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去秋来,秋去冬来。
如今清风楼说是她当二当家,实则整个酒楼的员工只听她一人吩咐。
如意娘常常带着亲朋好友来给她捧场,每次来有多有少,虽还够不着三楼包厢的门槛,但正因为常来的心,还有活络的性子,给她招了大批的客来,苏眠雪好表自己心意,给她破格升了,在她身边常来的也因此添光。
冬天大半时间都用来算账,除去其他的,就是年底的分红,长安不愧是长安,招牌打出去有人慕名而来,大把银钱跟洒水一样丢进来,要得不就是一个好服务。
一些事,事事都顺着,但苏眠雪好说话也非好欺负的。
酒楼的厨房都是大油大烟的地方,待得久了别说一股油烟的气息,连皮肤也会被热气熏得粗糙。
她每日在家中练习厨艺,花得时间不短,因着是自己用所以会少许多油烟滚出来的热气,现下手里有银两,添了不少护肤的面露、腮粉之类,半年下来张开不少,跟翠竹一般站在清风楼前,含着得体不失仪的笑,活生生看勾了许多人的眼。
当家的身上自有只可远观的拒意,谁对她和善,她也就对谁和善,谁有其他的心思,当家的自然也不客气。
先前有喝酒喝糊涂闹事的,苏眠雪把人散开,带去一个角落拿起板凳往人脑袋一砸,阿福、阿财两个当土匪惯了,把门一关拖到后院一堆小二替其爹娘教训一顿。
闹事的酒醒了要报官,被大当家用了什么法子堵了回去,至于后来的事,自然不了了之。
苏眠雪心似玲珑,心底跟明镜一样,裴钰身份不简单,不管用了什么法子,在天子脚下还能暗中操作的,能是什么简单人物。
清风楼利润高,因为三楼的开放,菜品佳肴的价格陆续渐长,长得都在能接受的范围内,普通的糕点里面料一换就能卖一两银子一份,一些菜需要几两银子才能吃得,价格高了,豪客自然不堪落后,来了定要点一桌花费。
年底给几个厨子小二包了五两银子的红封,剩下的去掉成本和来年的投入,苏眠雪虽然只分到四,但到手的银子并不少。
足够买下一座更好的屋子,也足够她来年的本钱。
当甩手掌柜每月只拿银子的大当家在年底终于出现,拿过账本看了许久,伸出埋在狐氅里,十八九岁的年轻模样下巴硬生生圆润了一圈的脸,轻快道:“阿雪妹妹,你果真厉害,我这酒楼当初一天能进两个人都阿弥陀佛,在你手下不过半年,足足赚了千两银子,咱们分一分,你功劳最大,拿这六百两,我功劳小,拿四百怎么看。”
七零八舍的去掉,银子大减缩,一千两银子在这长安说多不多,在百姓眼里却是足够的多。
裴钰作为少年人没什么本事,阿娘在他名字上存了不少寄托,里面更多的是把他当做掌上明珠的意思。
况且一个住在长安城内,和主家撇了十八弯的关系,每月接济些银两以示宽容,只要不俞拒,从前的他倒没什么顾虑。
对自己的本事几斤几两看得清,该拿多少拿多少,毕竟整个酒楼都是苏眠雪在操持。
苏眠雪拒绝道:“不用,你若过意不去,我们名拿五百两。”
酒楼开张两个人都少不了,一个出钱一个出力,她偷偷打算着拿钱离开,银子拿多了离开有负担,平分后一块扯平,谁也没有多拿。
裴钰挠了挠头,傻呵呵笑着:“好啊,年底红封包了吗,阿福和阿财跟了我两年,年年都有红封,今年是大伙的第一个年,包好红封收买人心,来年也更卖力。”
他不是吝啬的,对待身边的人大方,换句话说人傻钱多。
“都包好了,一人五两银子,等三十晚上再发出去也不迟。”苏眠雪随口问着,“今天是有谁要来,大张旗鼓的三楼玉兰菀都收拾了出来,我记得之前这间包厢无人住得。”
裴钰有些讪讪,挠头道:“是我主家的那群人要来,身份尊贵,在朝堂上边当官,有些难搞是难免的。”
裴钰是尚书府裴家分出去的旁支,离当官这条路离了十万里远的距离,裴氏接济他们这些旁支,作为唯一一脉在长安的,听闻他弄了些名堂出来,自然要来看看。
不过他心知肚明,裴氏的当家主母要来看,自然是看中他手底下的盈利,就怕今日后清风楼两位当家都要当那打杂的。
每月固定拿银钱,话语权都在裴氏手上。
“阿雪,你打理的挺好,没想到你还真有几分本事。”裴钰搓着双手,来回踱步在屋子里,“你……”
