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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猜的没错。”
朱逾白虽在马车里已经得了肯定,但听到时,还是好奇她究竟是如何知道芙蓉姑娘原本姓杨。
温沅芷则以为江澧兰对长平长公主不了解,道:“其实在高祖皇帝建国之初,曦和二年,乌孙也曾来中原求和,那是乌孙第一次求娶我大周的公主,当时高祖只有一位年龄适合的公主,就是长平长公主。”
“那时候,中原元气大伤,朝中有大臣想让长平和亲,幸好当时乌孙也正因为内乱局势不稳,再加上高祖不舍独女远嫁,长平才嫁给了宿县沈氏嫡长子承恩伯世子。”
“长平嫁过去两年,沈世子英年早逝,他们膝下只有一子,高祖怜惜长平,将沈氏的承恩伯升为承恩侯,又将世子的名位直接落在沈小公子身上,长平懂高祖的心思,三日后带着沈世子的灵柩回沈氏宿县祖籍。”
“不过,长平在——”温沅芷转头,看向朱逾白。
朱逾白适时接话:“在景和五年回京都,那时,我姨母家大表哥死了原配,见长公主回京都,正想托我父亲向公主府提亲,结果被我父亲一顿臭骂,说先帝才去五年,公主就算是个寡妇也不会要个鳏夫,这话我记得特别深。”
温沅芷掐指算了算,说:“景和五年,长平正好二十四岁,不过,她回到京都并没有再嫁,而是束发做了女冠,先帝心疼这个妹妹,给她在城外金蝉寺附近修了一座宫观,从那之后,她几乎不出门,不过,京都的传言却不少。”
见到江澧兰惊讶,她想解释,却发现解释不清楚,“不知道从哪里出来一批男馆,说是经常出入宫观......”
“还是我来说吧,”朱逾白挺起胸膛,在两道目光的注视下,声情并茂,言道,“就在长平回来不久,京都的妓馆发生一次大动荡。”
“就回春楼的那条街坊,原本是有五家做得最大,每一家平分秋色,官妓和民妓不相上下,为了吸引顾客,每逢七夕,还会举办花魁争夺赛,那个时候,当真是百花争艳,五家齐鸣。”
“结果,就在那一年的七夕夜,花魁争夺赛,当时最看好的一位姑娘跳舞时,从天台上坠落下来,砰——”朱逾白手方墨,重重的往桌上一拍,如说书先生一样,惊悚道,“你猜怎么着?当场一命呜呼!血溅三尺!”
温沅芷瞅了眼江澧兰的十方墨,眯着眼看他。
朱逾白浑身一个机灵,赶紧收回手,继续道:“这事本来就是个事故,结果,不知怎的惊动了京兆府,京兆府当日就派人封锁了现场,将尸体带走查验,当时五家妓馆的姑娘都参加花魁争夺赛,也统统被抓起来。”
室内除了朱逾白的声音,安静得可闻呼吸声,温沅芷和江澧兰谁都没有说话,
“这一查,竟然还真查出点东西,这五家每年竞争特别大,互相也都动过阴私手段,这次,她们故技重施,京兆府在擂台的吊顶上找到了零星的碎石,只要跳舞的人动作足够大,这碎石就会往下掉落,这姑娘们跳舞么,哪有低着头的?只要一仰头,碎石灰尘就落进眼睛里,失误在所难免。”
“好巧不巧,又有另一家姑娘在擂台栏杆上也动了手脚,姑娘一失足,就会撞到栏杆,本来栏杆是护着姑娘的,结果两厢一凑巧,就出了事,导致这位姑娘撞坏栏杆命丧当场。”
“这件事惊动了先帝,先帝倒没有多少顾虑,赐了那两家主谋姑娘以及管事妈妈四杯鸩酒,又以事故是因五家妓馆的花魁争斗赛而起为由,将五家妓馆查封,所有的姑娘关在大牢里听候发落。”
“事后这事情消停了许久,等三个月后,唉?街坊里骤然新起了一家妓馆!开张的第一日,姑娘们坐着花车,周游京都各大街坊,那阵仗堪比状元游街,盛大无比。”
这都什么比喻?温沅芷蹙眉,不怀好意地看着朱逾白。
朱逾白眼神在温沅芷身上略过,冲江澧兰做了个挤眉弄眼的动作,清了清嗓子,道:“这个妓馆就是回春楼。不过,其实在当日,回春楼的后街,同时也开张了另一单生意。”
说到这里,朱逾白眼神中再露神秘,小声道:“当日,有不少好男风的人从回春楼的后街进去了。”
温沅芷面色不好看。
长平是她嫡亲的表姐,姑祖母在世的唯一皇家血脉,做下这种事,温氏一直对她避而不谈。
祖父曾经说过,若有一日,长平对温氏有所求,便需以清白之声来换,温氏绝不认一个自甘堕落,受人诟病的后人。
江澧兰的目光停在温沅芷身上,温沅芷回望,道:“我一直知道长平在养男馆,单就她的宫观,不知养过多少,但我不知道她的男馆来自回春楼。”
