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病了
    《娇小姐与真少爷[年代]》全本免费阅读

    氛围有些凝滞,安念视线流转,注意到已经被装进大碗里的红薯,微微俯身伸出纤葱白指,挑了个个头最小的红薯,坐在火边的小板凳上,垂下眸子仔细剥皮,再小口小口的吃,尝进嘴里的味道只有丝丝清甜,带上原始自然的味道,不像后世新品种满是商业化的甜腻。

    周老爷子注意到小丫头细嚼慢咽,看着跟幅画似的,赏心悦目得很,跟他这个粗鄙又毫无涵养的孙子那个粗暴吃相一个天一个地。

    脸上不豫的表情稍霁,这才低下头缓慢的尝了一口手里的饼干,细细品尝珍而重之。

    周弃瞥了一眼女人乖顺的眉眼,随即拿起剩下的两个红薯,迅速解决完。

    看他这模样,老爷子气不打一处来,不过见安念细细吃完了手里的红薯,哼了一声,瞪着周弃吩咐,

    “接些水来热上给安丫头洗手。”

    说完又看向安念,温声道,

    “一路从上京到南城,折腾够了,洗漱完先去休息,别的事儿都不着急。”

    或许是这丫头刚到被这偏僻的小地方唬着了,等缓过劲儿来会后悔刚刚草率的决定。

    安念嘴里残留的回甜慢慢消散,抬眼望着周老爷子轻轻应了一声,她现在身心俱疲,实在想好好放空休息。

    周弃拎了一个表皮黢黑看起来被补了又补的茶壶跨大步出门,没一会儿回来,把装满水的茶壶挂在挂钩上。

    “今天放你一天,不急文化,去屋里把我那个床腾出来,弄干净些,一会儿安丫头睡那儿,老头子跟你挤挤。”

    周老爷子见不得周弃歇息会儿似的,一见他烧好水,立马连声叮嘱。

    安念听周老爷子的意思,连连摆手加拒绝,

    “爷爷,不用将就我,您睡自个儿的,我没事儿。”

    老人家休息的地儿,她怎么好意思抢。

    安念刚说完就见周弃没什么表情的瞥过自己,还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就听周老爷子温声道,

    “爷爷知道你好心,不过你跟这小子现在还没结婚,他那个草席子也不是你能睡的,回头让他把床弄好些,周爷爷也不跟你争了。”

    安念被说得脸一热,听清楚周老爷子话里的意思,不再说什么,这小屋子就勉强能有两个“床”。

    她要不睡床,还能跟周弃睡不成。

    眨了眨眼,视线落在啪啪直响的火光上,下巴抵在膝盖上,静静等着。

    余光扫过旁边高大的男人影子掠过,径直去了屋里,自己这不请自来还是给人舔了不少负担,安念轻轻抿唇,在心里说了句抱歉。

    耳边是烧燃的柴火声还有屋里男人整理的声音,安念盯着火光放空,视线有些呆。

    “安丫头,水该烧好了,先自个儿洗漱,一会儿好好休息。”

    周爷爷的声音让安念回过神来,有些懵懵的应了一声,随即反应慢半拍的站起身,有些笨拙的伸手去拎热好水的茶壶,伴随着老爷子担忧叮嘱的声音,安念倒完热水。

    先给自己直接用清水抹了把脸,安念想了想捻手捻脚的回头掀开帘子往里走,还伴随着不好意思的语气。

    “我想先进来拿点东西,马上就好。”

    她边说边往里走,一进门就看到屋里周弃已经搭好了一条麻绳,还用旧布挡在床跟地铺中间给她隔出一个私人空间。

    女人温言轻灵,见安念进来,周弃只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安念默默走过去,从箱子里拿了一双拖鞋出来,想了想冲着周弃那儿礼貌的轻轻点点头,随即快步小跑出去。

    周弃余光瞥过一眼那抹纤细的身影跟耗子见着猫一样溜出去,眼神微掀。

    安念认认真真洗漱完,自己倒完水,周老爷子温和道,

    “先去睡,别不好意思。”

    安念乖乖应了一声,才小步过去掀开帘子走进屋。

    隔间里面变了一个样子,她睡的那张床被隔成一个私密空间,床上的旧棉被没换,确实换成了一个干净的床单被套,安念走过去,眉眼微扬,被子上还有几处明显的缝补痕迹,看起来用了很长时间。

    夜已经深了,安念无暇顾及其他,也丝毫不嫌弃这样简陋的环境,掀开被子躺上床,屋外的风声四似乎能从木屋的每一个缝隙里透进来,安念一上床就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硬硬的床板,僵直的被子还有无处不在的寒风都让安念蜷缩着身体不停打着冷颤,感官似乎被无限放大,安念没有一刻像现在一样觉得自己渺小得厉害,慌然又无措。

    被窝里蜷缩着身体裹成的一小团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四周凛冽的寒风停也不停。

    ……

    半夜,激烈的咳嗽声响彻这个破旧的小屋,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黑暗里周弃突地睁开眼睛,黑眸里清明一片,他侧过身,似乎透过眼前遮挡的布能看到床上的人。

    半晌,耳边的咳嗽声愈演愈烈,周弃粗黑的眉目微蹙,消无声息的起身,越过旁边的老爷子,站定在旧布帘子面前。

    似乎发现对面没有要停下的意思,男人粗砺的手终于掀开帘子,高大的身形瞬间出现在安念那一个小小的空间,视线透过黑暗看向床上几乎见不到的那一小团,蜷缩颤抖。

    周弃眼神微掩,转身掀开帘子离开,没一会儿端着一碗中草药回来,站在床边,高大健硕的身影顿怔片刻,才微微附身。

    覆满厚茧的手轻轻掀开还冷硬的被子,露出女人苍白虚弱的脸。

    像只被淋雨之后浑身湿透的小猫,蜷缩成一团窝在角落里,眼角还挂着泪珠,无助的低声呜咽。

    周弃指节微动,黑眸盯着女人白净光洁的额头,又轻轻攥紧没抚上去探探温度。

    黑暗里,男人的嗓音低哑,

    “安念。”

    第一次叫这个名字,裹挟着一丝停顿跟陌生。

    安念陷入梦魇,梦里她处在虚空的黑暗里,哪里都找不到回家的路,从茫然到惶恐,绝望的发现,自己好像怎么都回不去了。

    直到耳边好像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安念像是找到了唯一的救命稻草,求救一样的喊出声。

    “我想回家。”

    女人在睡梦中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蜷缩着的指尖紧紧攥紧,可怜无助的小奶猫低低的在求助。

    周弃视线微凝,眼神微暗,又哑声重复,

    “……安念。”

    “……我要回家……不在这儿……”

    黑暗里,女人的声音愈发明显,仿佛整个空间里除了冰冷的风,只剩下女人哽咽的低泣。

    周弃裹了裹喉咙,不再试图叫醒沉溺在梦里的人,稍稍俯身靠近,把手里的中药碗送过去,慢慢抵在安念唇边,语调僵硬。

    “喝药。”

    坚持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