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平稳了下来。
许英和啊花商量,早集市不用两个人守,一个人守一天,一个人休息半天,晚上再一起去影院外摆摊。
啊花本来想说她不用休息,可以天天出门摆摊,但现在的她已经学会了思考。想了会儿,她同意了许英的方案。
今天,许英就睡了个快乐的懒觉,直到9点才醒。
太幸福了!
许英感觉这段时间的疲累都被这个懒觉治愈了。
又在床上磨蹭了会,许英起床了。
洗漱完,喝了碗粥,许英才提着桶慢慢往小河边去洗衣服。
话说,最近又有许英的流言传出了。许英之前离职出来后,每天睡到自然醒,醒后才慢吞吞到河边洗衣服,不知道被那个大妈大婶看到了,传了出去,传来传去,就变成:许英是个懒人,太阳晒屁股了都不起床,洗个衣服能磨蹭大半天,做事慢吞吞的,一点都不爽利,以后谁娶到谁倒霉了。
许英听后倒是没感觉,一笑置之。
一向主张以和为善的许母听了,就不得了了,一手木棍一手钢碗,站在门口边敲边大声阴阳怪气:谁的心那么狠毒,乱传我女儿坏话。就是见不得人好是吧,有本事你出来说啊,在背后唧唧歪歪的算什么本事!是不是生活不幸福啊?!这烂心穿肠的,也不怕不得好死!
这已经是可怜的老母亲最狠的骂人话语了,来来去去就这么几句。
许英:还是挺感动的。
言归正传,许英提着桶来到了小河边。堤岸边零星几个老奶奶正在搓洗衣服,看到许英过来,微笑打了个招呼:“小英来洗衣服啊。”
许英微笑:“是啊,啊婆。”
随后便不再言语,说真的,不说她,老奶奶们跟她也没啥话题可聊的。
让许英意外的是,她又看到了五叔的老婆,就是那个又瞎又瘸的五叔,老婆是唐氏儿的五叔。
他的老婆又回来了,正在洗衣服。
于是察觉到许英的注视,她抬头看着许英,咧开嘴巴笑起来,随后叽里咕噜说了一通。
许英没有听懂,礼貌微笑。
似乎感受到许英的善意,她笑得更开心了,继续叽里咕噜。
许英:保持微笑。
一个说,一个听,一时倒也热闹。
11月中旬的水已经有些冰凉,洗了一会,感觉手指有点发红僵硬。许英以最快的速度洗完,冲五婶指了指自己的桶,笑道:“我洗完了,先走了。”
五婶还是笑笑,继续一通叽里呱啦。
许英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懂,点点头,提桶走人。
回家的路上,还碰到了等在角落的黄勇。
“等我一下,我回去晒个衣服。”许英冲他笑着摆摆手,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黄勇头还没点完,许英已经转身走远了。
黄勇:“……”
他还想说句不用着急来的。
怕黄勇等太久,许英到家快速晒完衣服,出门关门。
“好了,我们走吧。”跑到黄勇的车前,许英呼吸略微急促。
他们昨天约了去公园走走。
再次来到公园,许英内心感慨。上次他们在这里还是不欢而散,今天就开心并肩闲逛了。
人生这际遇,不可谓不神奇啊!
许英越想,越觉得好笑,唇角情不自禁下弯。
“想什么呢?这么开心。”旁边,黄勇歪头查看。
许英抬眼看了他一眼:“在想某人之前怎么那么不要脸。”
黄勇微愣,随后一脸的骄傲:“确实,太不要脸了!”
要脸是什么?能追到对象吗?
许英:“……”
哦,到底还是低估了他的厚脸皮。
“衣服合适吗?”跟他比不了脸皮,许英赶紧转移话题。
“合适。”黄勇点头肯定,笑看许英:“我很喜欢。”
许英也笑笑:“喜欢就好。”
两人继续慢悠悠闲逛着。
“最近过得怎么样?”黄勇询问。
“还行。”许英回完,看黄勇一脸期待地看着她,似乎在说‘快展开说说’。笑了笑,把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跟他分享。
黄勇不时皱眉,不时点头,认真听着。
当听到许英需要自己提着一推车的衣服往返小镇时,黄勇眉头紧皱,心疼道:“太重了,火车站可以托运货物,下次直接雇人拉到火车站寄回来吧。”想了想又道:“你下次什么时候去,我看看能不能安排到市里送货,到时候你跟着我的车一起去......如果我出远门了,可以找同事帮忙。”
“还不确定下次再去的时间,到时候再看看吧。”许英笑道,其实刚开始到市里进货时,她也考虑过车站的货物托运,但那时候不是没钱嘛,再加上询问后发现托运需要等待几天才能收到货。
他们小本生意的,哪里能等得了,都想着尽早把货物带回来,早卖早回本,是辛苦了些,不过值得。
现在嘛,是赚了些钱,但......看看吧,如果适合,她会考虑托运,毕竟能轻松谁想辛苦呢。
至于等黄勇到市里送货,时间不一定,不确定因素太多,可能要麻烦他的同事,许英并不太愿意。
不过她还是很感谢他想要帮忙的这颗心。
听到许英这么回答,黄勇想再说些什么,但随即又作罢。
罢了,后续问问她什么时候去,自己看着安排吧。
当听到许英说到那失踪的母女俩,以及那身份不明的拉车师傅时,饶是各处跑,早锻炼出一颗强大心脏的黄勇也不免心惊肉跳。
太危险了!