江澧兰:“公主养面首向来不是私密,只要朝中大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引人注意。”
朱逾白也清了清嗓子,道:“长公主嘛,养几个男人而已,又不是你养。”
这下,连江澧兰脸色也不好看起来,蹙着眉头看朱逾白,朱逾白抬手,“得,我什么也没说。”
温沅芷接着说道:“芙蓉姑娘应就是那时候进入回春楼,而她姓杨,与她母亲有关。”
“长平十四岁,高祖登基称帝,但在十四岁之前,她过得并不顺心,高祖要四处征战,姑祖母要管理后方粮草为高祖分忧,以至于对长平的教养和照顾多有疏漏,陪在她身边的只有一位年长的大丫鬟,这位大丫鬟是姑祖母从娘家精挑细选出来,照顾长平也十分用心,甚至为了全心全意地照顾长平,推了她在清阳定下的亲事。”
“后来,长平长大,这位大丫鬟的年纪早已过了婚嫁的年龄,不过,好在这时,姑祖母发现,太子殿下身边的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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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也早过了婚嫁的年龄,两厢一问,才发现,二人不知何时看对了眼。”
“这位护卫名叫杨绍平,在东宫担任长史一职,位居正五品,隶属朝廷命官,娶一个侍女自然不合适,那位大丫鬟也不在乎身份,自愿到杨长史身边做一名侍妾,长平见她自愿,也没什么好说的,送一笔丰厚的嫁妆,齐了多年的主仆情谊。”
江澧兰的眼神开始发愣。
但他面上不动声色,看起来像是在认真听,在思索。
唯有一直注意他的温沅芷,发觉了异样,但她没有点明,而是继续说下去。
她说道:“东宫出事时,杨长史被雍国公斩于马下,他的侍妾不知所踪,后来被京兆尹在城郊外找到了尸体,他们的女儿也在几日后找到,充入官妓。”
朱逾白说错了,大周开国至今,被判抄家,女眷充入官妓的官员,不是很少,而是唯有一族——杨氏。
杨氏单脉相传,祖辈早已亡故,充为官妓的,唯有一人,便是杨绍平的女儿,杨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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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府。
长平长公主长叹一声,道:“起来说话吧。”她挥了挥手,令染蔻丹的侍女离开,问道:“当初你娘将你送去宿县,我没接受你,反而将你送回京都,充为官妓,你是否记恨我?”
芙蓉鼻息吹地,轻声道:“奴婢不敢,当时主上也是为奴婢考虑,奴婢若是真的逃走,便一辈子见不得光,比不得现在,保住了清白,也在楼中有一席之地。”
“说得好,”长平笑了起来,“是本宫让你在京都立足,占有一席之地,否则,你不仅拖累我被父皇怀疑是太子皇兄的同伙,而且自己的小命也保不住,但你是怎么回报我的?”
她的声音骤冷。
芙蓉手指一颤,“奴婢不敢,奴婢方才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假。”
长平挥一挥手,面露嫌弃,“别说那些虚的给本宫听,本宫也听不懂,但你别忘了,本宫经历过两次皇帝更迭,你说的话是真是假,本宫还能辨出一二,我现在要的是,你亲口对我说个实话。”
芙蓉面色微白,双手轻颤。
长平冷声道:“就为了一个下贱之人,你不顾生母意愿,也要背叛本宫?”
芙蓉连忙求饶:“陶宇成帮过奴婢许多,他也为主上立下许多功劳,求主上救他一命。”
“本宫有说不救他吗?”长平怒吼一声,眼中寒光乍现,“清阳什么性子,我比你清楚,不需要你管,她就会把人送去京兆府,你现在给我来这么一出,是故意想让她将目光注意到本宫身上?”
“奴婢不敢。”芙蓉瑟瑟发抖。
长平冷笑,坐回椅子上,悠悠道:“你有什么不敢的?要不是本宫让秦妈妈留个心眼,本宫都不知道,你欺上瞒下的本事如此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