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尝试了一次,刘盈品出点味。
可能不是明英宗太厉害,而是自己又被系统坑了。
明朝皇帝权力很大,臣子虽然会死谏,但死谏一般来说没什么用。嘉靖在宫里玩炼丹不上朝,大明朝臣谏了又谏,不也一点用处都没有?
这次副本的拦路虎于谦只是个兵部左侍郎,哪怕一头撞死在金銮殿上,本也不可能阻拦皇帝一意孤行。
自家坑人系统却说,只要于谦死谏,副本就算失败。这根本没法玩。
于谦头顶进度条再次爆炸,刘盈绝望地扶额叹了口气,被系统一脚踢出了副本。
两眼睁开,刘盈慢吞吞爬起来,盘腿坐着醒了一会儿神,下地去寻刘邦。
郦食其应该和阿父谈完了。阿父肯定正在开宴席吃好吃的,他去蹭一口。
听着乐声嗅着味,刘盈摸到了宴会上。
美人们正在翩翩起舞,刘邦色眯眯地合掌相歌,刘盈从歌姬正中间路过。
他推开了挡路的半下腰展现身姿曼妙的舞姬,可怜的舞姬一个踉跄,踩了另一个舞姬的脚;
被踩到脚的舞姬“嗷”地跳起来,撞到了正仰着白皙的颈子高歌的歌姬身上;
歌姬惨叫,吓得敲鼓的乐师手一滑,鼓落在了地上,咕噜咕噜滚到刚刚抬脚的舞姬脚下;
舞姬脚滑,扑向了吹笙的乐师;
吹笙的乐师一闪,笙砸在了身旁乐师的瑟上……
刘盈笔直地走过来,谁挡路推谁。他走到何处,身后就是一片狼藉。
就算路过陪坐的曹参桌前,他都直接踏上了桌子继续走直线,顺带拎走了曹参没吃的鸡。
刘邦笑容僵硬,神色颓然,眼神沧桑。
刘盈捧着鸡在刘邦身旁坐下,并用屁股挤了一下刘邦,让他让开一点。
“愣着干什么?接着奏乐接着舞啊!”
刘盈扯下鸡翅膀,发现场中异常安静,叼着鸡翅膀不解催促。
众人默默看向刘邦。
刘邦无力地摆摆手:“继续。”
乐师歌姬舞姬整理了一下仪容神情,努力深呼吸了几次,重新露出好看的笑容,继续奏乐继续舞。
曹参擦了擦桌上和衣摆上的鞋印。
刘肥悄悄奉上了自己桌上的烤鸡
曹参笑纳。
韩信便把刚吃了一条腿的鸡切成两半分了刘肥一半分给刘肥的那一半烤鸡上还带着鸡腿。
浮丘和毛亨看到这一幕相视微笑颔首拈须。
郦食其被安排到和浮丘、毛亨坐一起。
待乐声重新响起时郦食其压低声音道:“那人是……”
浮丘和毛亨对郦食其摇摇头示意宴会后私下聊。
张苍嘟囔:“有什么不好说的?是小祖宗刘盈沛公之子。他很嚣张是不是?很无礼是不是?”
浮丘和毛亨异口同声:“闭嘴还不是你教的?!”
张苍倒吸一口气:“不要污蔑我!”
郦食其:“……”
他手撑在座席上稍稍往旁边挪动了半分。
刘邦所坐的位置比其他人略高一个台阶。刘盈坐在他身旁能把全场收入眼底。
他一边吮吸鸡翅膀一边扫视全场一眼就看到了三位大儒身旁那位陌生的儒生。
刘盈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刘邦:“阿父他们一定在嘀咕我坏话。”
刘邦磨牙:“你一来就捣乱他们说你坏话才正常。”
刘盈辩解:“我这不是饿昏头了吗?谁让你开宴会不叫我?你该自己反省一下。而且明知道我睡醒会来找吃的你给我留条道啊。屋内座次安排得满满的
刘邦把鸡腿塞进刘盈嘴里让他闭嘴赶紧吃。
孽障一叭叭叭起来就没完没了所以他才懒得训斥。
宴会继续开始仿佛没有刘盈闯入宴会的小插曲。
郦食其左顾右盼见满座宾客都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似乎都对刘盈的无礼不以为意。
被刘盈踩了桌子的曹参不知道是脾气太好还是城府太深居然笑得比之前还灿烂。
郦食其不由对刘盈生出了好奇心。
刘邦在宴会上介绍了刘肥和韩信刘邦麾下其余人也对刘肥很是和蔼郦食其以为刘肥便是刘邦最看重的儿子。
直到刘盈入场。
这哪是儿子这是沛公家的小祖宗啊。
郦食其不由担忧自己投奔沛公是否正确。
他观天下英豪
只有沛公颇具雄才大略。但沛公的继承人却如此顽劣,实在令人担忧。
郦食其正忧虑时,刘邦带着刘盈向郦食其敬酒。
刘盈此刻异常乖巧懂礼,给郦食其行了十分标准的儒生礼,对郦食其道歉:“我小睡饿醒后听闻阿父已经用膳,以为与往常一样,只有叔伯与阿父一同用膳,便故意顽皮。没想到阿父居然是在接待客人。小子实在无礼,请先生赎罪。
刘邦也连连作揖:“是我的错。我忘记告诉他有客人。
郦食其看向刘盈,皱眉问道:“你踩过曹参的桌子,也只是顽皮?
