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
    《太子太子妃都失忆了》全本免费阅读

    玄渊与云舒坠海的消息传入宫中时,云夫人恰好正在皇后殿里品茶,闻言皇后茶杯落地,云夫人则直接昏倒过去。

    在玄渊云舒坠落之后,吴宇之立刻带人冲到悬崖下落海之处。然则这段路程终究耽搁了些时间,那里已失去他们踪影。

    吴宇之当机立断,马上展开搜寻,但太子太子妃的身份非同寻常,事出突然,断然不能声张,吴宇之封住了消息,即刻带领小海角巡防司官兵们紧急搜索。

    天气的恶化,细密的雨水为搜寻增加了难度,第一次搜索一无所获。

    接着,他们扩大了搜索范围,除了坠海的北部附近,包括在上游方向的码头,也进行了搜寻和盘问。不管从哪种情况看,按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不太可能被冲到码头去,而海面上查看过,也上船逐次询问过可有什么异常,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

    随着时间愈来愈长,天色愈来愈暗,吴宇之的面色越来越白。

    宫中派来更多人手,彻夜搜寻,第二日,两匹马的尸体被捞了起来,还有被冲到岸边的一把剑——那是太子玄渊的佩剑天子剑。

    皇后娘娘本还强撑着,看到那剑,也终支撑不住,陷入晕厥。

    吴宇之浑身湿透,面色惨白跪在大殿中。

    “倘若现在将你革职查办,砍了你脑袋便能找到太子与舒儿,朕便立即亲手砍了你。”皇帝冷声道,“太子与舒儿真有事,你万死难赎其罪——眼下还未到你赎罪之时。海上继续找,其他事可查清楚了?”

    事出突然,那北崖此时本就不对外开放,闲人无法进入,悬崖上又视野开阔,更无藏身埋伏之处,在玄渊与云舒进入之前,海角巡防司和吴宇之各再查过一遍,确保崖上安全——至于崖下,只要不是蓄意寻死,基本不存在坠崖的风险。

    吴宇之所带侍卫均是跟随多年的亲卫,亦不存在任何问题。

    当时他看见马奔跑起来,只以为两人起了玩性而赛马,直到听见云舒的叫声才知不对。

    玄渊云舒坠落的情形太过冲击,吴宇之当时满脑袋都是救人,直到几个时辰后才分出点心神,但为时已晚。

    当日负责马匹的御马官,包括当值喂养马匹的小厮皆已自|戕而亡。

    两匹马被捞上来后,立刻做了检查,却并未查出问题,谁也不知它们为何忽然发狂。

    司马监的监正接受审问,也未得到有效信息,当日一切都正常,御马官和小厮出事后因害怕而畏罪自杀,理由也合理,其他的皆死无对证。

    眼下当务之急,仍是寻人。

    更多的人手与船只被调派出去,以海角巡防司水上演练和加强巡查的名义,搜寻整个海域。

    在巡查的过程中,倒查出几名乔装打扮混进来的海贼,也查出几名前几日偷偷捕捞者,还有胆大包天企图潜进北崖松下求姻缘的两对有情人……就是没有玄渊与云舒的消息。

    小海角虽海面也算宽阔,却终究不如外海那般辽阔而无边无际,但几乎寻遍了整个海域,玄渊与云舒皆如人间蒸发,凭空消失了般,不见任何踪迹。

    即便昏了,死了,按理也不会这么快下沉。

    还有一种可能,或许那日天气突变,海浪颇为猛烈无常,一路将人冲向下游,冲出海河口,带入了外河。

    这种可能性虽极小,却并非不存在,亦是一种希望。

    只是外河纵长数百里,又有好几道湖海分叉。倘若真小概率的被冲到外河,其找寻难度可想而知,而生还的可能性……

    不管如何,随着时日愈长,所有人都知道,愈凶多吉少。只无人敢说出这话。

    几日过去,皇后与云夫人双双病倒,云国公亲自带船搜寻,已是多日未曾好好休息,一夜间仿若苍老了许多。

    “外河要派人找,海域这里仍是重点。这么大两个人,不可能就这么平白消失。是受伤昏迷被人所救,暂时没能露面,还是被人早一步蓄意藏了起来,又或者……无论如何,必须继续查。”

