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一刻不敢移开眼
刘盈醒来时,闻到一股非常非常香的味道。
他一个翻滚,闭着眼睛就要下床寻味。
但在翻滚到床边的时候,刘盈狠狠打了个寒颤,眼睛猛地张开。
韩信已经醒来。
刘盈还抓着他的衣角。刘肥特意在自己卧室前的庭院烤羊,韩信手撑着脑袋,侧卧着等刘盈醒来。
刘肥和韩信都知道,刘盈只要闻到烤肉香喷喷的味道,就会“梦游”。
两人许久没有见到讨食的刘盈,给弟弟开了个玩笑。
刘盈瞬间清醒,仿佛受惊了,呆呆坐在床榻上。
韩信吓得也赶紧从床榻上爬起来:“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刘盈傻傻地看了韩信一会儿,才拍拍脑袋:“啊,我已经逃出来了!”
韩信:“……”
刘盈开心地从床上跳下来,穿着草鞋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大喊:“刘肥!是不是你在偷偷吃肉!”
刘肥开门,对刘盈张开手臂:“是我。”
刘盈笑着扑了上去,挂在刘肥身上。
刘肥掂了掂刘盈的重量,脸色微微一沉,然后很快换成了平日刘盈最熟悉的憨厚老实的微笑。
“小羊羔刚烤好,我没有偷吃。”刘肥看向韩信,“阿兄,怎么愣着?”
“没、没什么。”韩信披好外衣,又给刘盈拿了一件厚实外衣。
兄弟三人去吃烤羊的时候,萧禄正在烧火。
刘盈从刘肥怀里跳下来:“给我一块!”
他张大嘴。
萧禄笑着割下了一小块羊腿肉,吹凉后喂给刘盈。
刘盈眯着眼睛咀嚼羊肉,表情别提多享受了。
刘盈吃饭向来很积极,一碗简单的粟饭都吃出品尝了山珍海味的表情。
萧禄想起父亲的话,每当食欲不振的时候就邀请刘盈来家里吃饭,看着刘盈幸福的吃相,他也很有食欲了。
盈儿的吃相确实非常幸福。
幸福地吃肉,夸张地吹嘘自己,刘盈在火堆旁手舞足蹈,一如往昔。
刘肥有一种弟弟从未遭遇危险的错觉。
他想把自己感悟分享给韩信,却发现韩信沉
着脸一言不发。
“阿兄怎么了?”刘肥问道“在操心军务吗?”
韩信摇头勉强提起嘴角挤出一个笑容:“没有只是没睡醒。”
刘肥很了解韩信。韩信虽常面无表情但所谓的面无表情也有许多细微差别。
韩信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只要观察出他的微表情刘肥猜测他的心情几乎百发百中。
知道韩信在说谎刘肥假装自己信了:“那阿兄赶紧多吃点吃完了再去睡。”
刘盈举起油腻腻的双手:“一起睡!阿兄和刘肥必须留一个人陪我睡!”
韩信点头:“好。”
刘肥笑道:“现在不嫌弃我挤你了好。”
刘盈勉为其难道:“如果你们两人都很忙萧禄陪我一起睡也可以。我雨露均沾!”
萧禄又给刘盈塞了一块肉:“别说奇奇怪怪的话。”
韩信正色:“别学义父的话。”
刘肥犹豫:“阿父应该没说过这样的话吧?应该?”
刘盈也正色:“就是阿父说的。”
韩信、刘肥、萧禄三人纷纷叹气。
叹完气三人又失笑。
这样熟悉的感觉让三人很开心。
“吃了个半饱了呼休息一会儿继续吃。快告诉我现在汉军的情况。吕台和王伯父呢?没连累他们吧?”刘盈洗干净手改成吃果脯“还有我两个近侍呢?跑哪去了?不会被阿父抢了吧?”
韩信道:“你的亲卫现在都在我麾下他们正在赶来的路上。你的近侍正伺候义母你若想见到他们得解了彭城之围。”
刘盈抹了抹嘴角舔了舔手指:“我当着项羽的面逃走项羽肯定气疯了。我猜他会屠沛丰。阿兄如果他分兵去沛丰有没有可趁之机?”