刘盈惶恐道:“我常与曹伯父玩闹……让郦伯见笑了。
郦食其将信将疑。
张苍打圆场:“盈儿不过总角,以为只是家宴,所以顽皮了一点,别和他计较。听他胡扯。刘盈不知道有客人才奇怪了。
浮丘也劝道:“盈儿年幼,不是故意无礼。刘盈都道歉了,赶紧见好就收。
毛亨道:“盈儿不必担心,郦生和张苍一样是狂生,不会在意这点繁文缛节。
郦食其还未说话,刘盈就展颜笑道:“那小子就放心了。郦伯大度!
郦食其:“……
他又不蠢,怎么看不出这三位同门在偏帮刘盈?
张苍就罢了,他一眼就看出张苍是谄媚之人。浮丘和毛亨却不一样,他们的道德应该是比自己强,对礼仪也比自己更看重。
刘盈究竟有何本事,让浮丘和毛亨连礼仪道德都不要了?
郦食其松开眉头,爽快笑道:“我确实不是在意繁文缛节之人,曹将军都不在意,我在意什么?这杯酒我喝了。
郦食其拿起刘盈呈上的酒,仰头一饮而尽。
他抬起袖子擦了擦嘴角的酒液:“趁着酒意,我入陈留城为沛公当说客。沛公请在城外静候我的音讯,今夜就有结果。
刘邦惊讶:“这么急?郦生可稍作休息,明日我派人送郦生入城。
郦食其起身,把腰间长剑正了正,不顾席间歌舞未停,一边往门外走,一边朗声笑道:“不急不急,今夜已经足够长了。
郦食其离开宴会,歌舞再次中断。
陪坐宾客皆惊讶,还以为郦食其因刘盈生气。
“
郦生要赶回陈留。刘邦把郦食其的话转述给众人,低头看了刘盈一眼。
刘盈挤眉弄眼:“要我告诉你结果吗?
刘邦笑着按了刘盈的脑袋一下:“随我骑马去陈留,我们一起去看结果。
“好嘞!刘盈顺手抢走了张苍刚拿起来的羊腿,“好饿,给我吃。
张苍拿起小刀:“我给你切,别抢。你不是刚吃了一只鸡吗?还饿?
刘盈比了比自己又短了一截的袖口:“我正在长身体。
张苍把羊腿切好:“那是该多吃点。
浮丘问道:“盈儿,你是真不知道沛公在设宴款待郦生?
刘盈把羊肉咽下:“知道啊。
浮丘叹息。算了,他早该明白。
毛亨好奇:“你不怕郦生生气?
