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爷子眼中，闪过一丝异芒。
叶言在他面前，都敢如此张狂，要么是目中无人，骄傲自大。
要么，是对自己的实力，有着绝对的信心。
而从方玉龙对他的评价，以及方玉龙所转述的，秦仲谋对他的重视程度来看。
基本上可以确定，叶言是后者！
这种有本事的人，往往都有自己的脾气，恃才傲物。
“哦？那叶先生不妨说一说，你对犬子的伤势，有什么独到的见解？”
一听这话，赵红狐脸色瞬间不太好看。
方老爷子，这明显是给叶言机会！
“方老，这不太合适吧？这小子对丹王的冒犯，可不是儿戏……”赵红狐皱着眉抱怨道。
下一秒，丹王萧悟的声音由远及近。
“哼，让他试试！老夫倒要看看，他有几斤几两！”
“今天你若是能治好方德耀，我萧悟甘拜下风，日后对你退避三舍！”
“但如果治不好……就别怪心狠，治你对我的不敬之罪！”
显然，萧悟也听到刚刚的争执。
但他是要脸面的人，不好直接以大欺小，而且他对自己的能力，有着绝对的信任。
萧悟并不觉得，叶言能治好方德耀。
赵红狐急了：“丹王前辈，您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说话间，萧悟已经从走了出来。
“怎么，难道老夫连这点气度都没有？”
“方德耀的身体状况，我最清楚。尽管让他试，如果他能治好方德耀，那我……”
话说到一半，萧悟的目光扫向叶言，突然脸色一变，声音戛然而止。
赵红狐倒是没有注意到萧悟的神色变化。
听到萧悟如此直白的话，她心中一喜。
“哼，叶言，丹王前辈为人大度，不愿意跟你计较那么多，特意给你一个机会。”
“有能耐你就试一试，我倒要看看，你有几分本事！”
“休想在丹王前辈面前，继续招摇撞骗。他老人家慧眼如炬，一旦被拆穿，那种后果，你承担不起！”
方竞卿目光闪烁，看向叶言。
“你刚才说，你说的都是实话，是时候验证一下了。”
不料，叶言却露出一抹笑意，微微摇头。
“不用验证了！”
赵红狐立即蹦跶了起来。
“你说不用就不用？现在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
“哼，既然你不敢出手，现在是不是该乖乖给丹王前辈下跪认错？”
叶言似笑非笑的瞥了萧悟一眼。
“嗯？下跪认错？”
表情有些呆滞的萧悟，猛然回过神，连连摇头。
“不不不……别听赵家丫头胡说八道！什么下跪认错，完全是胡说八道，都是她自作主张！”
“既然是叶……叶先生当面，根本用不着验证！”
萧悟这热切又带着一丝讨好态度，以及那谄媚的语气，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最为震惊的，还是赵红狐。
这特么是什么情况？
丹王萧悟的高傲，是铭刻在骨子里的。
即便面对谭宽的时候，他也语气淡淡的，神色中透露一种疏离感。
而在德高望重的方老爷子面前，他也不卑不亢，平辈论交。
可现在……自己究竟是眼花了，还是耳聋了？
“丹王前辈，你……你刚才说什么？叶言对你不敬，口出狂言，这都是我亲耳听到的。”
“如果不让这小子下跪道歉，您老的颜面何在？”
赵红狐深吸口气，咬着牙问了一句。
萧悟脸色一板。
“什么颜面？你这丫头，怎么你一点都不懂事呢？”
“男儿膝下有黄金，我的脸面值几个钱，怎么能随便让人下跪道歉？”
“更何况，叶先生说的都是实话，什么对我不敬，口出狂言……完全是无稽之谈！”
赵红狐彻底傻眼了。
“什么？什么实话？”
萧悟神色肃然，一副郑重的表情。
“叶先生说的没错，在医术这方面，我确实无法跟他相提并论。班门弄斧，实在惭愧！”
“我萧悟能治的，叶先生都能治！我治不了的，叶先生也能治！”
说着，他满脸堆笑，看向叶言。
“叶先生，实在惭愧，对于方德耀的伤势，我只想到一种方法。”
“那就是将他的脊椎骨再次打断，配合着黑玉断续丹，让他的脊椎骨重新愈合……”
“如果叶先生有更好的治疗方案，还请不吝赐教！”
在场诸位，都听的一愣一愣的。
这还是那个高高在上，态度冷傲的北境丹王吗？
在叶言面前，他的姿态，实在是放得太低了！
唯有赵红狐心里，仍然抱着一丝侥幸心里，难道萧悟是故意的，欲扬先抑？
先把姿态放得很低，看似低声下气的请教叶言。
等叶言回答不上来的时候，就有了充足的借口，好好教训这小子？
叶言笑了笑。
“萧悟，在我面前，不用这么客气！老实说，我还是更喜欢你以前那种居高临下的姿态！”
此话一出，萧悟都快哭了，声音发颤。
“叶先生说笑了！以前是我不懂事！”
“我这点微末伎俩，哪有资格在叶先生面前摆出居高临下的姿态？”
“要不是叶先生嫌弃我年纪太大，我真的诚心实意，愿意拜入叶先生门下，成为叶先生的炼丹童子！”
这一瞬间，萧悟脑海中不自觉浮现起一年前那件事。
当时他刚刚恢复一种珍稀的古丹方，态度狂傲，不可一世。
结果叶言突然出现，全方位赢了他，甚至是将他彻底碾压，击碎了他的狂妄自大。
萧悟不是没想过打个翻身仗。
可越是跟叶言接触，他越是诚惶诚恐。
无论医术还是炼丹术，他都无法跟叶言相提并论，甚至叶言随意指点几句，都能让他茅塞顿开。
身为炼丹狂人的萧悟，是真的想过，给叶言当炼丹童子，继续精进炼丹术。
只可惜，这位根本看不上他。
叶言摆摆手：“行了，废话少说！你的治疗方案，确实有很大的问题。”
“你的黑玉断续丹，是根据古籍中的‘黑玉断续膏’改进而来。可惜你的改进，相当失败，非但没有提升药效，反而浪费了大量药材精华。”
“丹方给我，我帮你改一下！”
“至于再次打断方德耀的脊椎骨……此举凶险异常……”
萧悟欣喜若狂，毫不犹豫的掏出让外界为之疯狂的丹方，小心翼翼的敬献给叶言。
同时拍马屁道：“打断已经愈合的脊椎骨，确实格外凶险，原本我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不过现在有叶先生在，绝对不成问题。”
叶言摇头。
“我的意思是，根本不用那么麻烦！算了，待会儿我亲自出手，你学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