韩信在脑海里过了一边地图道:“有。”
萧禄夸赞道:“盈儿真厉害推断得真准。我们刚刚得到有一股楚军朝着沛丰集结的消息。”
刘盈道:“送我回来的将军就是打探沛丰消息的人吧?”
萧禄对刘盈竖起大拇指:“这你也能猜到?”
刘盈先在刘肥衣服上擦擦手
韩信矜持道:“嗯,我教的。”
刘肥差点笑出声来:“是是是,阿兄这么厉害,教的弟子肯定也厉害。那我也很厉害,我也是阿兄教的。”
韩信摇头:“你一般。”
刘肥:“……”委屈,夸一夸我怎么了?
笑容转移到萧禄脸上了。
韩信一直不会说好话,他才不和韩信开玩笑呢。刘肥真是不记打。
四人一边烤羊肉吃羊肉,一边聊天。
韩信等人告诉刘盈现在汉军的情况,和各大汉军将领驻扎地地点。
刘盈告诉他们自己从彭城打探的消息。
听了一会儿,韩信让刘盈暂停。
刘肥和萧禄一路小跑,从书房里捧来笔墨竹简。
刘盈再次开口的时候,三人分开把刘盈打探来的情报记录下,然后对照。
“盈儿,你真的是……”萧禄皱眉,“你不该做危险的事。”
刘盈得意洋洋:“在彭城一点都不危险,就只是当着项羽的面逃跑有一点点的危险。只是一点点。”
韩信抓住了刘盈的漏洞:“为什么一定要当着项羽的面逃跑?你不能偷偷跑?”
刘盈本来想狡辩一些,但他转念一想,为什么要狡辩?反正兄长们生气了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只会给自己爆经验。
于是刘盈再次得意叉腰:“我就是故意的!”
韩信深呼吸,掉落经验值。
刘肥本来打算不在弟弟面前落泪,经验值和眼泪一起飚了出来。
萧禄一边掉落经验值,一边模仿他父亲萧何的神情。
“盈儿!”
“嘻嘻嘻。”刘盈叉着腰摇晃。得意,就是得意。
“算了,安全回来了就好。”韩信实在是无话可说。
听刘盈语气,他们确认刘盈或许有更安全地逃走办法,至少不用当着项羽的面逃。
但他就是不。
盈儿腿上的伤,是自己作死作出来的吧?!
“盈儿,你如果出了事,我也不活了。”刘肥要在刘盈面前表演一个弟死兄殉。
刘盈嫌弃拒绝:“只有昏君才会人殉,你是想让后世人在我面前唱《秦风·黄鸟》吗?我是汉二世,又不是秦二世。”
刘肥瘪嘴。盈儿真
会破坏气氛。
“我确定自己能安全逃走,才挑衅他。刘盈道,“我怎么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我可惜命了,和阿父一样贪生怕死。
三人皆无语,无语之余,心情十分复杂。
是啊,刘邦和刘盈平日里看上去都是特别贪生怕死的人。
但怕死的汉王永远身先士卒,身上不知道有多少处伤痕;怕死的汉王世子不仅只身入彭城为质子,还非要当着项羽的面逃走,身上也有了伤。
他们父子二人真是十分相似地贪生怕死呢。
“别学义父。韩信难得苦口婆心,“义父是打天下的人,你是坐天下的人,你们不一样。你可以不冒险。
刘肥欲言又止。
萧禄真想捂耳朵。
阿兄/韩信的语言能力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强呢。
你这话的意思,难道是汉王就可以冒险了?你听你这话,忠不忠,孝不孝?
“这次回来,我就不冒险了。刘盈虚心纳谏,“如果不是吕释之坑了我阿母,我才不冒险呢,都是吕释之的错。此人,我必杀之!
“我来,不用你动手。刘肥道,“我已经和阿母说了,阿母准了。
刘盈挑眉:“阿母居然准了?希望这次阿母真的对吕家硬下了心肠。
韩信冷着脸道:“你把你的伤痕给义母看,看过之后,她就不会再心软。
刘盈抱着手臂,频频点头:“有道理。到时候再说吧,先说沛丰。我想去沛丰,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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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准备一下。
韩信、刘盈、萧禄三人异口同声:“盈儿!你刚刚才说你不冒险!