裴钰闭上嘴,左右扫了几眼,来回张口支支吾吾发出几个音节,又讪讪闭上嘴。
苏眠雪在等他,见他迟迟不语,道:“你有事要说。”
“也不是什么大事。”
苏眠雪闭上眸子,酝酿了儿,缓了缓吐出气,“那我先说吧。”她睁开眸子,盯着那人道,“等到来年我当会离开清风楼,本金已经赚够,我也该去完成我的目标。”
裴钰愣愣,伸出手拦住她,略微扭捏着:“其实我也想和你说这事。”
裴钰将自己和尚书府的关系说了一通,尚书夫人这次来也不怀好意,这家酒楼的启动资金皆是尚书府的。
就是尚书府以这个名头将酒楼要走,他也没出说理。
为今的办法就是苏眠雪当这最大的东家,将酒楼一应交给苏眠雪,他当一个幕后打打杂分分红的。
“这家酒楼好歹是我一手创办,虽说没一开始没什么收入,但日久生情,我也不想咱们好不容易起来的酒楼就拱手送人。”裴钰苦着脸,将地契给她,上边白纸黑字已经转让给她,要求道,“还是和之前一样,不过接下来您是大当家,我是二当家,都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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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裴钰舔着脸,笑着道:“大当家,您快些准备准备,待会裴夫人就要来了,若是留下不好印象,怕是咱们都要遭难。”
苏眠雪收下地契,拉着不正经的裴钰,道:“裴钰,我在乎的从来不是这家酒楼,对于我来说,我想要一家属于自己的。”
无功不受禄,就是裴钰要她配合,她也愿意起帮一把,但是无故送来的地契,叫她属实无语,烫手山芋在手上,她如何还有理由辞掉这儿的活,去将苏记开大。
“你想改名字是吗。”裴钰说,“这家酒楼能有今日都是你干的,我给你也有自己的私心,若你不能接受,就当我将酒楼转让给你,不过我还是这家酒楼的当家,要参与年底的分红。”
清风楼赚得钱不少,今年只是起步,等时间久了财源广进不在话下。
“这块地长安商铺租金是三百银,我整日无所事事,也不爱来酒楼,从重新开业到现在都是你在处理,你若愿意,以后不管赚多赚少我都拿一半,你要有自己的私心便去做吧。”裴钰说得轻巧,将身上氅退去,翘着腿坐在太师椅上吊儿郎当,“我那八竿子打不着的姨姨要来了,难伺候着呢。”
裴钰苦着的面容带了几分无可奈何,率先离去。
苏眠雪跟在后边推开房门,外边已经在等候,看了一圈没有裴攸的影子。
她多找了几次,手腕被人拉住,尚未反应过来,已经被人拉进一间包厢,转过身,眼前是放大的绚丽面容。
裴攸随性惯了,躲在一个包厢里头探出头对她招手,等她进来,一碗汤圆被送到手上,拉着一块坐下,道:“先吃着,外边的事有他们够了,人多只会手忙脚乱。”
汤圆味道甜,一戳就漏馅,是芝麻馅的。
苏眠雪吃了几颗,外边原先还有些声音,大门开的瞬,瞬间静了下来。
是有人来了。
苏眠雪透过窗纸,几个衣着华贵的妇人走在最前头,气势凌人,扫了那么一圈眉头微微皱着。
裴钰候在边上赔笑,苏眠雪吃完汤圆暖了肚子,心底放不下怕出了乱子,安抚好裴攸,等人过了二楼直上三楼时,才跟在后边一起上去。
其他人许都被挡在外边,苏眠雪拨开人群站在最前边,透过黄色的窗纸隐隐可见人影,但听不着里面的话,只能干等着。
站了好一会,围在外边的只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数十双眼盯着里头,恨不得看出挡住的门和墙。
有人在等里面贵客的满意,有人在等里边贵客能否打消收走酒楼的念头。
过了良久,门终于打开,裴钰眉头不带松懈,盯着地上的鞋,久久不能开口,咬着牙似含着来不及灭去的怒意,垂下手。
轻声道:“我会努力的。”
再努力些说服尚书夫人,劝她放弃这家酒楼的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