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奇略伸出两指捏住了岑今雨的嘴,力气不大,效果很好,就是侮辱性极强。只见岑今雨挺翘的小嘴瞬间变成扁扁的鸭嘴,周奇略看着,嘴角抽了抽,最终没忍住,给了个很明显的笑容。
岑今雨又想打人了,只是嘴巴被这么一捏,再见周奇略这么一笑,情绪都不对了。反正该说的话也都骂出来了,岑今雨悻悻地坐下来,背向周奇略坐着。
这就是鸣鼓息兵了,周奇略坐到岑今雨旁边。鬼使神差地把岑今雨带回来,又被这么一通骂,周奇略伸出修长的手指摸摸自己的胸,有点心虚有点平稳,分别一年,他们好像都没变。
“你脾气怎么还这么急?”
“你有意见?”
“没有,挺活泼的。你后面进厂了吧?”
“嗯。”
“怎么样?”
“不怎么样,去年拿了最佳新人,今年5月份刚升为班长。”
按以前的经验,这时候就要狠狠夸奖对方,周奇略选择了鼓掌。
啪啪的掌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响起,岑今雨用余光看到周奇略在给自己鼓掌,她抬头看向对方,对方是在嘲笑她还是真心的?
周奇略停下鼓掌了,给了她一个大拇指。
岑今雨抿了抿嘴,轻轻哼了一声。
周奇略则咳了几声,自顾自地说道:“我以后就在黎城长期呆了,没有特殊情况,应该不会再来宁城。”
房间里的空气像一堵看不见的墙向着岑今雨压过来,她自嘲一笑,问周奇略:“什么是特殊情况?”
周奇略过了一会才回答:“生老病死这样的吧。”
所以在他的人生计划里,并没有自己。不是早清楚了吗?
周奇略说完后,就看着岑今雨,对方先是自嘲一笑,接着眼神一下变得暗淡,他的嘴巴张了又张,最终说道:“人生那么长,有些事说不准。”
岑今雨的心脏怦怦跳,她想问周奇略什么事说不顺准,是跟她有关的事吗?可她啊,没有自取其辱的爱好。
岑今雨站起来,朝周奇略伸出了右手:“周奇略同志,很高兴与你相遇,祝我们再也不见。”
周奇略反应很快,直接抓住她的手,恶狠狠地问:“你要跟我撇清关系。”在他做出决定后?
“不是你要跟我撇清关系吗?”岑今雨冷冷反问他。
这张嘴真的可恶了,从前总是换着花样夸他,今天是换着花样在他心口反复插刀。周奇略一把拉起岑今雨,岑今雨一个踉跄就倒在了周奇略的怀里,跟着凶狠的嘴就覆盖住岑今雨的全世界。
岑今雨羞恼极了,嗯嗯几声想要反抗,反而被周奇略拽得更用力。她感觉自己的腰都要疼了,周奇略的大掌紧紧禁锢着她,让她无法动荡。
那激烈的带着惩罚的吻,凶狠得叫岑今雨慢慢卸了力气,腰上的力道也随之放松。唇舌的交缠不知不觉间把怒火转化为了记忆中的缠绵。
岑今雨知道周奇略是何时把她推到床上,她的反抗依旧真实,可是酸麻的四肢一样真实,她的身体先一步背叛了她,这让她觉得屈辱,她用愤怒掩饰的伤心、自卑、思念都被拉扯下来了。
周奇略停了下来:“别哭了,我只是亲亲你,我什么都没带什么都做不了。”
这样的话已经安慰不到岑今雨,反而更让她无地自容,她已经不是那个不识世俗的岑今雨了。
岑今雨别过头,紧闭的双眼不断涌出泪水,不哭出声是她最后的尊严。
周奇略轻轻叹了口气,翻个身,让岑今雨趴在自己身上,宽阔的肩膀牢牢地锁住对方。胸前的衣服很快被岑今雨的眼泪弄湿了,周奇略也任岑今雨哭去了。
岑今雨没有趴很久,一会就从周奇略身上爬起来,周奇略这次没有锁着她了。只是岑今雨虽然坐起来了,身体还是一颤一颤的。
“别哭了。”周奇略拿着毛巾给岑今雨擦眼泪,只要他愿意,他可以是全世界最温柔的男人。给岑今雨擦好眼泪,他又把毛巾过了水,给岑今雨擦脸。刚做好的刘海杂乱地分散在额前,摩登女郎瞬间变成邻家女孩。
周奇略用手当梳子,把岑今雨的刘海理顺,又拉着岑今雨来到酒店的镜子前。
“多漂亮的姑娘,再哭就成落汤鸡了。”
岑今雨抬头看向镜子的自己,泪眼婆娑的,觉得自己又可怜又美丽。想到这,她抬头恨恨地瞪了周奇略一眼,都是他让自己如此失态。
却不知,她这一瞪眼,周奇略提起来的心就放下一半。他张着双手再次把岑今雨抱进怀里:“你大概也猜到了,我家里情况比较复杂。我在宁城的话很难发展,所以我要离开宁城。”
“为什么不告诉我?”
