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烈火灵生热浪,清扬水气润炎阳。也不待常乐再说,子斐就忙忙撇开眼睛,那再开口的语气里倒还带些无奈的笑意:
“罢了,就你这个执着劲儿,我现在不告诉你,后边你还不知要怎么烦我呢!”
这回轮到常乐心中气闷了,口中悠悠道:
“倒是我往常留在夫君身上的注意少了些,竟不知夫君这么相信我。”
心下却恨恨的想:
‘确实进步的快,每回只要我一说到这些相关的事上,不管正面的侧面的,你总要转开话题!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都没你缩头快!’
不过心中郁闷归郁闷,这到底是自己选的,常乐又还能怎么样,只能慢慢磨呗。
她看着眼神有些许闪躲的子斐,面上这就带着点失落的问:
“你这是嫌我烦了?”
也就不自在了那么一下,子斐这会已经调整过来了,他伸指在常乐鼻尖一点:
“你可真是,什么便宜都让你占尽了,倒回过头来把不是全往我身上扣?”
常乐感觉自己的鼻子被他压得扁扁的,稍微一想都能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形状,倒也不在意,也不再纠结在这个话题上,而是龇牙一笑,冲着子斐眨眨眼道:
“我爱你还还不过来呢,怎么会占你的便宜呢?”
“哼!那你是不想听了?”
“听!”
这一日早场是释惟上场,他倒是被分派在东七场六号台,几人约着就在观战台上碰头。
才刚一起坐下呢,常乐一见释惟的对手就笑了,仲慕问:
“常乐,你们俩一大早不知道瞒着我们做什么去就算了,现在怎么还笑的这么奸诈?”
“仲慕你什么眼睛?我这明明是笑得开心,和奸诈也太八竿子挨不着边了些!”常乐可不依他这个说法。
“好好好!你说是开心就是开心!”仲慕直接顺着她的话说,又问:
“那你快说说你在笑个什么劲儿?难不成看上这粉衣小哥了?那我可得为我们家子斐抱个屈了~”
“要是你知道常乐为什么笑,以后你见着人家,估计笑得脸上能开出花儿来!”子斐摇头笑道:
“毕竟你最近挥霍的那些灵石,可都是靠人家那三寸莲花舌给你挣来的~”
“咦!”仲慕拖着长长的音,转头就往台上看过去,将那人上上下下看了好一遭,他那一双圆眼,就笑得眯成了缝儿:
“原来这就是你们说的那个捞金特别厉害的拍卖师?那我等会可得和人家好好认识认识!”
“照你这性子还是别了,免得兴奋过头,和他们中带着狌狌的那名修士抱在一起称兄道弟起来,一个不留心,可就把你近来穿的什么底裤都给人家抖落干净!”
周连青满场游走的视线已经停在一处,他随口打击仲慕,而后冲着自己所看之处,略抬了点下巴示意:
“常乐,是他们么?”
“就是他们几个了,那带着一双透白手套的,就是那只狌狌的主人。
哼!现在倒晓得戴上手套了,上回他们果然是一开始就存了算计我的心思!”常乐抱怨一嘴。
略分了一分神,往那处定睛一看,她又挑着眉道:
“知寒道友居然已经破了二层,这天赋比之上回和我比斗的无忧道友那倒也不差什么了。
看来这赵家,当真不愧是能坐稳金湘第三世家位子的新起之秀,其中小一辈修士当真可期!”
“其他几个看着似乎也都在一层之后了?”因着他们离的也不算太远,子斐如今能动用些灵气覆在双目间,倒略也能看出点其他修士身上气息浮动来。
“是,都跟连青他们差不多,想来是在天星洞闭关的成效。”常乐点头。
不过说完这些,常乐在观战台上又扫了一圈,就没掺和他们之间的话题,再次沉心入体内。
今早常乐就发现了个很有意思的事,以这灵能之视观察那团黑白之气,能很明显的感觉到轮回树种和她体内灵气之间的联系。
这会常乐又才得了子斐口授的一套御灵决,正要熟悉御使之法,晚些回去还需与那轮回种的化形浅浅磨合试炼一番。
正是兴趣浓厚的时候,便只留了一分心神注意他们的对话,另外九分多的注意全都在体内去了。
“家族之道在之长远计,若是无法长久的传承下去,就是如今发展势头再凶猛又如何?”在听着常乐方才所说之后,周连青意见可和她不大相同。
只是说着半道,他看常乐明显走神干自己的事去了,自然的又转去和其他人说:
“就按着仲慕你弄来的那些资料来看,赵家比之兰泱所在姬家,还要更加看中嫡庶之分。
尤其是他们还新搞了个亲不亲远不远的什么记名子女的形式,来从辖地网罗人才。
你们看,先时那云漫姐妹的性子,何其执拗扭曲?也不知在家受的什么教育,就这样,哪来的常乐说的发展的好势头?”
