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桐怎愿随秋去,愿顶枯枝强待春。感受着子斐说话的气流,轻轻重重的喷在自己软嫩肌肤上。
也感受着他的唇如羽毛在自己身上刷过的轻飘,在这本该心生温情的氛围里,常乐反倒慢慢皱起眉来。
她低头看着乖巧又安静的躺在自己臂弯间的人,心下是不甘心顺着他这鸵鸟埋沙,掩耳盗铃的退避。
可常乐心下寻思:‘方才那样做,已是我不顾他满心的拒绝,施了一回强硬作态!这会他态度虽然软和了下来,可我到底不好再不管不顾的无视他的心情。
要是这样,依他这本就对感情有自己一套认死理的心性,以后我再说什么,在他心中,怕是起的都是反作用了。”
想罢,她只能是无声叹了口气,抱紧了他,再无话可说。
但她心底里却生出一股着急上火,偏又无可奈何的危机感,她打定主意,要在接下来的闭关时间中,赶紧将那秘法的改动确定下来。
到时候不论什么情况,不管这件事的爆发在什么时候,那时子斐到底是个什么心思,常乐她,总能给自己兜住底!
只是,常乐的下巴搭在子斐头顶,看着榻边上纹样的眼神都透着一股子凶气,她在心底默默道了句:
“殷琼,我这哪是任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儿?你即这么胆小偏还敢惹上我,那就是你自己的错!
即你这样懦弱得不肯进步一点,那到时也别怪我做事狠绝!下手不给你我留半点余地!”
打着这样的主意,常乐倒也不忙着想,要怎么和情愿闭起眼耳装聋作瞎的子斐解释了。
当再一次入了闭关中,这次常乐偏向辅助子斐,也就多了许多心力来顾及自身情况以及秘法的改动和推演确定。
在一心计较这些事的境况里,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快得似乎只是一眨眼就过去了。
转眼,常乐比试的时间就临在眼前,这两日,灵域上筑基初期修士,尤其是一层修士中,可谓是闹得十分热闹。
此热闹,在常乐比试前一日晚,在留到现在,除常乐之外的另一个半阶修士的第二场淘汰赛时,到达了顶峰。
而常乐和子斐因着去看周连青下午的比试,在将受了点伤,有些脱力的周连青送回他的居所后。
晚上,常乐还拉着子斐,就又回到那个观战台上继续观战,正是赶上了这波热闹现场了。
不过她之所以要留下来看比斗,倒也正是因为这次晚场比试是另一个半阶修士的原因,要是这人今晚输了,今次会赛,逍遥半阶修士可就只剩下她一人了。
这于常乐来说,即有好,也有坏处,好在这人若是输了,她明天努把力,要是能赢下最后一场,将是一定会变为万众关注的重点对象。
由于之前的种种炒作,常乐几人的声名,在逍遥这一届修士口中,怕是会无人不知晓。
到时去了轩辕,就算释惟暴露了佛子身份,姬家想要下手,中间阻碍就会多上一重。
再有一个,先时在天济时,还有在内院里她们刚从濯莲境出来那会儿,就不知是谁在暗处搞鬼,似乎想要将她们名声弄臭。
可明日一战,若是功成,那暗中的鬼不管是谁,到底想达到什么目的,再想在这一辈筑基修士中做到这件事,可就没有之前那样容易了。
不过坏处也不是没有,这云亭道友如果输了,常乐明日的压力,怕是不知要有多大。
她心中明白,明日才能确定下来的,自己的对手,必然是实力绝对不弱的三层巅峰修士。
想要在这样一个修士手上赢得胜利,其难度不亚于常乐明日就能突破初期!
