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在红衣女鬼肩膀上撕咬了一阵,咬下好大一口阴气后,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嘴巴。
他身上阴气弥漫,很快就将红衣女鬼包成一颗黑色的蚕蛹,而后拖着红衣女鬼的头发,将女鬼拽出电梯。
小鬼自己路都走不稳当,一脚深一脚浅摇摇晃晃。
可拖着红衣女鬼的力气却很大,让对方无法挣扎。
“叮~”
电梯的门再次合上,电梯恢复正常。
年轻警察盯着地面看了许久,转头一脸费解地问他师父:“师父,刚刚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我怎么觉得那女鬼是被人拖出去的?”
中年警察眼神幽深地看了一眼已经合上的电梯门,什么也没说,心中却隐隐有了猜测。
他沉默了片刻,末了道:“去看看电梯还能不能用。”
年轻警察:“哦。”
他上前,在控制面板上按下数字1。
很快电梯开始运转,匀速下降,再没有出现“故障”。
两人押着赵晋华走出电梯。
赵晋华的脚步却忽然顿住,他的瞳孔瞬间收缩,眼神中出现惊恐的神色。
他的胸口似乎有东西在涌动,鼓出一个肉眼可见的小包,有拳头大小,从胸口开始向上爬,进入喉咙。
赵晋华紧紧闭着嘴巴,想要和那股涌动的力量对抗。
可不过是眨眼的工夫,那个鼓包已经穿过他的喉管来到他的嘴里,他的脸不受控制地鼓起,面颊上浮起青筋,根根分明,里面的血液似乎要穿过皮肤迸射而出。
赵晋华下意识地想要捂住自己的嘴巴,可双手被手铐铐着,徒然无功地挣扎了一下,手铐发出撞击的脆响。
“yue”
呕吐声响起,赵晋华的腰腹不受控制地弯下,眼球凸起,都快要从他的眼眶中掉出来了。
一大滩血水从赵晋华的口中喷涌而出,“哗啦啦”地溅了一地。
血水四射。
楼道里的声控灯亮起,一双眼珠子静静地躺在血水里,眼球直勾勾地盯着赵晋华。
它们似乎还存在着生命力,赵晋华下意识不敢看它们,偏头看向其他地方,它们便咕噜噜地滚到赵晋华面前。
漆黑的瞳孔依旧直勾勾地盯着赵晋华。
年轻警察饶是阅片丰富,这会儿看到这样的场景,还是忍不住发出一声“卧槽!”
他有些激动又有些害怕地看着那一对眼珠子。
想起电梯里的女鬼的眼眶空荡荡的,年轻警察有了猜测,他嘟囔道:“这对眼睛不会是那个红衣女鬼的眼睛吧?”
他又忍不住问赵晋华:“你不会就是通过吃了女鬼的眼睛达到控制他的目的吧?”
赵晋华没有回答年轻警察的问题,他死死地对上那对眼珠子的瞳孔,眼中终于出现惊慌的神色,身体止不住颤抖。
“好了,”中年警察打断徒弟的好奇,道,“我先带他回派出所,你留下来把这里打扫干净。”
“啊?”
年轻警察看着地上的一滩血迹,露出嫌弃之色。
中年警察看了他一眼。
他只能乖乖地点头:“好。”
“那这对眼珠子呢?要我收起来带回去吗?”
中年警察想了想道:“应该不用,或许它们会去找它们的主人。”
似乎要呼应中年警察的话,眼珠子盯着赵晋华看了一会儿后,忽然咕噜噜地滚走了。
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他们的视野里。
中年警察带走赵晋华,面色严肃且凝重。
-
翌日,苏槿来到很准的算命馆。
她刚进入算命馆的障眼法中,就看到一对眼珠子在算命馆门口咕噜噜地滚过来,又咕噜噜地滚过去。
它们似乎在寻找主人,苏槿从它们身上感受到一股焦躁的气息。
感觉到苏槿的到来,眼珠子滚到苏槿的面前,一蹦一跳的。
苏槿垂眸看了它们一眼,走上前去打开算命馆的店门。
眼珠子却没有跟上,漆黑的瞳仁里写满了恐惧和忌惮,害怕得瞳孔都在颤抖。
算命馆里,两只纸喵半趴着,正对这对眼珠子虎视眈眈,爪子不断挠着地板,仿佛下一秒就会招呼到眼珠子上。
两颗眼珠子迅速贴在一起,瞳孔瑟瑟发抖。
“喵喵咪咪。”苏槿喊了一声。
纸喵一秒变得老实,窜到苏槿脚边,夹着嗓子,用脑袋蹭蹭苏槿的小腿,“喵喵喵~”
苏槿:“进来吧。”
这是对那一对眼珠子说的。
眼珠子忌惮地看了两只纸喵一眼,小心翼翼地跳进算命馆里。
也不知道看到什么,眼珠子的瞳孔忽然亮了起来。
苏槿也看到了。
在算命馆的角落里,一只红衣女鬼被小鬼的阴气束缚着,像一颗虫茧一样躺在地上,眼睛那里没有眼珠子,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眼眶。
小鬼趴在女鬼旁边。
他牢记苏槿不能吃掉女鬼的叮嘱,守了女鬼一晚上,也冲着女鬼流了一晚上的口水。
实在忍不住,就舔女鬼一下,然后咂咂嘴,像是在回味。
苏槿进来的时候,小鬼刚好又舔了一口。
“啊!”
看到苏槿的身影,小鬼马上坐起来,两只小肉手左右摇摆:“不次!窝不次!”
他天天和小旱魃混在一起,说话的语气和口音简直和小旱魃如出一辙。
苏槿笑了笑,走过来揉揉小鬼的脑袋。
“玩儿去吧。”苏槿道。
小鬼依依不舍地看了女鬼一眼,绕过苏槿爬出去了。
爬到苏槿身后的时候,小鬼忽然停了下来。
他伸手抓住地上的东西,偷偷看了苏槿一眼,眼疾手快地将那东西塞进嘴巴里。
肉嘟嘟的笑脸迅速鼓起来。
女鬼有所感应,“啊”了一声,哭叫道:“我的眼睛!”
苏槿转头,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低头看着鼓着脸颊的小鬼。
“吞进去了?”苏槿问。
小鬼捂着嘴巴,眨着大眼睛,很是无辜:“窝……窝没……”
他说话本就不利索,这会儿嘴里还塞着东西,就更不利索了,支支吾吾地说了几个字,就说不出来了。
苏槿轻笑一声。
“乖,”苏槿道,“把眼睛还给姐姐。”
小鬼委屈地眨眨眼。
苏槿:“不听话?”
她连语气都没变,小鬼却抖了抖,赶紧把那一对眼睛吐出来。
小鬼保证:“窝……窝嘴提发(我最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