“嘿!这可就不一定了,新兴家族不太稳定是常态,哪一家是完美的?完美的真不一定能传的长久。”仲慕摇头道。
他本身就是世家子,自家还是个传承绵延了十分之久的老牌世家,对这个自然有自己的一番见地。
仲慕这就又说了:
“而且,连青,说实话,咱们嘴上骂赵家暴发户,那不过是占个嘴上先锋。
真要认真客观的说,赵家这一代能起来,也是靠着前面多少代人的积累,这不看个五六代下去,谁能知道到底怎么样?”
不过仲慕这认真有专业的正经态度,也就维持了两句话的功夫。
才说完呢,看到擂台上两人的动作,就拍着他身边的周连青,和频频点着脑袋打起瞌睡的子斐,兴奋道:
“欸!这星凌道友居然是使用弓箭的?释惟自己是使流星锤的,一直以来就最不喜碰上这种对手,这下估计可有看头了!”
“用弓?”周连青皱眉:“决赛可无法多用灵石补充阵盘开动运转所需灵气,在没有掩体的情况下,难道他准备采用高空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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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在此种情况下选用弓箭,这弓怕是能瞬发。”被惊得清醒了一瞬的子斐,撑着眼皮勉力看了台上一会,就大致推测着猜了一句。
二人才这样说,擂台上,释惟刚从腰上取下挂在腰间,那像两个挂在环链上的玉坠点刺球来,分在二手间。
灵气往里一送,小玉坠瞬间见长,‘哐当!’一声,化为垂地的两个大刺猬流星锤来.
今日穿着一袭骚包的粉蓝缂织金山流云斜襟广袖袍的星凌,看着释惟那两个流星锤眉头就是一皱。
只是现在也不是细观的时候,他手持那把通体青绿,飞缠晶蓝点紫羽翅的无玄反曲弓就飞了起来。
弓体绕手转了个花样后,星凌趁此将弓对着释惟轻巧一划,便有联排闪耀着蓝绿灵气的飞箭向抓着流星双锤一脸凶悍匪气追着他飞来的释惟激射去!
其势之快,瞬发闪射至面尔,其势之猛,比之二层后期修士的攻击也差不了多少,还都是冲着释惟身上关键穴位而来的。
这要是被扎上了,必得就此重伤!释惟急追速度一顿,身往后仰,以此来争取一点反应时间。
然后他手上双锤链根一合,柔软链身猛地一直,化为一两头具尖齿锤球的硬直链棒!
释惟握在棒身之手狠狠一转一推,链棒在他鼻尖前空中轮转着往下飞去,恰好与飞射及身,利光刺目的箭矢正对上!
‘当当当!’闪耀着火花的连串激烈撞击之声响起,在那些箭矢被高速旋转的链棒撞得反向四飞之际。
释惟已从棒上窜飞向下,回手抓回棒身一扯,两头带锤的硬棒瞬间又化为软链悬垂的流星双锤被他持在手中。
他扯着两条软链一甩,其一轮转如花轮,将一刻不歇连射而来的成片箭矢挡在身外。
另一条链条不知何时被接在甩成花轮的流星锤链条根部,流星锤身已向远处星凌急射而去,直击向他持弓之手!
更在此时,释惟空出一只手在袖中所掐之法已然成型,他抬手向头顶张开手心。
手心中冲出烈烈火灵,一只凶烈半虚的火鸟自空中尖鸣一声,转而就带着强劲热浪,凶狠的冲着星凌俯冲而去!
看着火鸟那凶猛犀利,燃着赤赤烈焰的火眼,星凌不慌反大笑一声:
“哈哈哈!倒是本少爷小瞧了你去,小子,且吃少爷一箭!”
手中长弓一转,星凌就轻巧的弹开撞来的流星锤,而那韧长紧绷的弓弦,转瞬间就已自弦契内连弓而成!
星凌指拉弓弦,箭未立生,弦却反从他体内不断的汲取灵气,等弦拉至满,弓上缠绕蓝紫之羽中,显见的奔流着蓝绿灵气,开始飞速往箭台聚集。
也不过须臾而已,在释惟的火鸟已经临在星凌近前时,星凌拉满弦之手方忽的一放!
一只轻灵晶蓝的珍雉眨眼既从弓体中而生,仰天发出短促的一声清唳,带着轻灵灵的滋润之气一展翅就向火鸟身上绞缠上去!
不过即便这招发射时间实短,释惟也已经趁机找准时机冲到了星凌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