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 35 章
    偌大山谷中寂静无比,只宁千岫一人站在原地,细看之下才能发现他紧闭双眼,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苍白的脸上因若隐若现的挣扎而微微扭曲,唇角溢出一道血线。

    即使在封闭自己五感的情况下,他仍旧不受控制地朝阵眼中央的神剑走去,每一步都在急速消耗灵力,垂在身后的发尾被灼烧得焦枯卷起,指尖

    “神君回来了!”

    “神君,救救我们......”

    什么乱七八糟的,他们都在喊谁?

    手指握上剑柄的刹那,宁千岫有片刻脱离絮语的控制,他迟钝地回身看向围绕阵眼而坐的弟子们,只一眼一股寒气便直窜头顶。

    他一直觉得葬剑谷的地势极为奇怪,却只有从此处看,才能明白这圆形山谷根本不是什么天然形成的地貌,而是一座大型祭坛,一座吞噬人与器灵气的祭坛。

    这些人中龙凤仍沉浸在炼化神武的幻梦之中,不少人脸上甚至挂着笑容,丝毫不知自己已然成了祭品。

    宁千岫下意识去看言泉,视线却顺势落在一处地方,陡然定住。

    这个人……

    千年前早已泯灭的炼人鼎仿佛在此刻再次复苏,在宁千岫摇晃的视线中,冲天的业火重新燃烧,要将任何踏入此地的人焚烧殆尽。

    不断自己耳边念叨的声音兴奋不已,一遍遍唤着他:“睡吧!睡吧!来看看我们......”

    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他晃了晃身体,飞速用识海中的电脑敲击了一句话,最后看了一眼离自己一步之遥的钟善,便失去意识,握着剑柄跪倒在阵眼上。

    无数光点自连接着弟子与神兵的银线中飞出,涌入阵眼处的神剑中。

    在无人看见的角落,赖明睁开眼睛,一把挥开漂浮在自己身旁的神武,那武器上的光芒便如泡沫一般碎裂开来,化作一柄平平无奇的长剑落在地上。

    那道黑影说的话仍在他耳畔回响。

    那双满怀恶意的眼睛如毒蛇般落在地上,听到自己的话嗤笑一声:“你想成为天下第一?恕我冒犯,这趟葬剑谷,你去了也只是自取其辱。啊......莫非你是想带回把破铜烂铁,让你爹镶些宝石,再与你那些穷鬼同门炫耀一番?”

    那时他跪在黑影面前涨红了脸,却不敢说出一句反驳的话,别了许久也只能朝他一拜:“请大人指条出路。”

    “出路也不是没有,谁叫我心善呢。”黑影饶有兴趣地伸出鞋尖在赖明脸上碾了碾,又嫌弃地拿他的衣服擦。

    “宗门大比上打败你的那位宁师弟,他要去拿葬剑谷阵眼处的那柄剑,等他驯服这把剑的时候,你抢过来就好了。”

    赖明神经质地握住了自己的右手手腕,强迫自己从回忆中抽离,像是犹豫了许久,才终于抬步走到阵眼处。

    “神君,神君!”

    宁千岫猛然睁开眼睛,一位少年正冒冒失失地闯进宫殿中,手中的仙鹤正拼命扑着翅膀企图逃离他的控制,等到口中衔着的卷轴被少年取下,才飞快地逃离混世魔王的掌心,一溜烟便不见了踪影。

    少年打开卷轴一看,便吵嚷起来:“天君喊您赴宴呢!您都推了几次了,这回可没有别的理由了!”

    宁千岫随手在小几上抽了本话本盖在脑袋上:“不去,几次三番找我,定是又缺人了。”

    想来自己飞升仙界也有五百年之久,好歹也混了个神君职位,怎么还要替人做事。

    ......他为什么要说还?

    “天君知道你要这么说,特地在信中告诉您,只是去吃个饭。”

    宁千岫揉了揉眉心将话本掀开:“言仙师,你还是早日将欠别人的话本写完,也就不必在我这东躲西藏了。”

    言泉嘿嘿一笑:“你便答应天君罢,他那儿的晚宴我还没去过,他宫殿中的吃食可是仙界有名的每位,到时候捎上我?”

    宁千岫一挑眉,言泉便自觉装模作样倒了杯水递给他:“我也不白拿你,这几日我可是听说了仙界有异象发生,这可是从未有过的!”

    他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多的那人不肯说,本想来问您,看您也不知情,我还奇怪呢。眼下就同您一个人说了,一会一块去瞧瞧?正好能赶上天君的晚宴。”

    宁千岫一眼便瞧出了这人有贼心没贼胆,想拉个能抗事的,好笑地将话本丢到言泉怀里:“成,陪你走一趟。”

    他正要出门,却被言泉唤住:“你怎么连剑都不拿?这不是你的宝贝么?”

