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家暴
    《挖金矿的丈夫回来了[九零]》全本免费阅读

    回到家后的薛子兰浑浑噩噩。

    脑海里只想着一件事,张千帆会离婚吗?

    从最后的对话来看,很显然,张千帆不会离婚。若是打算离婚,恐怕早就不加遮掩地将崔志强痛骂一顿,不会装作若无其事地维持那一份虚假的体面。

    以张千帆那样的脾性,忍下来应该是件极其憋屈难受的事情吧。

    连张千帆这么强势的女人,在婚姻中都要委曲求全,薛子兰不禁开始思考婚姻的意义。

    她假设性地问自己,如果张行舟发现这样的事情,她会忍下来吗?

    如果张行舟和别人在外面有了私生子,她会平心静气地把私生子安置在家中好好抚养吗?

    她有些犹豫。

    犹豫的原因不是能接受这样的事情,而是无法承受不接受的后果。

    倘若不接受,她要闹得人尽皆知看笑话吗?

    看笑话也就罢了,如果张行舟执意要把小孩留下,她该用什么方式反抗呢?

    思索一圈,薛子兰发觉自己无法反抗。

    这个家目前所有的收入几乎都是张行舟承担,她拿什么反抗?

    房子是人家的,存款是人家的,门前的田地也是人家的,她唯一能反抗的方式是自己离家出走。

    可是,离家出走去哪儿呢?

    回娘家是不现实的,从前做姑娘家的时候都遭到大嫂嫌弃,如今嫁了人再回去,恐怕只会得到更多白眼。

    去县城打工倒是条明路。

    但这不是兜兜转转又回到原点么?她原本打算去县城打工,不过是被张行舟劝了回来。

    如果绕了一圈,最终依旧是要去县城打工,那这段婚姻有什么意义呢?白白添堵吗?

    换位思考一下,薛子兰对张千帆的处境更加感同身受。

    女性的困境多数是大同小异,嫁人之后,婆家靠不住,娘家回不去,人生路就走进了死胡同,鲜少有人能破茧。

    选择隐忍下去的人通常将希望寄于下一代,盼望孩子有出息,以后可以跟着孩子一起生活。

    薛子兰看过太多这样的例子。

    如今,张千帆也要成为这样一个例子,她从内心里感到深深的恐惧。

    归根结底,大多数人没有养活自己的能力,没有足够的经济条件做支撑,没有脱离家庭的底气与勇气。

    她亦是如此。

    薛子兰咬咬牙,更加坚守自己卖菜的决心。

    这事对她的情绪影响比较大,等张行舟傍晚从厂里下班回来,被她问了一个死亡问题。

    “你有前任吗?”

    薛子兰随口一问,语气平淡得仿佛只是在问他有没有吃饭,但这话里的内容分明不简单。

    从她脸上琢磨不出内情,张行舟第一时间澄清:“没有,完全没有。好端端的,怎么突然问这个?”

    鉴于张千帆极力掩饰,薛子兰不打算把真相告诉张行舟,只说:“今天去城里一趟,听见一桩八卦,有个男人将私生子带回家……”

    不等她说完,张行舟脸色骤变,“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你别自己瞎想。”

    想他干干净净的感情史,到底哪一点引得薛子兰如此猜忌?

    张行舟沉着脸坐在门槛上,目光朝外,落在远处的田野。

    这辈子的薛子兰似乎总是无法坦然地接受他的感情,哪怕他将一颗赤诚的心捧到她面前,她也要盯一盯背后的阴影。

    或许,这辈子的薛子兰发生过他不曾了解的经历?

    张行舟心思一动,半开玩笑地问:“我倒还要问问你,你有没有……”

    前任二字,他多少有些说不出口。

    仿佛问出来也是对她的玷污。

    薛子兰却听懂了。

    目光稍稍暗下来,脑海中如浮光掠影闪过从前一些记忆片段。

    她的异性缘一向不佳,读书时候因为老实木讷,很少受到男同学的关注,人又谨慎有分寸,几乎不和男同学来往。

    唯一一次与异□□集深刻的场面,是去平洋湖抓鱼。

    那阵子不知谁摸到规律,湖对面那帮巡逻的人一大早要睡懒觉,不少人拎着木桶趁天色未亮下湖摸鱼。

    她也是其中之一。

    一连摸了两天鱼,家里顿顿喝鲫鱼汤,全家老小都很高兴。

    尝到甜头的她第三天照旧下湖摸鱼,不料给人逮个正着。

    大概是听到风声,巡逻的机帆船悄悄出动,杀个措手不及,一下抓住好几个人。

    偷偷摸鱼是要被罚钱的,她没钱,绞着衣角一脸为难。

    负责收罚款的是个年轻男人,男人收完其他人的钱,目光最后落到她身上,也没开口要钱,只问:“你多大?”

    薛子兰灵机一动,嚅嗫道:“十七岁。”

    那时候的她分明十八岁,故意少报一年,企图对方看在未成年的份上能宽待一些。

    后来男人也的确没朝她要钱,以为躲过一劫的她回家后担心受怕好些天。

    生怕对方较真,又回过头来找她麻烦。

    好一阵子相安无事后,她才稍稍放心,也就是那时才从旁人口中得知,那个年轻男人的父亲是赵老五。

    赵老五就是承包整个湖的养鱼大户。

    大家都说男人比他爸更心狠手辣,他收了一叠罚款,连七岁的小孩都没放过,独独没收她的。

    后知后觉的她很久之后才明白对方问她的年龄应该有别样的意思,她有过诸多猜测。

    所有的猜测在没有下文中结束。

    这点交集,连暧昧都算不上,更别谈前任不前任。

    “没有。”薛子兰回答得干脆。

    小两口互相询问对方前任相关的问题,多少有些怪异。

    薛子兰不动声色转移话题,“早上去城里,那50块钱没送出去,我想了想,还是请二姐过来吧。”

    对于薛子兰这样的行为,张行舟有点意外,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她一向善良,这样断绝关系的事情不一定能下定决心。

    “你做决定就好,我没有异议。”

    ——

    一周后,家里上梁摆宴。

    街坊邻居都被邀请过来帮忙,一大早忙碌着的薛子兰不忘抽空将张远洋叫到偏僻的地方。

    交代:“大哥,我请了二姐过来,今天是请客吃饭的日子,希望之前一些矛盾能暂时放下。”

    话中的意思,无外乎让张远洋看着点场合,不要当面闹起来。

    张远洋沉默听完,闷闷地哼了一声:“我要是你,我就不请她。”

    他一向嘴硬,这算是答应了。

    薛子兰稍稍放下心来,转身去忙别的事情。

    中午十一点左右,宾客差不多来齐,只剩薛子梅和张千帆没来。

    眼看快要摆宴,薛子兰催促张行舟去路口瞧一瞧,张行舟忙着与支笔先生商量座位安排,抽不出空闲时间,张远洋抢过活儿,“我去吧。”

    他迈着大长腿跨步往路口走,瞧见不远处的路口站着两个人,身影神似张千帆和薛子兰。

    双方似乎在争吵。

    嘿,这两人真有意思,都要开席了还在这里扯来扯去。

    都这么大的人了,能不能懂点事?

    张远洋不耐烦地凑过去,入耳的争执越来越清晰。

    “哟,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狐狸和葡萄的故事,那狐狸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我看某个人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