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从来都不逆来顺受之人,跪在堂前,眼神如同利刃般扫过众人粉墨登台或真情流露,只待破阵凌云。
茉云猛然转向忘忧,声如洪钟般的说:“师兄,你在说谎!”
此言一出顿时堂内一片哗然,众人皆震惊地望向茉云,要知道忘忧方才亲自认罪也是想为她脱罪,而她竟然当众揭穿于他。
瑞王爷的眼中也闪过一丝意外的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眼神中透着几分深邃,瞧着眼前此人,有人跟他说过这是个不凡之人。
此刻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茉云身上,茉云素来并不理会周遭,她直视忘忧道:“师兄,你这不是替我脱罪,我本无罪,你亦明知自己不是凶手,却甘愿替凶手脱罪?”
忘忧面色骤变嘴唇微微颤动,似乎想要辩解什么,但却被茉云凌厉的气势压制得无从开口。
茉云步步紧逼,声音却愈发冷冽:“师兄,你自小在南境战乱中出生,父母家人皆亡,沦为孤儿,我记得你曾说过是守卫南境之将士将你捡出死人堆,交给师傅养育长大,我死活倒是无谓,可你怎得有脸如此助纣为虐?!”
茉云的质问如同一把锋利的刀,直直刺向忘忧的胸口,顷刻间忘忧的眼神中失了神采一般,茉云的心中亦是像被什么拎了一把,可她绝不会逃避……
“幸好师傅已经离去,不然怎看得你,为那五斗米卖了灵魂,在这南华之名利场中变得这幅模样!”茉云深深叹息说,眼中都是痛惜,“师傅定然也会责怪我,为何任你过这人前显贵,人后受罪的日子……”
最终忘忧闭上了眼睛,他无法面对茉云却依旧一语不发,只是全身都在不自禁的颤抖,忽得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衣襟,众人惊愕的望向他,瑞林身边之人马上上前探脉说道:“大人,他已服毒!”
“死!就可以赎罪吗?”茉云倒吸一口气冷冷的说,双手却握紧得颤抖。
正啸双眉紧皱的望向茉云,看着她那握紧的双拳,都能感受到她内心的挣扎。若辰亦深吸一口气,昔日茉云本是为了情义二字便可闯刀山火海之人……
“幼时师兄最喜月下练曲,素月分辉,明河共影,表里俱澄澈。”茉云咬牙强迫自己继续说道,“你曾是何等高洁之人,为了几两碎银,你竟将月亮都丢了……”
忘忧用手轻轻擦着嘴角的血迹,脸上却露出一丝柔和而苦涩的笑容。那笑容中有无尽的辛酸,也有最深沉的情意,他轻轻抬起头望向茉云。
“师妹你错了,月亮一直都在。”他的声音轻柔而坚定,那一瞬间,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眷恋和柔情。
茉云听到这句话眼中闪过一丝震撼,原本冷冽的气势在此刻也被忘忧的眼神所撼动。她愣在原地,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说的情绪,她握紧了拳既隐忍不住愤怒,也有无法掩饰痛心。
就在满堂之人皆不明之时,突然证人之中痴痴的走出一名女子,她身着素雅的长裙风姿绰约,眉眼间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忧伤和高贵——是昆少夫人芸莲。
她似乎已不在乎任何差异的目光,缓缓走到堂前忘忧的身旁,神情平静的微微抬起手,忽然轻轻一摆,水袖如同水波般轻轻拂过周遭。
随后,她微微扬起下颚,口中忽然唱起一段哀婉的戏腔:“看大王在帐中和衣睡稳,我这里出帐去且散愁情,轻移步走向前中庭站定,猛抬头见碧落月色清明……”
她的声音居然如此清亮,带着千丝万缕的深情,瞬间在堂内回荡开来。戏词如泣如诉,将霸王与虞姬的离别之苦展现得淋漓尽致。
众人惊愕不已,堂内众人目光齐齐投向她这番有些疯癫的举动。这位城中闻名尊贵的昆少夫人为何忽然在堂内唱戏?
女子唱罢眼中已满是泪水泪,她温婉的笑了望向忘忧,声音虽然不再高亢,但依旧满含深情:“这段霸王别姬……还是你当年教我的……”
众人顿时哗然,顿时涌来了潮水般的非议声,可是芸莲都听不见,只是温柔的望向忘忧。
忘忧喉咙微微发紧,声音些许颤抖,眼中既有震惊,也有无尽的爱意:“你唱得极好!”
芸莲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到忘忧面前,望向他轻声宽慰道:“你师妹并不是要对你苦苦相逼,她只是想逼我出来!”
茉云站在原地没有言语,包芸莲果然就是师兄一生挚爱之人,当年师兄离开之时念念不舍的是她,回到南华亦是因为她,如今走上这绝路亦是为了保全她。
芸莲伸手纤纤玉手为忘忧擦去嘴角的血,眼中含泪,声音温柔而哀婉:“你教我戏词时,曾说过,虞姬虽绝,心却永在!”
此时忘忧已经毒药发作剧痛不已,可是他依旧温柔的笑着,目不转睛望向芸莲,仿佛要将她的样子永远映在脑海,这份隐忍多年的爱恋,在此刻终于可以展露无遗。
“你且等等我!”芸莲起身站了起来,望向茉云,“方茉云,你还是这般厉害!”
“说吧!”茉云望向芸莲冷冷的说道,“将该说的说出来!”
“是我杀了小王爷,嫁祸于你!”
“为何?”
