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气氛再一次瞬间凝固,令人窒息。茉云的疯癫和华夫人的狂笑,让朝臣再一次瞠目结舌,眼神中透出难以置信的震惊。一些官员甚至微微后退一步,偷偷抬袖掩唇,掩饰心中的震撼与不安。
而柳大人看见自己妹妹华夫人那充满疯狂与怨恨的大笑,不禁瞪大了双眼,似乎想要开口,却因惊讶而发不出声音。
在这片错愕与震惊的中,唯有圣上神色冷峻目光如炬,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大殿中央的两人,抬目扫过在场之人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最终目光落在了正啸身上,看见这张素来刚毅的面庞,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绝望。
“对!什么军权在握,边关大局,又与我何干,我帮瑞王爷杀卢正啸,就是要断了柳家的荣华富贵!”
这一瞬间,柳大人整个人僵在原地,原本冷峻镇定的神情瞬间崩塌,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忠臣良将?”华夫人冷笑得肩膀都在猛烈颤动,“自幼我才是柳家嫡女,连太后都曾赞誉我,仪态端庄,才德兼备,乃京城名门贵女之典范,我姐柳玉鉴自幼粗俗,习武束发,不男不女,可她偏偏就勾搭上了元帅家的长子,家里那个受宠若惊的样子,我至今都觉得甚为恶心!”
元帅瞬间握紧了拳头,咬牙冷眼望向华夫人,从没有想过自己妻子百般心疼的那个妹妹,居然是这般怨恨她。
“嫁了柳玉鉴却还如不了她们的愿!还用尽心机将我嫁入太尉府!他们口口声声说为我好,可实则不过是为了柳家的利益,换取朝中的地位,可谁管我这苦命的一生,而立之年丧夫丧子!”
她的声音低沉,却带着刺骨的恨意,每一个字亦都带着无尽的痛楚。
“华夫人,你丈夫也待你不薄!”
“也算是吧,可你问问卢家,我丈夫是怎么死的,我儿子又是怎么死的!他们一个接一个倒在了战场,是谁将他们逼上那不归之路,是卢家为了自己的权势,将他们害了!”
华夫人的声音带着撕裂般的痛苦,好似胸中积压多年的怨恨终于在这一刻爆发,眼神如刃带着满腔的怨恨。
元帅闻言脸色骤变,怒火再也隐忍不住,指着华夫人声音如雷鸣般怒吼:“你简直一派胡言!华定南乃当世英杰,忠贞不二的朝廷良将,一生战功赫赫,为国为民,他为国捐躯,荣光万世,而你,身为其妻在此胡言乱语,定南生前的光辉和忠义,竟被你这般玷污?”
“收起你的伪善吧,这世上就只有你儿子卢正啸此生能活得这么众星捧月,活得这么风光无限?”
华夫人面对元帅的怒斥,依然倔强地抬起头,目光中带着决绝的冷意,交织着最深的怨恨,根深蒂固再难消弭。
“华夫人,当年的实情全军皆知,元帅,大将军皆不让华子盛上战场为先锋,是因为他经验尚浅,而当年峑戎一战凶险!”执礼站在正啸身边忍无可忍的控诉道,“可你来信怒斥于他,让他必须争得立功机会,他违抗军令去追击敌将,结果中了敌军陷阱,中箭而亡,大将军为了带回他的遗体,身受重伤!”
“胡说,他们卢家就是怕我盛儿年少英雄抢了卢正啸的锋芒!我儿子是太尉的嫡孙,他若在,轮到卢正啸站在此处?”
众人眼中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原本端庄尊贵的华夫人,此刻如同陷入疯癫般,泪水与怒火交织,脸上满是怨恨与失控的神情,目光中透着无尽疯狂的偏执。
“我的恨,你们怎么懂!”华夫人疯癫得如同一头走投无路的困兽,痛苦却无处倾泻的朝茉云怒吼道,“他们所有人!为了权势,为了虚伪的忠诚!让我一生成为牺牲品!让我嫁入太尉府,害我年纪轻轻成了寡妇,再眼睁睁看着自儿子赴死,被日日折磨,天不公啊!为什么你们没有报应!”
