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再次醒来,水溶已经叫人弄好了饭食。
二人说了几句话,提到将这帮匪徒送官法办的事,又说起应临和姑娘们的安危。
“姑娘们无碍,只受了些惊吓,应临还在门外跪着。”
林昭一愣,“你让跪的?”
当时林昭伤成那样,水溶见了难免生气,应临要跪他也没拦。
之后林昭醒来,他气也消了一半,去让他起来,奈何应临是个死心眼,只觉愧疚,硬是要跪。
林昭听了,气得要死。
命人将应临带进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
骂完了应临,又回头看水溶,“你调教的属下,不知变通,脾气又臭,跟你一样。”
实则这么多年,应临时常跟在林昭身边,虽是水溶的卫,但偏了谁,二人都心知肚明。
林昭也是不舍,见他跪了那么多时辰,才到处撒气。
水溶知道,便不吭声,而是由着他。
见人气消了,这才端了药过来叫他喝下。
平日里,林昭最怕苦怕痛,如今自己惹下的,倒是也不敢吭声了。
强撑着喝了药,苦得眉都皱成了一团。
水溶觉得好笑,接过药碗的同时,取了早已备好的蜜饯塞进他口中。
温热的指腹贴上来的时候,林昭又自愣住了。
直到那甘甜的味道灌满口腔。
林昭脸有点红,“我又不是孩子了,你别用哄孩子的那一套哄我。”
虽这般说,但明显很是受用,林昭吃得舔唇,半晌问他,“还有吗?”
水溶便又取了一些给他,而后感叹,“嗯,确实不是孩子了!”
一别六年不见,林昭长高了许多,眉眼也可见少年人的姿态,与当初的影子交相重叠,让他内心情绪翻涌。
不过六年,却如同百年千年,那些藏在心底的情绪,便再也控制不住。
他本想着,待他再大一大,待边境事情解决,待回到京都...
可此番相见,却总是升起一股子冲动来。
又怕吓到他,只能尽量压下那心底想而不敢得的冲动。
他喟叹一声,“不过还跟孩子一样....”
林昭不满,却又不言,伸手拽了他一下,“你送我的山海浮生坠...可有见到?”
“沾了血,叫人拿去清理了。”
林昭放下心来。
“怎么?这么记挂着我送的东西?”
林昭瞪眼,“养只鸟儿还有感情呢,何况是戴在颈处的。”
水溶弯唇笑了起来,“你说得对,养只鸟儿尚且如此,何况是通人性的...”
虽他没讲出来,林昭却依旧知道他想说什么。
心里那股别扭又复杂的情绪便又涌了上来。
他禁止自己再想下去,转口道:“你这般来,不会出问题吧?”
水溶知道他担心什么,因而摇了摇头,“不会,云罗这几年长进了不少,且我国兵强马壮,藩国掀不起风浪。”
“既如此,怎得还这么久?”林昭皱眉问道。
水溶默了默,知道这事不能再谈下去,于是道:“你如何了?伤口还疼不疼?”
不过短短几天而已,若说一点儿感觉没有,那是假话,但林昭不愿他过多挂怀,还是摇了摇头。
“我将人手留给你,让他们护你回京,香菱交给我,我带她去寻人。”
“那怎么成?我不能耽误你的事。”
水溶:“不算耽误,正巧顺路而已。”
“那也不行,我不回去。”
水溶沉默看他,半晌问道:“为什么?”
林昭倔强抬眼,“什么为什么?哪来这么多为什么?”
“我倒是要问问你,这么急着赶我回去是为什么?难不成养了人在此处怕我撞见?”
水溶一愣,遂轻笑一声,“你再说什么?”
林昭红了脸,却强撑着答:“你这岁数,精力旺盛,即便是养了人,也不必瞒着我吧!都是..男人,可以理解。”
水溶忍不住揉了下他的头,“莫要再说这种话了,你才多大!”
“我几百岁的人了,你说我多大?”
水溶便笑,“好,几百岁的小祖宗,且听我的话,别再往前走了,乖点儿。”
他越是不让林昭走,林昭越生出了逆反心理。
“我来都来了,不回去。”
林昭道:“何况,就那么丁点儿人,我还受了伤,万一护不好我怎么办?”
“他们都是精兵,实在不行,都给你。”
“我不,万一他们离了你这主将,不听指挥怎么办?何况我答应过香菱,一定要送她去见甄士隐的!”
水溶却很是坚持。
林昭见说不通,不由得冷笑一声,“水溶,别忘了姐姐的婚事还需我做主,你敢得罪我,就不怕我回头将姐姐嫁与别人?你这讨好未免太过儿戏了,是想半途而废不成?”
