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钱?”
沈宝珠问道。
虽然阿莱说德拉海·祖龙已经变好了,但她还是要多留个心眼。
如果德拉海·祖龙趁人之危,狮子大开口,沈宝珠就不坐德拉海·祖龙的船了,她宁愿让阿莱送她折返码头,忍受蛮长的水路颠簸,也不坐德拉海·祖龙的船。
但是没想到,德拉海·祖龙爽快地说出了一个还算实在的价格:“5块。”
沈宝珠点了点头:“一个小时后出发吧。不过这五块钱要等到了安市才能给你。”
少年表示没问题,随后他立刻收起自己正在摆的摊,用布直接一兜,把摊位上所有的东西都兜在了布兜里。
还有几个人来问价钱,都被德拉海·祖龙着急地用两三句话打发了。
沈宝珠在鹭岛生活了一段时间,能听懂几句简单的本地话,知道德拉海·祖龙说的是“收摊了”的意思。
少年很快带着东西要回家,沈宝珠便跟着他一起往他家的方向走。
本地人住的房子都是砂砾和石头堆砌而成的的石头房子,外面挂着一些装饰,或者一些打来的鱼和其他海产,表示富饶。
唯有德拉海祖龙的家,从外观看上去,十分破旧。
沈宝珠知道他这个年纪正是自尊心很重的年纪,怕他介意,便主动停在了门口,不打算进去。
没想到德拉海·祖龙却一转头,脸微微发红,用蹩脚的汉话说道:“你可(以)进来。”
沈宝珠这才跟着德拉海·祖龙走进了他的家。
石头房子又小又暗,沈宝珠揉了揉眼睛,才适应了房子里面阴暗的光线。
里面除了一张桌子、一个生了锈的铁锅之外,几乎什么都没有,真的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地面上铺着一张破旧的草席,草席的一角堆叠着一床破烂的被子,这就是家里唯一的床了。
沈宝珠简直难以想象,这样的床铺怎么睡人。
德拉海·祖龙有些尴尬,声音也比刚才在集会上叫卖的时候虚弱了很多,用不太流利的汉话解释道:“爹和娘死后,我就住在这里。”
沈宝珠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
眼前这少年虽然长得人高马大,但终究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孩子。
一个孩子要想照顾好自己很难。
沈宝珠注意到墙角摆放着一块干净的席子,上面整整齐齐地码着一些瓶瓶罐罐,那些瓶瓶罐罐被擦拭得闪闪发亮,相比于这个破烂的小屋,那些瓶瓶罐罐显得十分得惹眼。
沈宝珠好奇地问道:“那是什么?”
德拉海·祖龙的目光顺着沈宝珠手指的方向看去,眼睛也亮了起来,骄傲地告诉沈宝珠道:“那是我的货!很值钱!”
沈宝珠便知道这是德拉海·祖龙从安市弄到的物资,拿到这里卖钱。
德拉海·祖龙很快就收拾好了东西,有些不好意思地向沈宝珠摊了摊手:“家里没什么东西,所以速度很快。”
他把门用一个生锈的铁链条缠上好几圈,不知怎么绕来绕去就把链条锁上了。
然后和沈宝珠一起,来到了小船边。
一条特制的小船正停在沙滩上,用一根铁链条拴在沙滩旁边的一颗椰子树上。
那艘小船沈宝珠一眼就认出来了,正是上次德拉海“抢劫”她和马爱莲还有王佳芝的时候所开的那艘小船,和普通的小船不一样,是特制的。
“别看这只船很小,但是很快。它是我的老朋友,我开着它,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你们有句话怎么说?长了翅膀的老虎?”少年一边用结实的臂膀把锁着船的链条从椰子树上解开,一边回过头,用亮晶晶的黑眸困惑地看了沈宝珠一眼。
沈宝珠淡淡地说道:“是‘如虎添翼’。”
德拉海·祖龙眼前一亮,连连点头,黝黑的脸上带着被猜中的喜悦:“对对。就是这一句。如虎添翼。”
说话间,他已经熟练地把船解开了,链条仍旧留在椰子树上,小船则被他缓缓地送入海边。
然后他招呼沈宝珠:“宝珠,上船了!”
沈宝珠上了船,德拉海·祖龙把沈宝珠的行李搬到船上,宝珠就靠着行李箱坐在船尾。
德拉海·祖龙戴上一顶草编的渔夫帽,这是一顶他在安市买到的好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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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没舍得戴。
德拉海·祖龙还记得他在安市看到这顶帽子,第一次试戴这顶渔夫帽的时候,顿时被镜子里的自己惊艳到了。
这顶帽子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
因此他毫不犹豫地把这顶帽子买了下来。
渔夫帽买来后就被德拉海·祖龙收藏着,一直没有找到适合戴它的场合。
今天他突然觉得是个恰当的时机,特地把这顶新帽子拿出来,送宝珠的时候戴上。
德拉海·祖龙戴上这顶渔夫帽,有意无意地转头和沈宝珠主动搭讪,希望她能注意到自己的新帽子。
他很期待她的评价,但又有些紧张。
“这次你要回去多久?”德拉海·祖龙问。
“半个月吧,也可能是一个月。”沈宝珠把视线从海上遥远的灯塔上收回来,注意到德拉海·祖龙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上了一顶帽子。
这顶帽子竟然出奇地很适合他,衬托得他整个人都潮了起来。
德拉海·祖龙本身并不丑,身材高大,五官立体,只是因为皮肤晒得黑红,又不重视穿着,所以显得土里土气。
搭上这一个圆顶渔夫帽,竟然一下子脱去了土气,气质变得时尚起来了。
如果他成年了,注重一下穿搭,一定很受女孩子得欢迎。
“这顶帽子很适合你。”沈宝珠忍不住夸赞道。
德拉海·祖龙故作惊讶:“哦,是吗?这是我在安市买到的。”
少年故意说得轻松,心里却掩饰不住的快乐,连嘴角都忍不住翘起来了。
现在他感觉自己更喜欢这顶帽子了,不舍得把这顶帽子摘下来。
不过一会儿天色晚了,海上的风也大起来了,这帽子他还能再多戴一会儿。
夕阳像一个火红的铅球,顺着西方的天空渐渐地沉入了海底。
海面上的光线逐渐变暗了,鹭岛和岛村都已经看不见了,举目望去,四周只剩下一片黑蓝色的海面,海波随着微风发出轻微的声响,四周的声音单调得让人害怕。
他们的小船像一片孤独的叶子,静静地漂浮在一望无垠的海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