“没有心情。”周奇略说了一半的实话。
岑今雨侧过身,手探向周奇略,又中途放下。周奇略抓住岑今雨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想我吗?”
“不想。”岑今雨扯过手,站着不动。
周奇略扳过岑今雨的身子,再次抱住了她。这熟悉的力度熟悉的拥抱,岑今雨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不要回抱。她闭上眼睛,占着周奇略看不见,贪婪地汲取久违的温柔。
大怒大悲之后,并没有降低她对周奇略的思念。她可以跟周奇略吵闹甚至打架,她可以装着若无其事,她可以余生都不要见她……不,她不可以。
“怎么又哭了?”周奇略轻轻地拍拍岑今雨的背。
岑今雨从周奇略怀里探出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周奇略:“如果不是今天意外相遇,我们会见面吗?”
这个问题周奇略思考了很久,给出了一个答案:“我会去找你,也许是若干年后。”
“不要。”岑今雨轻轻地摇摇头,终于任思念驱动着自己,她狠狠抱住周奇略,“不要若干年后,那样太惨,明天还跟我见面,好不好,周奇略,好不好。”
周奇略大概又叹了口气,摸着她的脑袋很郑重地给了个肯定的答案:“好。”
岑今雨知道周奇略不是信口开河的人,这样的承诺让她的心情开始上扬,她反客为主问:“你想我吗?”
“想过。”
岑今雨听到答案却不满意:“这问题不算,我是个活生生的人,完全不想怎么可能。”
“周奇略,你记得我家在哪里吗?”
“记得。”
岑今雨轻轻摇头:“我不信。”
周奇略抱着她,亲了下她的头发:“你现在对我的信任几乎为0,我让你这么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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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安全感吗?”
岑今雨没有回答,这不是很明显吗?
周奇略松开岑今雨,从屋内的包里拿出一个记事本,翻开其中一页递给岑今雨:“你看。”
纸上记着岑今雨家里的地址。
“你怎么会有?”分离的前天晚上,两人做得太疯狂,以至于第二天的车上自己一直在睡觉。只在车站分别时,匆匆口述了家中地址。
“回来后就记下了。”周奇略拿过记事本,又塞到包里。
岑今雨这下终于敢问出自己最在意的问题了:“周奇略,你说你以后不会来宁城,这里的宁城是指东宁吧,西宁不算在内吧……周奇略,下次你会主动来找我吗?”
不要每一次的见面都是自己在推动,那样显得自己很廉价。
“会。”周奇略再一次给了肯定的答案,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岑今雨终于开心起来了,把脸贴在了周奇略的肩膀上,脚下皮鞋带着跟,她不用高扬着头就能看懂周奇略的表情。只看了一眼,她就快速地把头埋到对方的肩膀。
“怎么了?”
岑今雨低头不说话,她能说周奇略的眼神太电人吗?
男女之间的氛围变化无需什么明言,不过是安静了5、6秒,岑今雨就感到自己的下巴被周奇略抬了起来。对方的眼睛像缠绵的丝线,缠得她仰着头承受着久违的温存。
与刚才带有制止、惩罚、抗拒等的亲吻不一样,这才是叫人沉沦的吻啊。是两个年轻男女久别重逢后的宣泄,是心结打开之后的满足。
岑今雨张着嘴,学着周奇略探出舌头,舔着对方的嘴唇,还想进一步时,舌尖被勾住了。战栗般的快感从唇齿间蔓延,岑今雨身体一软,把自己全部交给了周奇略。
唇上越来越激烈的亲吻,她从一开始的同程度回应,慢慢地跟不上了,只能被动着张着嘴巴,任周奇略带着她再品缠绵。
他们曾是最合拍的伴侣,再次情动是那么的轻而易举。周奇略的衬衫被抓皱了,湿了。
“力气这么大了?”
听到周奇略在头上的调笑声,岑今雨不服气道:“我力气本来就不小。”
“那要继续保持。”
保持什么,岑今雨很快就知道了。
……
始于吻止于吻,周奇略轻轻吻着岑今雨的嘴角,压着不让她起来。
“我要去洗手。”
“好。”
话音刚落,岑今雨整个人被周奇略抱起来,被他抱到了浴室。周奇略打开了洗脸盆的水龙头,像给小孩洗手一样,帮岑今雨洗得干干净净。岑今雨只红着脸,不说话。
周奇略透过镜子又见对方的羞态,像捧着无价之宝,又一次亲了亲岑今雨。
“等我办完户口的事,就去西宁找你,好不好?”
“嗯。”
“下次不会再骂我了吧。”
“……你活该。”
岑今雨的要求提得明确,周奇略答应得也很爽快。但在与周奇略分别时,她千交代万交代了一句:“你去找我时,不要直接来我家,我看见你时会直接走,你跟着就好,不要跟我靠太近。”
气得周奇略捏着她的脸,狠狠亲了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