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特助,可以先帮我送杯茶进来吗?”
温故知说完那句模棱两可的话后,也没给时间关特助反应,紧接着就吩咐起他来,并意有所指道:“没有好好招待我的客人,有点失礼了。”
“是。”关特助立马转身出去,端了两杯茶进来,分别放到了温故知和黄翅摇面前的桌子上。
黄翅摇轻声说了句谢谢。
“不用谢,应该的。”
温故知当然很清楚这些事不应该由关特助来做,只不过他是故意的。
他早就知道关特助是母亲的人了。只是没想到母亲现在是一点掩饰都没有了,直到现在都还想要掌控他的生活,还派了一个这么得力的助手来。
他从来没有质疑过关特助的能力。无论在公事上还是偶尔一些私事,关特助都能安排得妥妥当当,是一个相当优秀的特别助理。
真可惜,关特助之后暂时不能用了。
不过温故知倒是没想过要撤掉关特助,他只是想先压一压关特助的气焰,既不用他,又不将他赶回母亲身边。
相当于娱乐圈很常用的技巧,雪藏。
他觉得也可以用在关特助身上。
人嘛,都是这样驯养的。
只不过雪藏关特助之前,他得先找个称手的助理顶上,之后再用点手段把关特助彻底地拉过来。
关特助送完茶后还在原地留着不走,似乎还在等温故知的答复。
“温总,董事长那边……”
“你先帮我回复一下,说我会准时出席的。我这里还有一些重要的事需要处理,麻烦你先出去。”
关特助踌躇了一下。
温故知自然能想到关特助是想要多探点消息。当然可以,送给他又如何。
于是他故意向黄翅摇那边挪近,还把身体往后椅背一靠,微微歪了下头。
从侧上方的视角看下来,温故知和黄翅摇两人在视觉上离得非常近,几乎就像是温故知快要挨在黄翅摇身上了。
关特助的名字叫什么来着?
“关于。”温故知朝关于眨了下左眼,半开玩笑般说说道:“可以吗?”
关于瞬间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向温故知鞠了个躬,就顺从地退出了办公室。
待门关上以后,温故知立即坐直了身子,又挪回了自己原本坐的位置上,恢复了原本冷淡的表情。
希望关特助打小报告时可以讲得好听一点,传到母亲的耳中时会是一个浪漫旖旎的故事。
正好黄翅摇又长得好看。
俊男美女的,多容易编,不是吗。
“抱歉。”温故知先是为了刚刚自己有点无礼的行为向黄翅摇表达了歉意,再回到原本的面试上,“我们继续。”
黄翅摇不太清楚温故知想要做什么,不过也大概知道他拿自己挡了一下,用她的家乡话来说,就是相当于借她过桥了。
只是刚才温故知一点也没有碰到过黄翅摇,她也不好说什么。
她顿了一下,问:“我还要继续讲我家的事吗?”
“不用了。”温故知回答道。他想知道的东西也已经知道得差不多了。
他喜欢黄翅摇这样的家庭。平凡,和睦,男主外女主内,分工明确,父亲刻苦母亲温顺,非常标准的传统家庭,教出来的孩子通常也是听话守规矩的。
像黄翅摇一样。
温故知猜黄翅摇私底下从来没做过违法违规的事。
就是一个乖乖女。会有自己的主见,但从不逾越。
很好,正是他想要的人。
搞定关特助是温故知走的第一步棋。
故意搞了个实习生的第二轮面试出来,还特意指明是自己亲自面,这便是温故知的第二步。
表面上看,这就是个荒诞且富二代的离谱行为。连实习生的招聘也要沾上一份,也挺符合一个从外国回来没多久就空降为总经理没什么能力却事事都想干涉的形象的,不是吗?
实际上,温故知真正想做的,是希望可以筛选一下当中有潜力能在毕业之后转为正式员工的实习生,然后从中挑选出最有可塑性的心腹。
新人,又是刚出社会没多久的学生,最好培养了。只要工资福利足够,多点赏识,多点机会,偶尔再敲打一下,最后再找个由头让他们相信自己和老板是命运共同体,就差不多养成了。
当然了,这个只是温故知初期的实验阶段,算是在慢慢试探母亲的底线,顺便试试母亲的手到底能伸得多长多远。
他要培养属于自己的心腹,脱离母亲的掌控。
于是,温故知顺带着向黄翅摇问出了这个问题。
“你有没有兴趣在毕业之后签我们公司的长约?”
黄翅摇一愣。
温故知接着说:“你不需要现在就回答我的。等你实习期完毕,回学校交完报告完成了自己的学业再回答我不迟。我会再问你一次的,所以你还有很多时间可以考虑。我们公司正式员工的福利很好的哦,还可以一直学到新的知识,就算你想继续兼职读书也可以。”
先抛出根胡萝卜在前面吊着,就可以跑得更快了。
黄翅摇对温故知的话感到很诧异,等她实习期完毕再回答?
她不太肯定从温故知口中说出来的话是不是就是她所想的那个意思:“那我算是已经通过了实习生的面试了吗?”
温故知有点无奈地笑了笑,“当然,第一轮面试通过了的就已经是我们公司的准实习生了,你的分数还很高呢。”
黄翅摇还是有点疑惑。
“那这第二轮面试是……”
“我不是说过了吗。”温故知伸出食指,敲了敲咖啡杯的边缘。
“只是聊聊天而已。
————
两天后,国际机场。
机场跑道上一架从罗斯亚出发回国的飞机刚好落地,滑行速度减慢后慢慢地行驶回停机坪,接上廊桥。
其中一位扬着顺直而乌黑的秀发的女人戴着墨镜走出机舱,身穿绣有白色茶花的黑色修身长裙,提着一个小皮包,一路走到停车场,见天色灰蒙蒙的,便脱下墨镜,露出一双杏眼,清澈透亮,五官精细,整张脸看上去清纯可人,却又因为身上的大面积黑色而添了些神秘感。
只见她从皮包里拿出了手机放在耳边,听了几秒后应了声“知道了,我在路上。”便挂了电话。
原本那如同剥了膜的橘子瓣般水润的嘴往下一撇,骂出了一声:
“啧,真他爹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