刘盈笑道:“先无礼再道歉,我此举和阿父有何不同?阿父是个坏榜样,我也没办法,谁让我是阿父的儿子。
正在点兵点将,准备攻打陈留的刘邦:“……
马上要打仗了,吕泽也舍不得手中剩余的半坛美酒。
他一边走一边喝酒,闻言差点呛到。
“咳咳咳,确实确实,你刚刚进入宴会的模样,和你父亲实在是太过相似。吕泽笑话刘邦,“他入我家宴席就是这副模样,哈哈哈。
“屁!刘邦坚决否认,“我没有推倒别人的舞姬,也没有从别人桌上踩过。
刘盈辩解:“我可没有把人推倒,她们都好好地站着,没有一个人摔倒。阿父不要污蔑我。
“你吃你的吧!刘邦懒得听刘盈狡辩,让刘肥赶紧给刘盈切肉,免得刘盈饿着肚子出门。
刘盈还在睡觉时,韩信就叫人备好了羊奶热着。
他把羊奶端来,让刘盈慢点喝,有点烫:“不急,至少也是后半夜的事。
刘盈点头,小口小口喝奶。
比起白水,还是羊奶最好喝。
其他叔伯也凑上来,有的笑话刘盈刚才那模样真是和刘邦一模一样,有的埋怨刘邦居然不叫刘盈起床再开席,还有人,比如萧何,匆匆命人收拾宴会,准备拔营,并阻止曹参继续喝酒……
浮丘和毛亨都已经起身。
一群壮汉渐渐把他们挤出了
人群。
两位大儒垂手站着,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若郦生见到此幕,恐怕会更惊讶。
“盈儿受宠是应该的。
已经离开的郦食其,顺利见到了陈留县令。
郦食其虽然只是守城门的小吏,但他已经六十多岁,是见到卿大夫都可以不拜的年龄。
他十分有学识,又性格狂傲,是陈留当地有名的狂生。陈留县里上到官吏豪强,下到地痞恶少,无人敢使唤他。
郦食其求见陈留县令,即使已经入夜,陈留县令也接待了他。
郦食其劝说陈留县令:“天下皆反,独县令守城。县令与天下人同反,便可以立下不世之功;若执迷不悟,我担忧县令的安危啊。
陈留县令婉拒了郦食其。
秦法严苛,老先生你开什么玩笑?别说了别说了?就当我没听见。
见陈留县令被自己的话吓得面色苍白,郦食其不再劝说,只是叹了一口气,在城里寻了一个落脚处住下。
陈留县令没有驱赶郦食其。
郦食其只是一个六旬儒生,他没什么可担忧的。
夜半时分,月上枝头。郦食其从榻上睁开眼。
他穿好衣冠,佩戴好长剑,离开了落脚处。
陈留的晚上很安静,黔首都闭门不出,只偶尔有巡逻的兵卒走过。
郦食其隐藏在阴影中,悄悄绕过巡逻的兵卒,翻墙进入了县令家中。
县令胆小,家中有不少守卫。
但这些守卫已经守了很多次夜,全都疲惫不堪,都倚靠着墙打瞌睡。
郦食其从他们身边走过,他们居然毫无察觉。
越过一道院门,郦食其推开了县令的卧室。
“谁!因民贼已经来到了城外而寝食难安的县令,连忙拿着剑从榻上爬起来。
他见到是郦食其前来,稍稍愣了一下。
在陈留县令发愣的那一瞬,郦食其的身体微微弓起,向前一步跨跳。
他八尺的高大身躯朝着陈留县令罩下,鲜血迸溅。
“呼……
郦食其抓着县令的发髻,脚踩着县令的胸口,把县令断了大半的脖子剩余连接部分割开。
“居然没全砍断,老了啊。郦食其
还剑入鞘
他走出了门。
县令的呼喊声引来了护卫。
护卫看到郦食其提着县令的脑袋从门中走出竟无一人敢上前。
郦食其步履不停护卫不由自主给郦食其让开了一条道。
“县令已死沛公已经兵临城下赶紧降吧。”
郦食其大摇大摆离开县衙。
县衙的护卫都愣在原地竟无一人敢去通知城中秦兵。
郦食其翻越高高的陈留城墙提着脑袋从城墙上跳下来的时候刘邦和刘盈父子二人同骑一马都昂首看着他露出完全一样的瞠目结舌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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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肥声音颤抖:“阿兄阿兄郦生不是说去劝服陈留县令投降吗?这是劝服?”
韩信想起了刘盈以前的话模仿刘盈的语气道:“陈留县令已经不能说出反对意见这怎么不是劝服?”
刘肥脖子一缩肩膀一耸。有、有点可怕。
张苍试图挽救儒家形象:“郦生是个狂生。我们儒生一般不这样。”
将领闻言都齐刷刷转头看着张苍。
你骗谁呢?!你不也是这样?!
六旬老儒提着脑袋拜见刘邦:“幸不辱命。县令已死沛公可攻城。”
“啊好。”刘邦本来试图捂刘盈的眼睛后来想起刘盈自己都玩过脑袋便叹了口气“郦生不愧为狂儒简直与张苍一模一样!”
张苍:“……我和他不一样其实我挺温和的。”
郦食其眉头拧得像吞了蚊虫似的。谁乐意与张苍一样?
