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听到
    《重生到与夫君和离前》全本免费阅读

    临近傍晚,楚存阙回府前,收到一支小巧的信筒。

    这信筒,是他给暗九的,内有机关,雍京能打开的人不多。

    如今,楚存阙将暗九安插在玉胭身边,做玉胭的贴身侍卫。

    寻常事,暗九不会用这信筒,只有要事,才会动用。

    楚存阙看见信,立刻带了人赶往河西。

    其实暗九估算得不错,若无意外,楚存阙会在晚宴结束前赶到。

    偏偏,有拦路虎。

    诗会烟花燃起时,全城可见,那时候,楚存阙被拦在半途。

    等他赶到诗会,清了场,拿下所有可疑人员时,四处都搜过,唯独不见玉胭身影。玉胭藏身的那个竹筐,被踩踏后,已经破损。

    暗九跟在成华公主身边,三言两语,将当时情况禀报给楚存阙。

    成华蹙起眉:“玉胭不见了?”

    她自责道:“她怎么这般傻,将她的侍卫留给了我。”

    成华自是愧疚。

    若不是她一意孤行去找周柯,玉胭怎会将侍卫留在她身边?

    方才她见识过那侍卫身手,即便受伤,撂倒五六人依旧不在话下,若他一直跟着玉胭,玉胭定不会不见。

    成华悄悄看了楚存阙一眼。

    楚存阙是她父皇宠信的臣子,她在宫里,也时有遇见楚存阙。

    楚存阙面冷,成华知道。

    知道玉胭要嫁给他时,成华还一度对他抱有成见,在她看来,玉胭嫁给他,便要日日对着一张冷脸。

    可今时今日,成华才真正见识到,那还算不上冰冷。

    周遭点起了火把。

    火光带有热度,是温暖的。

    这样的火光下,楚存阙面上依旧如同终年不化的玄冰,他眼底的寒潭如同浓墨般难以化开,只看一眼,就叫人心底发寒。他好像陷入黑暗与冰冷中,陷入无边的孤寂。

    周柯在成华身旁举着火把,成华感受得到,火光跳跃着,带来热度。

    但她却无法感受到半丝温暖。

    周柯低声安慰,叫成华不必自责。

    成华望着楚存阙,似乎只有得到楚存阙的谅解,得到他定然能找到玉胭的保证,她心中才会好受。

    楚存阙自没功夫时刻注意成华。

    当务之急,是找到玉胭,确定玉胭安危。

    暗九满是自责,在楚存阙跟前提出去找玉胭。

    楚存阙轻瞥他一眼,安排手下人清场。

    玉胭不见踪影,要么是被闯入诗会的这伙人带走,要么是被京中人士带走。

    前者,抓几个人审问便可得出答案,后者,玉胭也许没有危险。

    有人抓到人,在面前禀报:“将军,烟花里的迷香,便是这几人放的。咱们的人虽围住诗会,但仍有漏网之鱼逃走。”

    楚存阙目光自手脚被绑、跪在地上的几人之中扫过,听到后半句时,眸光冷了冷,毫无温度。

    他站在黑暗里,声音也好似从黑暗、从幽冥之处传来:“为何潜入诗会?”

    几人不答,低着头,摆出宁死不屈的姿态。

    楚存阙冷笑。

    指尖扣在腰间别的短刃上,轻轻摩挲。

    “咔哒”地一声,短刃拔出的声响尤为清脆。

    不知因何,本该拔出的短刃,又落回原位。

    楚存阙垂眸道:“我的忍耐有限。”

    几人仍是不答。

    几乎没人能看清楚存阙的动作,只知再抬眸时,只听耳边一声轻响,眼前银芒闪过,长剑抵在其中一人脖颈上,长剑之下,鲜血横流。

    有胆大者抬起头,却见楚存阙腰间那柄短刃依旧悬在原处,反倒楚存阙身旁未有动作的侍卫身上,空出一把剑的位置。

    楚存阙扣着剑柄,“说,或者死。”

    许多年了,楚存阙已经许多年没有像今夜这般动怒了。

    他垂着眸,戾气压制不住。

    指尖微微用力,那道血痕愈发清晰。

    十人里,没人能保证每个人都那般的大义凛然不惧死亡,没人能保证每个人都守口如瓶,会有人开口,人性如此。

    “我说,我说……”有人开了口。

    楚存阙目光轻移,落在那人身上,那人就如见了猫的老鼠,瑟缩在地上,半点不敢抬头直视楚存阙,也半点不敢往同伙身上看。

    “我们来诗会,只是想带走……带走……”那人语气支吾,终于忍不住抬头看向楚存阙,在看清楚存阙的那一瞬,腿脚发软,大脑更是宕机般,吐字愈发艰难。

    “我们是想带走一个,身上藏有黑包袱的人,寻的是男子。”大抵是有人怕他一人将事情说完,事后独得楚存阙的宽待,旁边的人连忙补上。

    见楚存阙神色松动,那人忙道:“将军明察,我们还未得手,若得了手,我们会连放三次烟花通知大家离开诗会。”

    楚存阙手里的剑是自身旁人身上取的,他将剑掷回给对方,盘问起诗会中是否有旁的离开途经。

    不多时,府衙的人,也到了。

    **

    那只手拉上玉胭时,玉胭下意识要反抗。

    然对方拉的,恰是她那只绑了袖箭的手。

    玉胭根本没有机会射出袖箭。

    玉胭被人用力拉着手腕,一路逃离诗会。

    那人身手了得,似乎对诗会场地了若指掌,竟找到一处暗门离开。

    离开了诗会,周遭平静以后,那人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玉胭这才有了辨认眼前人的机会。

    他背对她,但玉胭认得他今日穿的这件湖蓝色的长袍。

    “聂昭?”玉胭惊讶。

    身前人动作顿了顿,随后回答:“是我。”

    玉胭心中有许多疑问。

    譬如聂昭是怎么找到她的,譬如聂昭为什么要带她离开诗会。

    聂昭松开钳制着玉胭手腕的那只手,转过头,歉然道:“事出从急,抱歉。”

    他解释:“我见那人拿着刀四处寻人,暗中跟上,谁曾想,遇见你躲在竹筐中,那时你从竹筐内摔出,眼看那人一步步又朝你逼近,我只得出此下策,来不及解释,就将你带走。”

    玉胭朝他道了谢:“谢谢。”

    聂昭看向她,嗓音清润:“你我多年情分,不必言谢。”

    玉胭却觉得他今夜有些怪怪的。

    玉胭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不知是不是她自作多情,聂昭看她的神色,好像藏有许多,都是她从前不曾注意过的。不是玉胭以为的简单友情。

    聂昭见玉胭后退,轻轻叹气:“我送你回府。”

    玉胭回过神,“我可以自己回府。”

    聂昭低垂着眸,叫人看不清神色。

    即便玉胭拒绝,聂昭仍是跟在她身后,“夜间危险,我送送你。”

    玉胭往前走了十来步,忽然顿住。

    暗九说,楚存阙会赶去诗会。

    她抬眼看了看夜色,这个时辰,楚存阙应到诗会了。

    楚存阙去了诗会,定会找她,他若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