    他不是

    宁千岫的视线落在搁置在桌上的长剑上,那剑鞘瞧上去古旧,显然被人摩挲过千万遍,剑柄处只有一枚褪色的红色剑穗挂着,若非剑身周围似有灵气萦绕,怕是丢进凡间武器库中便找不回来了。

    可就是这样一把剑,却叫他移不开眼,不由自主地心生亲近。

    他有这样一柄神剑么?

    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宁千岫甚至还未反应过来,便极其自然地将长剑佩在腰间,起身出门。

    郎朗乾坤下,宁千岫一手拎着言泉,就这么光明正大地从人来人往的仙君之中朝着他方才指的方向掠去。

    “呵呵,今日的风可真大,可要小心了。”

    一老者停下脚步,抚了抚被吹乱的胡须,笑眯眯地看着空中残影飞过。

    待宁千岫在一处高塔门前站定,看着早已等候许久的身影,拍了拍言泉的肩膀:“只告诉了我一个人?”

    钟善转身,手中竹扇一转:“若他找的是别人,我便要走了。”

    此地是一处仙官观星之所,进出都有极为严苛的审查,位置颇偏,此刻又日头正好,也就无人在此地逗留,更不会有人想不开擅闯。

    此刻三个想不开的人站在门口,言泉朝宁千岫挤眉弄眼:“神君,您先请。”

    说他胆大,临到阵前还得靠自己壮胆,说他胆小,又能前脚闯完天君的后花园后脚又去蹭饭。

    他摇了摇头,足尖轻点便如一片羽毛般踩着檐角迈步而上,卡在禁制边缘立在九层高塔的楼顶气定神闲地坐下来,所有支点都落在指尖大的瓦块上,倒也坐得稳当。

    钟善自然也是有样学样将另一处檐角占了,此刻只有言泉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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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底下干瞪眼,宁千岫有意逗他,便在上头等了一等,眼见他要掏出那随身携带的本子,腰间长剑才自动出鞘把人吊了上来。

    言泉抖抖索索地坐在剑上不敢往下看,这一抬头便抽了口气:“这到底是怎么了?天漏了?”

    宁千岫跟着望去,本该万里无云的天穹之上此刻竟破了个大洞,无数星子正往仙界坠落,又被一张无形的网拦住。

    这网瞧上去不甚结实,摇摇晃晃地仿佛下一刻就要破开,无数光点正从四面八方飞向空中,堪堪将漏洞补上,勉强维持平衡。

    若非他们此刻站在仙界最高处,想来也毫无察觉。

    这显然不是一两天形成的,天君既然知晓此事,眼下来看也无力补救,为何不与他说?

    宁千岫腰间悬着的长剑陡然开始发烫震颤起来,他伸手一按,灵力覆上却仍压制不住,还未查明缘由便感知到一道视线正在看自己。

    他皱眉回头,却只在余光中瞥见一道匆匆消散的残影。

    是谁?

    钟善神色担忧:“这些陨星若是落下,怕是要闹出不小的动静。”

    言泉看得啧啧称奇,闻言满不在乎地挥挥手:“我们可都是神仙!这些东西伤不到我们,就是会有几个倒霉蛋的仙宫要遭殃了。”

    钟善点了点头:“倒也是。”

    宁千岫仍在思索方才见到的那抹残影,回神听到这话皱起眉:“你们在胡说什么?不顾凡界的百姓了?”

    钟善听见这话却是一笑:“宁兄,每个人自有每个人的缘法,若是插手反而会适得其反,这话还是你同我们说的,怎么如今倒是着相了?”

    他真有说过这样的话么?

    宁千岫对此没有任何印象,可这样只顾自己的话,却当真有几分像自己的品性。

    处处都透着些许不对劲,他正欲细细梳理,他脑中却忽然一疼,不由闭了下眼,再次睁开后脑中又是空白一片,他再次看向那片下坠的星海。

    天灾人祸,无法避免,可惜了。

    宁千岫收回视线捏了捏眉心:“大抵是太累了,不知为何最近灵力耗损变多了不少。”

    钟善:“说来为何不见你的剑灵?又被你派去做事了?”

    手中佩剑又发起烫来,宁千岫正欲开口,却听见塔下有脚步声传来,他同钟善对视一眼后熟练地拎起言泉的领子,手里掏出他怀中的本子往他嘴中一塞,悄无声息又干脆利落地便往塔下跳。

    待来人走到塔前,人模狗样的三个人从高塔背后走出,言泉拍了拍身旁的柱子点头:“这塔不错,以后我也在仙宫里修一座。”

    仙侍笑了笑,也不多嘴,走上前行礼:“几位仙君,天君在仙殿等着呢。”

    宁千岫看了看日头没动:“不是晚宴?”

    仙侍脸上笑容有些维持不住:“神君,天君请您即、刻前往。”

    宁千岫盯着那模样乏善可陈的仙侍,眼前猛地一花,那顺从的神情陡然狰狞起来,顷刻间脸上的皮便似融化一般落下,空洞的眼眶中陡然留下一行血泪。

    “神君,救救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