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完娇的王安然心情很不错,她松开男人的胳膊:“好啦,你去那边坐啊,我要继续踩缝纫机了。”
陆北辰:……
这是用完就扔了嘛???
他垂眸,看着小姑娘认真的模样,到底是乖乖听了一部分话。
至于没听的“那边”两字,直接被换成了将椅子搬到她身旁,紧挨着坐在了她身后。
王安然回头看了一眼,无奈地笑了笑,好吧,那就粘着吧。
收回目光,她接着干活了。
陆北辰姿态慵懒地依在椅子靠背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小姑娘低着头,神情专注地拿着一件藏蓝色的衣服在缝制。
明媚的斜阳透过宽敞的落地窗洒进房间,朦朦胧胧地落在她身旁,给她笼上了层淡淡的光晕。
光晕下,那张精致漂亮的小脸若隐若现。
整个画面恬静而温馨,原谅他不知该用怎样的言语才能描绘这美好的一幕,只能不停地上扬嘴角。
“累不累?要不休息会在做?”
王安然摇了摇头:“不累,在做会。”
小姑娘长长的头发盘在脑后,有几缕俏皮地散落在耳侧,随着她的动作移动。
陆北辰情不自禁地伸手,替她将那几缕发丝撩在了耳后,借势他也又往前凑了几分。
“这是在做昨天画的那些衣服吗?”
“不是呀。”王安然解释道:“昨天画的那些图纸,我还得拿去文工团,让人家看完,如果满意才会做,不满意可能还得改。”
这么麻烦!
陆北辰眉头皱了皱:“要是他们不满意的话,咱们就不做了。”
一想到小姑娘辛辛苦苦的劳动成果还要被人挑挑拣拣,就舍不得。
“……呃……”知道男人是在心疼她,王安然只能有些违心地回道:“那听你的。”
其实吧,改改设计图也没啥大不了的,毕竟每个人的喜欢不一样嘛!
只要确定完样板图,做出成品后,别在让她修改之类的就行。
所以,王安然心里默默想着,要是文工团的那些领导看完图纸后,提出什么需要改的地方,她就背着男人偷偷改下。
一大笔钱呢,哪能说不赚就不赚呢!
陆北辰还不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他目光又落在了她手里的衣服上:“那这件呢?”
王安然思绪还未收回,听了他的询问,直接脱口而出:“这件是给冯青远做的,之前……”
“等等!”她话还没说完,便被男人打断了。
陆北辰咬牙道:“你说这是给谁做的?”
他衣服的目光忽然变得“凶狠”,像是要用眼神杀了它般。
王安然怯怯地觑着他的神色:“给冯青远做的。”
话落,她立马又耐心地解释道:“之前那天晚上他不是救了我嘛,这个就是给他的谢礼。”
男人抿着唇,一脸的酸意:“换个其他谢礼不行嘛。”
他一点也不想小姑娘给冯青远那小子做衣服。
王安然有些为难,毕竟冯青远开口了,而且她也应下了:“不行哎,我都和人家说好了。”
男人沉沉的嗓音满是不爽:“非得是衣服?”
王安然点了点小脑袋,有些无奈地小声道:“做人不能言而无信嘛。”
“那我待会出去给他买一身,或者我找人给他做。”
就是不想小姑娘亲手做。
“我这已经快做完了……”而且,冯青远那晚说是让她做,她应该在糊弄人,这感觉有些不太好吧。
“做完了也可以留着压箱底。”
“……这样有点太浪费了吧。”
男人倾身向前,如墨的眼眸望着她,无声的沉默。
王安然仰头看着他,软绵绵的嗓音撒娇:“好啦,好啦,就做这一次。”
她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就做这一身,我发誓。”
男人面无表情:“一次也不想你给他做。”
王安然:……
早知道她就不给这个心比针眼还小的男人说了。
她眨了眨眼,也不说话了,就用一双水汪汪的杏眼望着他。
大眼瞪小眼——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男人妥协了。
“算了,你做吧。”
那闷闷的声音别提有多心不甘情不愿了。
王安然安抚地抱了抱他:“乖啊,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不就一件衣服嘛,你看我现在一天要做多少衣服呢,有什么嘛。”
陆北辰叹息一声,目光幽幽:“那这个,还要多久才能做完?”
王安然看了眼缝纫台上的衣服,保证道:“最多一个多小时就搞定。”
一个多小时,好长!
陆北辰看了她一眼,不想说话。
王安然又哄了他好一会,才让男人那耷拉的脸色好了些。
不过,在之后的缝制过程中,男人一改之前的安稳,坐在一旁不停地捣乱,一会戳戳他的胳膊,一会亲亲她的脸颊……
弄的王安然根本没办法好好缝制衣服,以至于原本一个小时就能缝好的衣服,硬是用了三个多小时。
直到下午四点多,才将衣服做好了。
刚剪掉最后一根线头,眼前就多出一只大手,刷的一下将缝纫桌上的衣服拿走了。
陆北辰将那件碍眼的衣服随意团成一团,塞进了工作台下柜子。
“……”王安然看了两眼,弱弱地开口道:“那个,衣服还没熨呢。”
话音刚落,就被男人瞪了一眼。
陆北辰舌尖抵了抵腮帮,语气寒寒地挤出一句:“他自己不会熨?”
王安然缩了缩小脑袋,顶着他凶巴巴的眼神,小声嘀咕道:“那个,他还真的很有可能不会熨。”
做服装这块的人都应该知道,有句话叫“三分缝,七分烫”,由此可见熨烫在做衣服的过程中有多重要。
她悄悄觑了眼男人发黑的脸色,怯怯地给他科普:“熨烫也是一门技术,而且十分讲究,有中烫,大烫,小烫等,这些对于一件衣服是否能达到预期的效果十分重要,一旦操作不当,或者工艺不完善,都可能会对衣服造成很不良的影响,例如……”
王安然边说边继续觑着男人的神色,在她扒拉了一大堆后,男人许是被她吵得不厌烦了。
他忽然伸出两指,准确无误地捏住了她张张合合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