芸莲的表情如此平和,却带着一种透出骨髓的解脱,此刻她不需要再隐忍,再假装:“只因我嫉妒你,你拥有我从未有过的一切——自由、洒脱,随性,无惧无畏,你能够掌握自己的命运,她受兄长的疼爱,你总可毫不迟疑选择自己想走的路。而我,从小便是牢笼里的囚徒,入了昆家之后,更像入了蛇窟一般恶心!”
茉云双眉微蹙目光直视着芸莲,知道此刻她没有说谎,因为芸莲眼中全是羡慕与苦涩,可茉云幼时曾觉得她什么都有……
“你们看到的昆家,外表光鲜富丽堂皇,享誉整个南华城,掌握着财富与声望。”她的声音中带着冷笑与讥讽,“可众人岂知像昆家,包家这样的高墙大院之中,隐藏着多少令人作呕的罪恶与肮脏。虚伪的礼仪之后,是无尽的贪婪与恶毒。把钱财看得比人命还重,把权势看作操控一切的工具。昆少和小王爷更是仗着家族势力,肆无忌惮地玩弄权势,残害无辜少女,毫无廉耻之心!”
“你休要信口雌黄牵连小王爷!”瑞王爷身边之人顷刻间张狂得怒吼道。
“那些女子的尸首被他们连夜转移到深山蓝谷之中!”芸莲冷冷的说道,此时瑞林一抬手,他身边的差役马上冲出了府衙。
“昆老爷,你儿媳是疯了吗?”王爷身边的人冷冷的看向昆老爷,昆老爷却依旧一脸的麻木。
“是的,在昆家,我每时每刻都生不如死!”芸莲忿然控诉道,声音带着愤怒与鄙夷,“可是真正该死的是你们,我杀小王爷的还有一层缘由,那就是瑞王府与昆家勾结,早有计划要乘着这次商议粮草之事,杀害卢大将军。芸莲也是南境人,都说大战在即,保家卫国的卢将军不该死,该死的是你们这群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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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一出,堂内再度哗然。众人惊愕地望向芸莲,难以置信这样惊天的阴谋竟在此刻被揭露出来,瑞林的神情瞬间变得凝重!
瑞王爷顷刻骤变,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与慌张,猛然的起身厉声吼道:“来人啊!这等贱妇,你居然敢在这大堂之上污蔑本王!本王乃当今圣上的亲叔叔,你这等毫无廉耻的贱女子,居然敢在此处大放厥词,污蔑皇族中人!给我拖下去,乱棍打死!”
一拥而上的王爷两名侍卫,被茉云抬脚便踹飞,她一把拉过芸莲到自己身后望向她:“证据呢!”
芸莲望向茉云恍惚了半刻,然后眼神望向了堂下一直沉默不语且面如死灰的昆老爷。
“昆老爷!”芸莲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哀伤与沉重,仿佛这些年压在心头的所有话终于可以吐露出来:“昆少在临走之前还在寻找他娘亲留下的那条项链,就是那条方茉云帮他寻回的项链,您为何看着便泣不成声呢?”
昆老爷瞬间咬紧牙关闭上了双眼,他已经失去了一切,这世间的一切对自己老说已毫无意义。
茉云转身便望向昆老爷冷冷的说:“我幼时听闻,昆家本是妻贤子孝,昆少自小也是南华城中难得的聪慧英才,满门皆是南华的典范,和睦仁爱,可是如今却家破人亡,少爷疯癫而死,昆门无后,昆老爷您可曾想过,为何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茉云的话引起堂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不禁开始回忆起曾经昆家,而如今繁华鼎盛却……
芸莲亦冷冷的控诉道:“这一切的开始,正是从瑞王爷逼死您发妻的那一天起吧!”
昆老爷闻言双手握紧浑身颤抖,她们两人之言就像尖刃反复刺向胸膛,他脸上浮现出无尽的痛苦与悔恨,原本浑浊无望的眼神顷刻间迸射出怨愤,似乎往事苦痛一瞬间再度浮现在脑海中。
“当年,瑞王爷的女儿看中了你,便威逼您将自己的发妻逼入绝境。那时您被迫成为他的女婿,受他操控,从那时起,昆家便在他的掌控之中,昆少的疯癫也是因为他亲眼目睹母亲被逼死!”
瑞王爷怒不可斥的拔剑吼道:“一派胡言,本王现在就杀了你!”
昆老爷顿时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哀痛,握紧了扶椅猛然站起,眼眶中泪光闪烁的吼道:“是你这个老匹夫……害得我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你逼死了我妻,毁了我儿,胁迫我做尽了丧尽天良之事!”
瑞王爷的脸色骤然大变,原本还带着几分强硬的他,瞬间显得无比慌乱。只因他这操纵了半辈子的女婿,其实对他这些年桩桩件件的恶心了然于胸,瑞王爷从未想过他眼中的这个怂人敢反抗,可这怂人此刻确实能轻易将瑞王府的伪装撕得粉碎。
“你也疯了!”
“我昆家已绝后,我本是千古罪人死不足惜!可真正的罪魁祸首,是你!”昆老爷从袖中取出一叠厚重信和文书,举起双手神情坚定:“钦差大人,这些都是瑞王爷这些年恶行的罪证!”
昆老爷不顾一切的将文书疾步递交到钦差桌案前,瑞林接过文神色愈发凝重,此刻案情已经全然变化……
“瑞王府的罪行罄竹难书,瑞王爷日日不忿当日交出了兵权,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势,他想要谋害大将军,昆家和南华府衙都不过是他手中的棋子,借此摧毁卢家军,削弱卢家的影响力,这老匹夫以为自己就能重掌军权!”昆老爷的话仿佛一把利刃刺向他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