想到许英跟她们一路同行,还目睹了她们上车,黄勇牵住许英的手,紧紧握住,又吞了几口口水,才能出声:“幸亏你没事。”
他只能庆幸,出事的不是她。
许英转头看他,安抚地笑笑:“是啊,我没事。”这是她的幸运,顿了顿,许英再道:“出门在外,还是要多注意安全,健康最重要。生命第一,你我都是。”
黄勇在外开车,碰到危险和意外事故的概率比自己更高,既然说到这了,许英也就多说一嘴。
黄勇神情肃穆地点点头,他不怕事,但也不是个莽夫。
除了这些,许英也聊了聊在城里的见闻,城市的繁华,车水马龙。
气氛由刚才的沉重渐渐松快起来。
黄勇挑拣着说起了出车以来的见闻:“那时候我一个人第一次出车,车才开到一半,然后半路突然抛锚了。你能想象吗,车就停在那动不了了,四周都是山,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而且那个时间段路上基本没有车,很安静,只有山上时不时传来一阵阵奇怪的叫声,像是鸟叫声,又不像,渗人得很......”
说着说着,黄勇故意渲染气氛。
许英:“......”
虽然知道黄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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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吓人的成分,但许英承认自己多少有点被吓到了。
“那后来怎么办?”许英打断他,着急询问。
黄勇笑道:“开车的哪能不会修车,后面我逐一排查,发现是离合器出现了故障。没办法,只能想办法找工具自己修好才能继续上路。”
光是检查和修车就耗费了他3个多小时的时间,其中的辛苦劳累自是不必说。
“哦。”许英不是很懂车,看黄勇说的简单,以为只是随便修修就好了。
把公园逛了一圈,累了就在公园的长椅上坐着休息,午餐吃的也是来时在路边买的小零食。对于分别半个多月后重聚的时光,两人分外珍惜。
等到了下午,黄勇才依依不舍地把许英送回家,还约了晚上在影院门口见。
晚上,许英跟啊花出门摆摊,没一会,黄勇就来了,照例紧跟在许英身后。
这回,啊花脸白眼都懒得翻了。
不过,黄勇并没有呆多久,大概一个小时左右跟许英告别,说他和朋友约了今天聚聚,先走了。
许英跟他挥手道别,黄勇边走边回头挥手道别。
搞得像生离死别似的。
啊花这回又忍不住翻白眼了。
忙忙碌碌一整晚过去,两人收拾东西回家。
许母今晚还没有睡觉,正在客厅给许英织毛衣。自从收到许英织的红色围巾礼物后,许母大受感动,表示要给许英织一件红色的毛衣过年的时候穿。还信誓旦旦表示许英皮肤白,穿红色肯定喜庆又好看。
许英自是对许母好一顿奉承,拿出两卷毛线给许母,夸下海口让许母尽管用,不够随时找她拿。
织毛线是项手艺活动,许母的手艺一向很好,起好针后现在已经织出了一小截,针脚细密整齐。织毛衣会让人上瘾,许母此刻就像是着魔了般,明明脑子说“你困了,回去睡觉吧”,但手却停不下来,手也像有了自己的想法,总在劝说“再坚持一会,织完这圈就回去睡觉”。然后织了一圈又一圈,等许英都摆完摊回来了,许母还在织。
许英回来看到客厅的灯还亮着,开始还以为是许母忘记关灯了,进去一看,哦豁,原来是许母在织毛衣呢。
许英心疼了:“老妈你怎么织那么晚,快点回去睡觉了。”
明天还要上班呢。
“快了快了,我再织完一圈就去睡觉。”许母头也不抬地回道。
许英“哦”了一声,自顾忙活收拾东西,洗漱去了。等回来一看,许母还在织,许英无奈了。
“老妈,五叔老婆回来了,我今天洗衣服的时候看到她了。”看许母不急,许英坐在一边拿干毛巾擦拭被水被打湿的头发,边跟许母闲聊。
许母终于抬起了头,一脸的鄙夷:“正常,你五叔都不知道送走她多少次了。嫌弃人家了就把人送走,人走了发现没人给他洗衣煮饭打扫卫生又去把人接回来,这么做也不怕折了自己的福。”
许英好奇:“那五婶的娘家人居然也同意?”
许母轻轻叹了口气:“那有什么办法呢?这年头,人家还愿意要她,给她一口饭吃,就是万幸了。”
谁让她不是个正常人。
许英又想到了上午看到的五婶,她似乎并不知道这个残酷的现实,依然笑得天真烂漫,如同孩子般赤城。
两人又说了会话,在许英的催促中,许母这才不情不愿地回去睡觉了。
许英失笑,怎么像个小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