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谨的坚持下,黄翅摇还是打了狂犬疫苗,并包扎了伤口。
才刚处理好,苏谨在接到一个电话之后,便又再次拉起黄翅摇没有受伤的手,急冲冲地往电梯跑,引得在一旁的护士开声劝导:“先生!请不要在医院里横冲直撞哦!这样很危险!”
“抱歉抱歉!急事急事!”
黄翅摇心想,在医院这种地方,有哪一个人是不急的呢?
全都是在和时间赛跑的人。
但能让苏谨这么急的,那必定是和温故知有关的。
黄翅摇心生不妙,“苏谨,发生什么事了?”
“姨妈叫你快点过去。不知道是什么事,她只说我哥的情况有些奇怪。”虽然经护士提醒后苏谨由奔跑变成了疾步走,速度却没有减下来过。“我哥在一直叫着你的名字。”
黄翅摇听完,反客为主,越过了苏谨往温故知的病房赶去。
原本苏云清对黄翅摇是连个正眼都没有的。没有喜欢,也没有讨厌,就像她只是个陌生人一样。
但黄翅摇倒是完全可以理解,毕竟一个是温苏集团的董事长,一个只是还没有毕业的学生,身份的巨大差别就在那摆着。
不过,苏云清虽然从没跟她有过互动,却也不见她会阻止温故知和苏谨与她有来往。
可见是真的只是把她当成陌生人而已。
现在连一直把她当陌生人的苏云清也主动叫她过去,那温故知的情况……
黄翅摇不敢再往下想。她只能尽快赶过去看看温故知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还没到达温故知的病房,就看见苏云清守在门口,一发现她和苏谨,便迎了上来。
“黄小姐。”
“董事长。”黄翅摇点头示意,“故……温总还好吗?他现在到底怎么了?”
“他一直喊着你的名字。”苏云清的脸色不是很好,“我无意干涉你们之间的关系,但在让你进去之前,我需要弄清楚,你是不是知道一些我们都不知道的事?故知这一次突然变成现在这样是不是跟他上一次入院有关?”
黄翅摇紧紧地抿着自己的嘴唇。
沉默良久后,她才开口问了一句。
“董事长,我相信以您的能力,想查是绝对能查得到的。”
这次轮到苏云清不说话了。
“我猜,您之所以不私下去查,也是为了尊重温总的意愿吧。可我答应了温总要替他保守秘密,所以很抱歉,关于这件事,我不可以跟您说。至少,这该由温总亲自告诉您的。”
苏云清依旧沉默不语。
“但是,董事长,我可以回答您的第二个问题。”黄翅摇抬起头,直视着苏云清。
“温总的这两次入院,我相信医生也能大概看得出究竟是什么情况之下才会导致温总有这样的症状。”
“至于这一次的具体原因是什么。”黄翅摇顿了顿,润饰一下心中所想,才一字一顿道:“我个人的猜测是,这跟宴会上新出现的那两位……不,三位客人有关。”
哪怕是冒着被人误会自己在挑拨离间的风险,黄翅摇也要向苏云清透露这一点。
她不相信仅仅是那只猴子就能让温故知的情绪控制完全崩溃。
所以问题必定还在他的父亲和姐姐身上。
在刚刚被苏谨拉去处理伤口的时候黄翅摇就一直在想温故知晕倒前所发生的事,回忆着那对父女当时的一举一动。
生日宴会一整晚都没现身,偏偏要踩点在温故知生日过了一分钟才出现;见面之后父亲只字不提;姐姐首先介绍的是自己的异宠;异宠恰好是温故知最害怕的东西……每一件事单拎出来都是极其怪异的,但偏偏又在同一时间发生。
黄翅摇很难不怀疑。
只是她没办法介入温故知的家事。那她不如为苏云清的质疑再提供一些支持。
苏云清何等人。她不可能没有察觉到当中的古怪之处的。
黄翅摇见苏云清盯着她不说话,猜想她应该是听明白自己在讲些什么,便乘势问了一句:“董事长,我可以进去看一下温总吗?”
苏云清眼神如刀般锋利地凝视着她,最终还是让开了半边身子,反手打开房门。
“安静些。”
“好。”
黄翅摇进去之后,轻轻关上了门。深呼吸了一口气,才转过身来,却发现病房里还有许可可在。
“翅摇。”
她先是看了眼床上的温故知,再望向许可可,“可可姐。”
“他没什么大碍了,但就是一直醒不过来。”
黄翅摇停住脚步,她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些什么。
“这里就交给你了。”许可可靠近黄翅摇,拉起了她的手一起走到温故知的床边,“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吧。”
“可是……”
许可可却托着她的脸,眼神坚定地说:“你可以的。”
“只有你可以。”
说罢,许可可就松开手离开了病房,只剩下黄翅摇和昏迷着的温故知。
他脸色尚算正常,只是嘴唇被他自己咬的伤痕累累,全是血痂,眉头也紧紧锁在一起,像是一道道无法磨灭的伤疤。
“温故知,你到底经历了什么?”黄翅摇不禁伸手按在温故知眉间,轻抚了几下,试图熨平那几道沟壑,“究竟是什么困住了你?”
“摇……”
黄翅摇看到温故知嘴巴一开一合的,似乎正在讲着什么话,便立刻俯身到他唇边,想要听清楚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翅摇……”
她终于听清楚,温故知是在叫着她的名字。
“翅摇……带我出去……翅摇……”
黄翅摇马上抓住温故知的手,使了点劲,仿佛这样做就能让他感受到正在有人把他从噩梦里拉出来。
“温故知,故知,我在这里。你听到吗?”
“快点醒来好不好?”
“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剩下的你醒过来后,我们一起去面对,好不好?”
“快些睁开眼睛吧……”
尽管“心心蘸料”一天只能用一次,黄翅摇在凌晨用了一次,虽然是失效的,但她还是想再尝试一次。
她的双手紧紧地包裹着温故知的手,闭上眼睛,如同许愿般,诚恳地祈祷:
“拜托,无论赐予我力量的你是造物主还是规则制定者,请让我再试一次吧!”
接着,她睁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不再默念,而是将心底话对着温故知清晰地讲了出来。
“感受到一股正在把自己拉上来的力量,植入几个字到温故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