刘盈呲牙狡辩:“我回老家,怎么能叫冒险?不算不算。反正我就要去,你们拦不住。连项羽都拦不住我,你们难道还能学项羽,拿着弓箭使劲往我身上戳?
射箭不是用戳的……
三人扶额的扶额,叹气的叹气,跺脚的跺脚,都无可奈何。
韩信此时分外想念义父义母。
义父义母在,至少能用竹篾条吓唬盈儿。
韩信本就打算去沛丰。
他心里还没有计划,只是直觉项羽有了计划外的军事行动,就可能会出现破绽。
至于什么破绽,要去了才知道。
没有人
在到达战场之前,就能掌握所有细节。
只是刘盈好不容易逃出来,韩信打算把刘盈送回汉中。
楚汉战场就在楚国,四面皆敌。若问韩信自己有没有察觉危险,韩信肯定说没有危险。换成刘盈,韩信认为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刘肥也是如此想法。
刘盈乐道:“就算你们把灰兔给我收缴了,但把我独自丢到汉中,萧伯父又那么忙,他真的看得住我?到时我该偷跑仍旧偷跑,还没有灰兔保护我,岂不是更危险?”
三人再次扶额的扶额,叹气的叹气,跺脚的跺脚。
萧禄苦笑:“难怪你偷了汉王的印鉴后,汉王不敢将印玺作废。“
“哦!印玺啊!我都忘记了!我的驴车呢?”刘盈拍拍脑袋,“灰兔灰兔,我的驴车呢?”
刘盈吃羊肉的时候,灰驴也在一旁吃可口的豆子。
闻言,灰驴甩了甩尾巴,头转向院落一角。
刘盈走到驴车旁,对三位兄长招招手:“来搭个手。”
三人把驴车翻了个底朝天,刘盈拿着韩信的剑,趴在驴车底部敲敲打打,把木板依次撬开。
刘盈的驴车底部,竟然有多个暗格。
暗格被完全填充,所以只是敲打,看不出驴车底部的木板另有玄机。
刘盈把暗格全拆下来,抖抖抖,抖落一地小印。
韩信、刘肥、萧禄三人呆若木鸡。
刘盈蹲在地上分类挑拣。
“阿父的两个,阿兄和刘肥的各三个,曹伯父的一个,大舅父的两个,王伯父的三个……虎符式样各一……”
刘盈在清点他顺手拿的小印虎符,韩信、刘肥、萧禄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为什么连章邯的小印都有?盈儿从哪里拿的?
能独领一军的汉将的印鉴和虎符,盈儿全摸了一遍……还不止一遍是吧?!
韩信今晚上深呼吸了不知道多少次,庭院里的冷空气都要被他吸成真空了。
他十分困惑地问道:“盈儿,难道你梦里神仙的授课,还有教你如何成为神偷吗?”
虽然系统没有教他当神偷,但偷摸东西的本事确实是在瓦剌留学副本搜集情报时磨练出来的。
刘盈点头:“是的,就是神仙教的。”
韩信无言了许久,对刘盈道:“好,你和我去沛丰。”
刘肥抱头蹲地,萧禄仰天长叹。
去什么汉中?对刘盈,他们一刻都不敢移开眼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只有一更。我尽力了,宾馆里实在是不好码字,那个凳子坐着腰太痛了。先睡了,晚安,明天回家捉虫。
碎碎念:
明天小区电路应该修好了吧,空调齐开,电路压力太大了,唉。赶紧降温啊,快中秋了,居然比夏天还难过,宽面条泪。
另,说我最近请假多的,呃,我请假了不代表没更新啊,只是更新延后。一般来说,也就是0点以后的更新推迟到第二天0点前,两天的量一起发。
虽然我确实变懒了,每天至少还是有保证一更的字数的。
怎么说得我经常断更似的……你们可以骂我写得不好,但不能质疑我的坑品o(╥﹏╥)o。
你身边有不少朋友还没看到本章呢,快去剧透一下,他们会很崇拜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