可惜现在不是他辩解的时候攻城才是大事。
刘邦把陈留县令的脑袋挂在旗帜上大声劝降。
陈留在县令被杀后果然立刻打开城门投降刘邦。
刘邦将军队驻扎在陈留城墙上稍作休整收编陈留的秦兵。
刘盈则和萧何一起去看陈留的粮仓。
萧何看见陈留的粮仓居然是满的老泪都要溢出来了。
安心了安心了这粮食足以让他们吃到进入关中。
“郦生真是立了大功劳啊。”萧何夸赞“一人夺一城后世一定会歌颂他的英武之名。”
刘盈指着自己:“
一人夺一城而已,总角小孩都能做到,有什么了不起?”
萧何:“……”
萧何摸了摸盈儿头上的小角角:“你不一样,你别和其他人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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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太优秀了。”刘盈抱着手臂叹气,“没办法,我就是这么优秀。天下英才若一石,我独占八斗。”
“嗯嗯嗯,是是是。”萧何没有夸人的心情了,催促刘盈赶紧干活。
刘盈难得主动要求帮忙,萧何可劲儿压榨他。
什么孩童?萧何可不在意。这不是刘盈自己要求干活吗?
刘邦在陈留休整了月余,把陈留的秦兵全部收编,又锻炼磨合了一阵子,才离开陈留。
在休整的时候,刘邦也没有停下来什么都不干。
所谓新兵老卒磨合,就是经过一场又一场的战斗。刘邦让将领们轮流领兵攻打陈留周围城邑,夺下不少地盘。
陈平向刘邦建议,大肆封沿路秦朝官吏为侯,爵位不要钱地随便给。
刘邦自己就只是一个武安侯,按照常理,他没有封侯的权力。
但这有什么关系呢?
乱世就是这样,有点兵就能自封爵位。称王的都数不胜数,一个侯算什么?
刘邦在这些人中,还算有地位给人封侯的人了。
虽然刘邦只是一个武安侯,但楚王说了,入关中就为王。既然刘邦已经预定了一个诸侯王的位置,封个侯怎么了?
刘邦采纳了陈平的建议,以未来关中王的身份,沿路不断给大小县令、起义军首领封侯。
别说侯了,什么高官也闭着眼睛给。
你说韩国赵国燕国什么的和我刘邦没关系,我没资格替他们封官?
谁说的?你说没资格就没资格,你去问过韩王赵王燕王了吗?我就是有资格,不信你看看我身后的军队。
刘盈看得只想笑。
他想起了历史中另一个人相似的做法。
李渊进入大业的时候,也曾走一路封一路的官。
李渊振振有词,现在他封的是隋朝的官,等大唐建立之后,不认便是。
就是大唐封的官,他的继任者不认便是。李家的天下坐稳了,难道还有谁会计较这个?
陈平献的计谋和李渊所做类似。
不同
的是,刘邦只是对县令等有地位的人封侯。且只是封侯,没有实权,偶尔封官都瞎扯其他诸侯国。
比起李渊,刘邦或许更无耻些。
这空头支票,根本到不了大汉啊。李渊封的那些官,好歹还吃过一段时间俸禄。
郦食其也献了计策。
他的计策和陈平差不多,但是真真实实地给人封爵授官。
刘邦最终选择了陈平的无耻策略。
郦食其有点难受。不过他很快就振作起来,替刘邦当说客。
虽然计谋是陈平出的,但说服别人劝降的多是郦食其。
陈平都佩服郦食其。
如果换作自己,献策没被采纳,他定不会尽心尽力为他人的计策谋划,更不说冒险。
郦食其这个狂儒,真是心胸坦荡,光明磊落了,看得陈平都有点难受了。
他和郦食其在一起,有一种被阳光暴晒的错觉。
刘盈看出陈平的不自在,为了安慰陈平,他让陈平继续充当自己的近侍,为自己的副本出谋划策。
“之前我没告诉你,其实我有神仙授课。现在神仙考我,要怎么陷害忠良。”刘盈握着陈平的双手,诚恳道,“只有你能帮我了。”
陈平不动声色地收回手。
什么叫做“只有你能帮我陷害忠良”?你是在嘲讽我吗?
陈平不开心了。
不过没多久,他就无奈地不开心不起来了。
因为刘盈找了一大堆智囊团,连品德高尚的三位大儒和一位不高尚的大儒都在内,帮他想办法陷害忠良。
陈平扶额。
这什么神仙啊?靠谱吗?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合一,欠账-1。恭喜男单夺冠,按照承诺,欠账+20章,且这个月必定全部还完。营养液加更也继续。
目前欠账21章。握拳。
20章欠账奶到男单金牌,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