水溶:“……”
见其诸多借口,威逼利诱,说白了就是不想走,为此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待帮香菱寻到了父亲,你就算留我,我也是要走的。”林昭见他沉默,又言:“你想想,我伤成这样,再遇到危险,那可真是一命呜呼荣耀回天了!”
水溶无奈,回头想,边关事情也差不多要解决了,他一个人也着实不让人放心,如此,还不如留在自己身边照顾。
只是,林昭聪慧,若是真跟着去了,势必会发现雪狼之事,届时又该如何收场?
“你就应允了我,也算给自己一个机会。”
水溶抬头:不明道:“什么机会?”
“让我考验你的机会啊!”
水溶挑眉。
林昭说道:“我姐姐如今也已到了说亲的年纪,你都不知道,我这几年为你挡了多少世家子弟的求娶,如今有这机会,你还不好好利用?若是讨好了我,来日我回去与父亲商议,让姐姐等你几年也不成问题,但若你入不了我的眼,如此较劲,那我可就管不了那许多了!”
“你这威逼,用得倒好。”水溶轻笑一身:“成罢!你便跟着我,不过,许得听话。”
林昭露出笑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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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不过几日,几人便启程了。
不过碍于林昭的伤,恐路上颠簸,因此走得并不快。
水溶为了方便照顾他,并没有骑马,而是多找了辆马车。
林昭算是舒服了,眼见着水溶如此上心,凡事亲力亲为,肩头与掌心的伤好得很快。
待马车一路晃晃悠悠到了灵海关,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灵海关内是座类似小县城的地方,这里偏僻又临近交界地,因此百姓生活的很不好。
年纪轻轻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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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都走了,能参军的全去参了军,剩下一帮老弱病残逗留徘徊。
林昭刚下马车,水溶便立刻跟了下来,并取了斗篷给他披上。
算起来,这还是二人重逢后第一次一起站在一处。
之前因着伤,都是由水溶抱着上下。
为此林昭说过,“我伤的是肩,不是腿。”
奈何水溶不依,说什么都要伺候好他,让他讲不出别的。
如今这般站着,二人身高间距便看得出来,林昭虽长了许多,但还是差了一大截。
以前到水溶腰腹,现在已经到他肩颈了。
想到之前的豪言壮语,林昭有些憋闷,不忘吐出一句,“我还是会长得。”
水溶不置可否,拉着他走在城里。
许久没活动,林昭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有点虚,如此走了几步,竟然便要摊下去。
水溶时刻注意他的状态,扶着他,“不行别走了。”说着又要弯身抱人。
“我能行。”林昭阻止。
他发现,自见了水溶后,那懒病似乎又回来了,之前明明已经治好了的!
又往前走了几步,实在有点虚,索性找了处地方坐下。
边关寒冷,寒风凛冽。
地面积攒了厚厚的一层雪,踩上去吱嘎作响。
这里无人打扫,但雪色纯净。
林昭拽了斗篷,朝雪地坐了下去。
“我歇一歇再走。”他说。
水溶便站在他面前,默默陪着。
林昭赏雪、赏云、赏边境风光。
他想,这些年,水溶便是在此处度过的么?!
谈不上不好,但绝对也算不得好。
“那老道士真会玩,将甄士隐带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作甚?”
林昭嘀咕一句,“害得小爷还得千里迢迢跑来一趟。”
水溶伸手过去,“好了,走吧!”
后者由着他将自己拉起来,跟着走了。
依着那帮人的指路,很快找到了甄士隐所在的道观。
林昭见不得离别苦,也受不得相见欢。
送到了地方,他却怯了。
将人交给水溶,“你送她进去罢!”
言罢,一个人站在外面等。
待香菱跟水溶进屋,他才微微叹了口气。
这寺庙残破不堪,可以想象里面人的状况。
想到甄士隐当初也算富甲,却因下人弄丢女儿落得这般田地,不由得一阵唏嘘。
几多时,水溶出来,说是已经送进去让他们父女相见。
又问林昭打算如何。
林昭懵然看他。
水溶:“你打算将香菱...英莲留下来吗?”
“看她自己吧!”林昭说。
水溶点了点头,“这样也好,她若想留在此处陪老父亲颐养天年,寺庙必然是不合适的,前不远有处庄子,倒是个去处。”
他事事周到,凡事替他先想了去,让林昭很是感激。
“水溶,你如何换了副身子,连性格都变了?”
他一时感叹,“为了那良缘而煞费苦心,可当真是真爱!”
“感动吗?”他轻声问。
林昭重重点头:“感动,感动得我都想当场嫁给你了!”
“那好,一言为定。”言罢忽得攥了他的手。
林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