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脸上色彩纷呈。
好像听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奸情?再看看裴驸马,裴驸马脸色如常,没有任何异常,是忍功了得,还是对公主情比金坚?
有正人君子,立刻在脑海中抛开各种奇思异想,反而听出了别的意味,“公主为何说有前朝奸细?是见过那名汉人?”
李南初目光闪烁,“没,没见过。”
但她含糊其辞,似有万种难言之隐的模样,更叫人心中起疑。
有人大胆上前,“公主别怕,有话就说。这是我们大周的地盘,凉州十万将士们守护,还怕他一个胡汉杂种?”
这下子,李南初眼睛是真的一闪了。
说话的人顿时意识到失言,公主在乌孙也有个孩子,只是那个孩子被杀了,说是胡汉杂种,不也将公主的孩子骂了进去?
那人立刻道歉,李南初垂眸,弱弱道:“我是真的不知道他是谁,只是曾经好像在哪见过,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
温沅芷看火候差不多了,出言道:“我方才只看到一个背影,也觉得有点眼熟。”
温若兰眼睛一瞟,对着众人笑道:“公主和郡君出入宫廷内外,常见的人不多,众位若是没见过,不如回家问问家中长辈,我这里有个建议,请公主和郡君二人一起,将此人的画像画出来,大家觉得如何?”
“这个办法好。”阿秀眼睛雪亮,“先瓮中捉鳖,将此人拿下,再回去跟家里确认此人身份,要真的是昆弥大人里应外合,想对我大周不利,我们就先下手,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谢志远立刻捂住阿秀的嘴,什么叫“打个措手不及”?国家大事,也是能随便说出口的?
其他人却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对,人家都欺负到脸上来了,必须查清楚。”
“我们也是大周子民,我们练习骑射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强身健体,等有一日,凉州需要我们,我们也能挺身而上?”
“事不宜迟,就请公主和郡君立刻画画像,我等立刻回家问问长辈。”
三言两语,确定了此事的格调。
温沅芷一脸沉重,“兹事体大,我与公主就立刻画画像。”
李南初吩咐人将裴昭抬回围场休息的居所。
紧随身后的碧玉碧霞立刻从马背的袋囊里拿出画板和笔墨,温若兰面色如常,谢志远很想捂脸遁走,但阿秀一身正气地立在身前,他只能安慰自己,一切为了谢氏,至于过程怎么样,已经不重要了。
于是,没人问出一句“出来狩猎,郡君,您的侍女怎么还会带画板出来?莫不是当这是游山玩水”?要是再有人看了看四周环境,其实已经有人这般看了,别说,真的在这里画画,也不错。
温沅芷和李南初动作很快,二人你说我画,配合得天衣无缝。
实际上,碧霞早在滇南就已经搜集过何青的画像,他在滇南出入不多,但总有人记得,温沅芷早就将何青的相貌熟记于心,在李南初稍微描述下,自然而然地画出了记忆中的相貌。
众人只惊叹,郡君的丹青真好!
画像画好,在场的子弟亦有擅长丹青作画的,立刻临摹画出几幅,当真是众人拾柴火焰高。
几位身份显贵的子弟拿着画像立刻回家,剩下没有离开的,是家中长辈的官职并不是特别高,公主和郡君见过的人,他们大概不会见过,不如留下来帮忙。
温沅芷带着众人,回到围场,在搭建的棚子里暂作休息,一个时辰后,温临带着其他家族的护卫回到围场。
何青双手被绑,身上伤痕累累,翁归靡倒是全须全尾,并且受到一应护卫的恭敬对待,只是脸上严峻到了极点,仿佛烈焰焚烧。
温临禀报:“我们在后山遇到伏击,幸亏众人帮忙,才救下昆弥大人。”
温沅芷和李南初坐在左右主位,温沅芷扫了一眼何青,眼里露出浅笑,对翁归靡说道:“回来就好,昆弥大人,让你受惊了。”
翁归靡眼中压制着燃烧的怒火,“清阳郡君,你什么意思?”派这么多人追他,是计划不成,故意戏弄他?和李南初一样,睚眦必报的女人!
温若兰上前,拱手行礼,他谦谦君子的模样,令翁归靡冷眼中的怒火熄灭了几分,总觉得,这样温润的人,不会像温沅芷和李南初那两个女人一般狡诈。
温若兰说道:“方才我们大家都弄错了,以为是有个人假冒昆弥大人,要行刺公主,差点禀奏君上,幸好,在下曾见过昆弥大人相貌,这才免了我两国一场干戈,幸好,幸好。”
还幸好?将黑的说成白的,寡廉鲜耻!这个看上去温文尔雅的男人,颠倒黑白的时候,比那两个女人还要淡然,他对中原又多了一重认识,这些人就是一群道貌岸然的悭吝!