    云国公声音嘶哑,他向来为人持重,如今数日搜寻无果,已不再顾忌,便直言不讳,而这样的话,此时也唯有他敢说,能说。

    “又或者”这句未完之语,听者都很清楚,倘若只是受伤,那么他们早晚会自己回来,或通知衙门与宫中。若是后面两者,已经命丧黄泉则是最坏的结果。

    马匹忽然发狂本就蹊跷,坠海后难寻踪迹更疑点重重。

    云舒倒也罢了,她的太子妃之位无人能撼,剩下的玄渊呢。

    玄渊明年即将与云舒大婚,现任皇帝早有预示,玄渊一旦大婚,便将正式监国听政,相当于开始总揽大权,只待过渡个几年,皇帝便退位让贤。

    如果玄渊出事,会如何?换句话说,谁不希望太子顺利登位,最好大婚前出事?

    如果太子出事,谁能获益?

    皇帝亦几夜不曾合眼,双眼布满血丝,面沉如水,审视的目光从面前的几人身上徐徐掠过。

    皇帝共四子三女,三位皇子都已在外开府,听到消息后便即刻进宫,这几日一直待在宫中,陪同皇帝与皇后等候着消息。

    此刻他们的面上也充满焦虑与担忧。

    “你们觉得太子还活着吗?”皇帝忽然开口,朝他们几人问道。

    三人一愣,忙道:“太子殿下洪福齐天,苍天庇佑,必然无事。”

    皇帝看着三个儿子:“此话可是你们真心?”

    三人噗通跪下,齐齐额头重磕在地:“父皇!”

    “那日儿臣们去护元寺的路上与云姐姐碰上,才知她与皇兄相约北崖之事,此前全然不知。”玄泓道。

    “是,乍闻此事,儿臣亦如晴天霹雳,亦心急如焚,”玄瀚道,“皇兄自小为儿臣们表率,儿臣们唯他马首是瞻,只愿此生能够追随皇兄脚步,尽己所能,共同守护这大雍河山。其心日月可鉴,还请父皇明察。”

    玄泓与玄瀚同龄,两人生母身世都普通不过,原分位也不高,后来母凭子贵,皆位及皇妃。

    玄泓与玄瀚面容轮廓传承自皇帝,有几分相似,眉眼清秀,正是少年人,性明朗外向,颇具皇子风范。

    “三弟四弟所言亦是儿臣所想,儿臣们绝无二心,更何况,阿舒与儿臣们自小一起长大,亦如亲兄妹……唯愿二人都平安归来。”玄淙道。

    玄淙为皇帝长子,比玄渊年长两岁。云舒与玄渊还未大婚,几人对云舒的称呼便未改口,玄淙年岁最长,称云舒为阿舒,玄泓玄瀚跟云舒相差不大,云舒却是准太子妃,便称一声云姐姐。

    玄淙生母乃贵妃,是皇后之外分位最高的,他的外貌更肖似其母,眉如墨鼻如山,亦是美男子一名,只因年少时生病,左腿些许萎缩,即便穿着特制的鞋子,走路亦显微跛,其留下的后遗症更需常年吃药,故而带着股病容,略有阴柔之感。

    这跛足之残令他失去皇位继承资格,病症也令他无心无力去争,他反倒性情平和了,这些年规矩低调,有股悠然与世无争的局外人之感。

    他脾性温和宽容,十分具有亲和力与耐心,因而名声向来不错,也很讨包括云舒在内的弟弟妹妹们喜欢。

    皇帝看了几人良久,点点头:“如此甚好。”

    储位之争从来不绝,皇帝经考察后很早便立下储君,这些年玄渊不曾令他失望,而他态度向来明确而坚定,认定玄渊是下任天子唯一不二的继承者,以此来杜绝皇位之争。

    而此举似乎也成效不错,他的几个儿子一贯相处的颇为融洽和睦,没有其他皇子间那般的罅隙龃龉。

    或许这只是表象,却也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