱的机会。
戴都知道盛昱心里打着坏主意。
但她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时机。
她和沈珩对视一眼,彼此心里了然。
很快,在盛昱的安排下,一行人来到外面。
眼看着戴都和沈珩他们就要上船,盛昱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以为这样就能离开,真是天真。
就在他暗自高兴的时候,水里突然冒出来一群黑衣人。
这些黑衣人不由分说就把他的手下撂倒了,或者是直接把枪抵在他手下的脑门上。
盛昱如临大敌,下意识想逃。
可惜,还没有下一步动作,太阳穴上突然出现了一把枪。
他被吓得一动不敢动,“这里都是我的人,你们出不去的。”
戴都笑着上前两步,“盛先生,你不会还以为,你的其他手下会来救你吧?”
“什么意思?”听到这话,盛昱莫名心慌。
今晚的一切,处处出乎他的意料。
不管他使出什么招数,戴都和沈珩都能迎刃而解,他的心凉了半截。
“字面意思。”戴都好奇解释了一句,“在你和沈珩比试以及你坦白的时候,我和沈珩安排的人,已经悄悄潜入这里,解决了你的那些手下。”
看到盛昱脸色发白,她幸灾乐祸地继续道,“还要感谢盛先生把这两位老人带出来,不然,我们还会因为顾及老人的安危,稍微谨慎一些,没那么快动手。”
在别人伤口上撒盐这种事,她是专业的。
果然,听到这话,盛昱的脸色更加难看,“你们耍我!”
故意拖延时间,还在他面前演戏,以为他们没有后手,没想到,他们把一切都准备好了。
“现在才知道,盛先生的智商果真堪忧。”戴都无奈摇摇头,“怪不得这么多年了,还是沈珩的手下败将。”
她知道,盛昱最在意的就是事事比不过沈珩。
盛昱被气得大喘气。
戴都看向沈珩,“走吧,该去见见老爷子了。”
池老爷子毕竟是盛昱的师父,要处置盛昱,还是得让老爷子出手。
她不想沈珩再遭受任何的误会和非议。
沈珩神色有些落寞,“嗯。”
在见面盛昱的那一刻,过去的四年,仿佛都是一场梦。
得知他们要把他送到老爷子那里,盛昱激动地大喊,“我不去!我不去!”
他对沈珩心狠手辣,是嫉妒心和不甘作祟,但面对那个收养他,养育他,教导他的师父,他心里还是存着一丝敬畏的。
“这就由不得你了。”戴都冷哼一声,拿过手下的枪,对着盛昱的两条腿,直接开了两枪,眼都不带眨一下,还嚣张地吹了一下发烫的枪口,“盛先生,这两枪,是刚刚你招待我们的谢礼。”
“啊!”
在盛昱凄厉的惨叫声中,她勾唇一笑,看向自己的手下,“看好他,给他止血,别让他死了。”
死了就不好玩了。
沈珩没觉得戴都这么做有什么问题,默默牵着她的手。
沈怀文和裘梦就没那么淡定了,被吓得不轻。
戴都不好意思地咬咬牙。
糟了,在长辈面前,忘了掩饰一下了。
不过,这就是她的真实性情,喜不喜欢她,无所谓。
见手下已经把盛昱弄到船上,她和沈珩等人上了另外一艘船。
到了船上后,戴都看了看沈珩,见他没说话的意思,轻声询问,“你不和他们说说话吗?”
她知道,沈珩得知自己的身世后,一直关注着沈怀文和裘梦的状况,现在,人就在眼前,她不想他有遗憾。
“不知道说什么。”沈珩看着水面,神色不明,“让他们好好休息吧。”
他对所谓的家人已经失望过太多次了,既然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没有期待,也没有交集。
这样对彼此都好。
戴都隐约猜到他的顾虑,点了点头,“好。”
她看了一眼船舱里的沈怀文和裘梦,见他们时不时看一下沈珩,她在心里叹了口气,这是沈珩的家室,还是让他自己解决吧。
一直到船靠岸,船上的人都没有再说话。
上岸后,沈珩走到两位老人面前,微微低了低头,“叔公,叔婆,你们先到医院接受治疗,之后,我再送你们回F国。”
沈怀文是沈占英的弟弟,按理说,他应该称呼他们为叔公和叔婆,但偏偏,他们的女儿又是他的母亲。
为了不必要的麻烦,他还是按照之前的叫法。
“孩子,你......”沈怀文叹了口气,还是没有把剩下的话说完,“都听你的。”
之前,他看到国内的新闻了,想问问沈珩,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的身世的。
但看沈珩不愿意提及这些往事,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裘梦看着沈珩,眼眶渐渐泛红。
想说点什么,却感觉喉咙堵了东西似的,发不出声音。
看到沈珩,她想到了自己那年纪轻轻就去世的女儿,情难自控,潸然泪下。
还好,孩子平安长大了......
沈家把她女儿和外孙当成家族的耻辱,不让他们探望沈珩,甚至不允许他们回国。
快三十年了,他们还没有亲眼见过这个孩子,这个流着她女儿一半血液的孩子。
裘梦将视线转移到戴都身上。
她一直关注国内的新闻,自然知道,这是沈珩喜欢的人。
能遇到相互喜欢的人,很不容易,不应该被其他事情困扰。
她已经错过一次了,是不是不该再错一次?
是不是该把那个秘密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