但翁归靡眼中的怒火是彻底熄灭了,面前这位温润的男人悄无声息地将了他一军,不仅是为了保李南初的名声,汉人就喜欢讲究这些虚头巴脑的名声,而且是在提醒他,以两国邦交为重。
他冷静下来,暗暗审视现在的状况,冷笑一声,“其他的事等会再说,本王受了伤,要等本王说,你们才救本王这条腿吗?”
早就等在一旁的郎中,提着药箱上前请罪,蹲在地上开始查看伤口。
伤势很重,一条腿几乎被重器砸烂,掀开衣料,血肉模糊,年轻子弟看了,顿觉反胃。
郎中动作既快又仔细,将伤口包扎好,叮嘱他不要乱动。翁归靡往椅背上靠去,正色道:“郡君说的没错,的确是误会了,本王方才和公主开了个玩笑,我的护卫也有些误会,才救我离开。”
果然!昆弥大人的护卫真的是汉人!
翁归靡发现,自己说完话,那几个年轻人的神色变了。
温沅芷一副“我已经知道了”的样子,点头道:“方才事发突然,公主心中慌张,认错了人,产生了一些误会,希望昆弥大人谅解。”
李南初点头,附和:“本宫与昆弥大人都是汉人血统,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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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连,在乌孙时,又多受昆弥大人的照料,方才那一瞬,我还当是有人冒充昆弥大人,欲要劫持我来伤害你我两国邦交友谊,这才惊慌喊错了话,本宫这里,向昆弥大人赔个不是。”
翁归靡目光从温沅芷身上划过,回到李南初身上,从前对自己屈膝媚笑的女人,一个时辰之前,冷眼旁观的女人,现在对他客气有礼,用汉人的词来形容,贤淑恭静。
种种异常,叫人心生警惕,但他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须臾,翁归靡看向温临手中挟持的何青,淡声道:“既然误会解除,还不放人?”
温沅芷也看何青,道:“恐怕还不行。”
翁归靡:“又为何?”
温沅芷淡然道:“昆弥大人,您这位护卫好像是中原人?”
翁归靡讥笑,悠然道:“是,凉州流民多,我捡到他时他都快死了,看他可怜,才救了他一命。我胡人就喜欢真正有血性的人,他身上虽然流着汉人的血,但身上的血性不输我战马上的男儿,所以就收留在身边了。”
温沅芷:“那可真不巧,此人是我大周的仇人,昆弥大人,您得将此人留下来。”
翁归靡眉头微拧,“什么意思?汉人里也有大周的仇人?”
温沅芷娓娓道来:“乌孙在和大周结盟之前,我中原为刘氏天下,刘氏荒淫无诞,不堪大任,我大周才取而代之,你这位护卫便是刘氏中人,此人目光短视,且心胸狭隘,您要说您是在凉州救的他,那就差不了,我未婚夫婿原本乃皇室子孙,被他迫害,这么些年,我一直派兵追杀他,就是追到了凉州,此人不见了踪影。”
你瞎编,我也跟着瞎编!
江澧兰在朝为官,一直与人友善,他外表谦和,为人处世谦逊,年轻子弟们,各个都喜欢他,此时听完温沅芷的话,胸中纷纷荡起强烈的正义感,原来都是被前朝皇室中人害的,怪不得好端端地,他会被罚去守皇陵,原来前朝还有人在暗中行事,此事必须严肃处置!
翁归靡这时终于意识到温沅芷的真实目的,因为他的不配合,所以要用何青偿命!
儒学里有句话讲得好,为女人和小人难养也。
翁归靡:“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竟这么凑巧,我随便捡的一个护卫就是你们前朝的旧人?”
阿秀立刻就想说话,被谢志远拦住,谢志远将阿秀挡在身后,惹得阿秀在腰间一顿暗拧。
既然如此,谢志远不得不上前,道:“说不定昆弥大人也是被奸人所骗。”
翁归靡目光淡淡地看向谢志远。
谢志远问道:“昆弥的生母是前朝一位和亲公主,对不对?”
翁归靡的余光扫向李南初,道:“是又怎样?”
谢志远点头:“这就是了,此人定然是想牵引昆弥大人,与我大周不和,从而毁弃我两国邦交。”说完,立刻向李南初跪下,“此事,公主必要向君上禀明清楚,切不可因为此事坏我边境数十年的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