在对手各方面都不弱的情况下,常乐要是想赢,怕是得靠一些运气,或是看她到时候豁不豁得出去了。
可想要豁出去,下场一般不是快死快废,那一个重伤也是必不可少的。
在这个后果下,去赢这么一场好处确实多,但到底也没有到,算是十分必不可少的机遇,在常乐心中,其实还少了一点动力,有一点犹豫。
但她想着,都到最后一场了,到时候赢下来,自己要是真就是半阶中唯一一个入场的修士,上面下发的奖励还是很可观的,正好能补一补常乐大缩水的荷包。
这总比常乐费劲扒拉的炼器去卖来的划算一些,她现在本来就常常有种怎么修炼,灵气都不是很够用的难受。
想及这点,常乐便又觉得,她还是需要拼尽全力去拿下这个名额。
毕竟前些天她就算着时间,又申请了去天星洞闭关的机会,若是这半个月给排上了,估摸着能在那里面待上半年。
擂台上再怎么重伤也不一定会伤及根本,有这些时间,养伤还是绰绰有余的,说不准还能填补一些她需要更多灵气来滋润身体的渴望。
因此,常乐实在说不出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心情。
不过,看着台上的那位云亭道友,她心中倒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亲切之感。
有着这种种原因,这一场比试,常乐那是看得相当认真的。
当真是一眼没错的,看着那个半阶修士在三层中期修士手中,实打实的凭着一把剑撑着,和那个三层修士斗满了两个时辰。
看着她勉力撑着一口气,在最后凭着韧性更胜一筹,险险打败了那个三层修士,她这一场当真是赢的实实在在的。
但是在擂台中对上号牌的时候,常乐发现,她的下一次擂台,居然被安排在了第二天一早!
明明早知规则不可改,常乐此回难得的为台上的胜利者觉得有些不忿:
“这比试时间是怎么回事?这才比了还不到两个时辰而已,怎么就非得排得紧凑到这般地步?就是让这云亭道友缓上一天半天的,说不准还能有希望一些。”
“正是因着打了这两个时辰,她虽赢了,但赢得却是有些勉强了。
不考虑其他外在因素的影响,单论修为来说,在会赛这样可能会有许多限制的比赛中,半阶修士确实很难替代三层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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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的存在。”
子斐牵着常乐,边说着,还伸手将她鬓边散落发丝轻轻撩到耳后。
看看从台上下来就匆匆走了的修士,他又转回头,认真的看着常乐说:
“不过,我猜着,这种情况,应该会给她留有一线机会。明日再和她配上对的,估计还是三层修士。这样,她要是有些别的手段舍得用上,倒也不是没有机会。”
“我晓得的,”常乐在子斐的注视下,回捏了捏他的手,面上那一些的不平之色已经淡去,又将自己为何会这般感慨的缘由同子斐细说一语:
“只不过我觉得这云亭道友,让我有些许感到亲切。她这遭遇,一时才引起我的一些感慨之心罢了。”
子斐摇摇头,再想说什么,却被做她们边上的一个修士的大声慨叹给打断了:
“唉,也真是可惜,这个云亭道友今儿若是最后一场,怕就这样过了!”
另有修士也叹了口气:“是啊,这决赛赛制也太不合理了些,这不是歧视我们这些底层次的修士嘛!”
说起这个,依旧有些许忿忿不平的修士,话匣子可就打开了:
“就是啊,我早就说了这劳什子配对方式对垫底的低层修士太不公平了,就像初赛那样多好。
每个层次的修士都匹配上相对应的对手,比上个十场也就差不多了?最后不照样能选出相应层次里厉害的修士?
要想去轩辕的,多咱们这一点修士,那么大个飞行船也不见得就会拥挤了,人多势众,这样去还比那么点子修士威风上多少去?
照我这样的,那不就是皆大欢喜嘛!偏我这样一说,还有些个蠢包反说我脑子不清楚!”
这本就是一些修士间寻常的吹牛罢了,可常乐左后方忽然有个温和的声音,开腔嘲讽说了这一行话的修士:
“呵~自个儿脑子里有个包的,还有脸在这怨怪别人!”
此话一出,自然引得前面这正论得上头,穿着白绿相间飘逸长袍的修士着恼。
这修士也不顾出场的修士多的拥挤,站起身来像泥鳅一样横钻进人群中。
两下就挡在后头出声嘲讽,那穿着一身十分精致贵气法衣的修士面前,拉住他理论:
“哎,道友,你这话说的什么意思,在下只不过是对比赛规则有两分浅浅建议罢了!
道友要是有不同意见,好言相论在下倒也虚心接受!可道友你这一说话就是口出伤人,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呵,道友说的还真是好听!只是在下这人就是热心肠。
平常在灵域中,也会有那么些喜爱纠正纠正一些没脑子的修士说的无理言论。”这打扮精致的男修勾唇笑得温和儒雅,声音也是平和温暖的,但口中之话可就没那么友好了:
“当然,这也只是为在下热爱的和平,贡献的一分小小心力!
是以道友这话,在下前两日刚刚才在域上听到过,还好心的帮助那个傻逼纠正了下这些个错误言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