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今雨重新回到周奇略家中时,周奇略也梳洗一番了,不过还是躺在地毯上,或者称呼为地毯里。
“你不睡床上吗?”岑今雨走近问他。
“整个房间都可以睡觉,不用局限。”周奇略的声音有些懒洋洋,“你可以睡这张床。”
周奇略说的床就是他自己房间里的大床。
“不用,我陪你一会就回去了,要喝水吗?”
周奇略轻轻嗯了一声,听着倒有点虚弱。
岑今雨端着水回来,周奇略还躺着。
“还从来没看到你这么弱过。”
周奇略的声音僵了一下,很快回道:“这两天太累了。”
“也是。”岑今雨环顾四周,“你在这里喝水吗?”
“没事。”
也对,周奇略是个成年人。
岑今雨把空杯子拿走,回来又问:“肚子还疼吗?”
周奇略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我好像有点烧了,家里没备体温计,你用手帮我测一测。”
岑今雨跪坐在周奇略旁边,白皙的手掌摸摸自己的额头,再摸摸周奇略的:“一样,没烧。”
“真的吗?我试试。”周奇略探手摸向岑今雨的额头,手掌停留的时间很短。
“感觉不出来,我再试试。”
温热的大掌再次摸向岑今雨的额头,为了配合周奇略,岑今雨还弯下了腰。这一次周奇略的手多停留了几秒,视线也往旁边移去。
岑今雨全程关注着周奇略,自然发现了,她低下头,看见了自己深深的□□,赶紧往后坐。
“流氓。”
周奇略赶紧举起双手:“可别说我是流氓,流氓要坐牢的,搞不好要吃子弹。”
岑今雨别了下嘴:“我看你就是真流氓。”
周奇略翻个身,不再侧向岑今雨。
房间里渐渐安静下来,仿佛他们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终于岑今雨受不了站起来:“我看你状态还行,我回去了。”
“你不是特意过来照顾我吗?”周奇略反问她,听得出有些情绪在里面。
好像今夜的周奇略确实比较虚弱。岑今雨也不是什么都不懂,不正是这份恻隐之心,才有此时的局面。
“你还要忙多久。”
“两个三月要吧。”说到正事,周奇略的声音就开始疲惫了。
“我没想到这么快。”
“嗯,我在很多方面下了功夫,还找了人。”
“要应酬吗?”
“要,今天没有。今天跟我堂哥见了一面,其实我大伯家还是受了点牵连。但,没办法。”
岑今雨重新坐到了周奇略的旁边:“那你奶奶不是很伤心。”
“她应该理解吧,没有她就没有我。”
“如果说啊,我说如果,他们都判了死刑,你会难过吗?”
周奇略露出今晚的第一个笑容,只是想一想,他都觉得兴奋不已。
“我十分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周奇略说完,朝岑今雨招招手:“你现在对我是不是同情大过其他?”
“很明显吗?”
周奇略抓住岑今雨的手,拉着对方倒在自己的身上:“可以把今晚当作梦吗?我很想抱一抱你。”
岑今雨心想周奇略比从前绅士多了,懂得询问她了,这个想法很快就吞没在激烈的亲吻里。
周奇略还是那个周奇略,刚才的发言是通知,而非商量。
灼热的气息像热浪一样围绕在两人身旁,但理智的那根线一直悬在他们的头顶。在这清醒的亲吻中,吻慢慢变凉了。
“真的不喜欢我了?”周奇略停下吻,轻身问道。
岑今雨伸手摸摸对方的脸:“你长得很帅,很英俊,很难有女人不喜欢你吧。我也只是一般女人,自然也会被你的皮相吸引。”
周奇略拉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你说的好无情。”
“这不是现实吗,我的脸我的身材对你还很有吸引力吧。”
“你比从前还要美。”他说美时,又忍不住贴着岑今雨的嘴唇又来一个深吻。
在说开之后,这次的吻缠绵多了,岑今雨更是放松四肢,把自己的重量都放到周奇略身上。
甜蜜的互动会减少体重的压力。
今夜说不出什么,心中有团伙压不住了,只想着好好发泄。
洁白的地毯里,滚动的身体在一声声娇喘和拒绝中停了下来。
“就像刚才那样就好,其他的我不想。”
周奇略没像多年前,连哄带骗,这一次他停了下来,重新为岑今雨打造温柔的时刻。
这一晚岑今雨没回去,也没睡床上,而是被周奇略抓着一起躺在地上。
这一晚睡得很好,甚至让岑今雨梦回大运村。同枕共眠的时光里,他们太熟悉对的气味,以至于分开三年后的两人,在第一时间找到最合适的姿势,相拥入眠。
岑今雨醒来时,又被周奇略抓着吻了几下。
“今晚还过来吗?”
“你的——胃——还痛吗?”
听出岑今雨话中调侃,周奇略脸皮厚着呢:“说不定,有人陪就不痛了。”
“想的真美。”岑今雨理都没理他,直接走人。
但是,接下来几天周奇略又不见了,岑今雨握着对方的家门钥匙,却没再进去了。如此过了几天,周修军找上她,说周奶奶跟周奇略在吵架,让她去劝劝周奇略。
这忙,岑今雨愿意帮。二话不说上了车,到了地方才发现是个疗养院。
“奶奶自从知道叔叔一家出事后,就病了。”
岑今雨理解地点点头,跟着周修军往前走。们推开,门内周奶奶正与周奇略对峙。
只见周奶奶愤怒地指着周奇略:“白眼狼,白眼狼。”
周奇略情绪也很激动:“奶奶,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难道你要我咽下去吗?”
“你当然要咽下去!”周奶奶迅速地反驳周奇略,“那是你父母你弟弟,我没想到你心这么狠!”
“我狠,是他们狠还是我狠,有种当初直接把我捏死。”
“你以为他们不想吗?”
周奶奶一声怒吼,周奇略当场楞在原地,岑今雨更是贴墙不敢说话,她感觉自己来错了,好像要听到别人的隐私。
“奶奶……你在说……什么?”周奇略的声音在颤抖。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讨厌你吗?我今天就告诉你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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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在战乱时候站队成功,荣华富贵得以延续,但那个战乱时代,整个家族也吃了不少苦,偌大的周家只剩下一支。周爷爷死得早,周奶奶很年轻就守寡了,留下两个稚儿作陪。
老大周兴文,老二周兴学,在风雨中长大,深感个人力量的渺小,其中周兴学对周易八卦特别感兴趣,又特别信任。
周奇略出生于三年困难时期,出生时,周兴学请人算了命,算命先生说周奇略是天煞孤星,克父克母,不宜养在身边。
刚当母亲的陈曼当场拒绝了,又有周奶奶周旋,周奇略留了下来。既然留下来,自然就好好培养,算命一事也被一家人压进心底。
可在周奇略十岁那年,周兴学和陈曼纷纷在工作和身体上发生重大挫折,两人再次找了算命先生,这一次的算卦结果比十年前更糟糕。算命先生告诉周奇略父母,马上与这个孩子断绝关系,不然他们两必死。
养了十年,自然也养出感情了,但两人在一次外出时,险出事故后,态度完全变了。后在算命先生的指导下,开始与周奇略断绝关系。
首先是漠视周奇略,把他当做陌生人,其次调整周奇略院子布局,让它脱离周府,成为独立的个体。
说起往事,周奶奶擦湿了好几条手帕:“你知道吗?你回城那天,你娘就生病了。你回城的那几年,不但你爹娘,你弟弟都生了好几次病,最后不得已,才把你逐出族谱。这样你不受影响,你父母和修杰也能好好的。”
这就是真相?周奇略蹲在周奶奶旁,一次又一次地摇头:“太荒谬了,太可笑了。”
“这就是真相,自从你走后,他们就没有生病过?”
“真的吗?”周奇略反问。
“是的。”周奶奶斩钉截铁地回道。
“奶奶,你觉得可能吗?把正常的生病怪到我头上,把事业的失败怪到我头上,他们可真行。”
“奇略,你别不信,都是发生过的事,我真后悔没有早点告诉你,才会酿成今日的大难,奇略你去找纪委,就说你弄错了,这事跟他们没关系。”
“奶奶,你知道在纪委面前弄虚作假是多大的罪吗,你不担心我吗?”
周奶奶别过头,只低声地哭着:“兴学,兴学啊。”
周奇略依旧保持着蹲姿,他问周奶奶:“就算我是天煞孤星,但也没必要欺我辱我吧,十岁了,找个人好好照顾我不可以吗?”
“我不是在照顾你吗?你果然是天煞孤星,无情无义,我大部分财产都给了你,还为你张罗婚事,你竟然这样想奶奶。”
周奇略对自己的奶奶自然还有感情,见状赶紧解释:“奶奶,我不是这个意思,是他们两个太过分了,纵容周修杰欺辱我,纵容外边的人欺辱我。奶奶你知道,在我下乡前,我最经常睡在哪里吗?福苑,我记得你说过那里闹鬼。我觉得那个地方真好,如果不是福苑,我可能早死在哪条街上了。”
周奶奶却摇头继续劝周奇略:“那是因为你是天煞孤星,他们才这样做,你要理解他们。”
周奇略站了起来:“我不理解。”
周奶奶一看周奇略讲不通,岑今雨和周修军进来时她就看到了。
她指着岑今雨:“奇略,你再这样执迷不悟,别怪我奶奶拿今雨威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