“你们兄妹皆疯魔偏执至此,不是你家的报应吗?”茉云冷然立于殿中央淡然说道。
众人顿时又瞠目结舌的望向茉云,她为何说的是兄妹……
华夫人转身望向柳大人,眼神中透出了最深的怨恨,嘶哑而尖利的笑了,突然从心底撕裂般朝柳大人喊道:“是的,哥,这都是报应!这就是我们柳家的报应,都是活该的!”
这一瞬间,柳大人的神情犹如一道被击裂的石碑,内心的防线已然崩溃一地。
“你兄长,不会懂的,他到此刻亦会认为,他为你选了一切最好的!”茉云淡然的笑了望向柳大人说道,“就像当年中州之时,柳大人差人来跟我说,卢正啸天命高贵,而我命如蝼蚁,我为之提鞋牵马皆是上天的恩赐,我本是不配的!我当日不懂,他失魂落魄的来了中州,遇见一个赤诚忠勇的属下,为何要受这般羞辱!”
正啸握紧的双拳微微颤动,千言万语却哽在喉间难以启齿,胸膛剧烈起伏,压抑着深藏的无奈和苦痛。
“后来柳大人不容分说的将我调入边城,欲置我于死地,我更是不懂,我愿意跟他所谓最心疼的外甥和战友们,同生共死并肩作战,大敌当前,我随时可以为朝廷大业,为南境太平而死!可我为何就要这么平白无故,没有任何意义的在边城被弄死!”
此时望向茉云的若辰深吸一口气,微微垂首,目光中透出一抹深沉的叹息,自中州开始茉云真所谓是惊涛骇浪中 。
“大将军的师妹林宥汐一家本罪不至于家破人亡,不知是如何被查实的?唐百欣姐弟更不至于有能耐在卢家兴风作浪,又是是谁给的权利和野心?从头到尾,打着护佑他招牌,行监视之能,操控他的一切,唯恐他做出一点不如自己心意之事!任他尝遍人生的苦痛煎熬,如何挣扎反抗,永远的答复都是,这是为你好!”
元帅则站在一旁沉默良久,终于深深叹了口气。他的目光微微闪动,眼神中满是苍凉与复杂。他是沙场上的铁血之人,见惯生死冷暖。
但此刻,他的叹息中却充满了无言的沉痛,既觉得辜负妻子的嘱托,又觉得没有爱护儿子半分,都不知道他这些年经历了多少苦楚。
“您的兄长也是这般待你的,他是不可能让你嫁一个毫无出生靠战功摸爬滚打上来的参将,哪怕那人待你至诚至信,你兄长也觉得你日后定会后悔,他觉得你现在是个开心得不得了的丧夫丧子的寡妇。因为你是位高权重的一品诰命夫人!而他是被权势早已迷晕了眼的疯子!”茉云冷凌的指着柳大人望向华夫人说道。
“对,他当年也是这么对我的!他都是为我好,他都是为别人好,其实他就是为了他自己!”华夫人言语中满是痛苦与怨愤,眼神游离,神情近乎疯癫,仿佛沉浸在过往的绝望中不能自拔,“为了你所谓的家国荣光,为了所谓的争口气,将我抛入这无情的漩涡中,从未顾及我的生死与悲苦!”
“家国荣光?你太给他脸上贴金了,他眼中只有家族荣耀,何曾有国,若他眼中有国,他怎可能意图蒙蔽众人?”茉云的眼神又透出了狠戾冷冷的望向柳大人笑了,“当年处死武林的林盟主,明明是刑部结的案,为何不是交由圣上勾决,而是一道圣旨突然赐死的林盟主,他将圣上至于何地?大将军看到旨意又会如何想?”
关太傅此时都冷冷的倒抽了口气,没想到这孩子此时这般狠辣,这简直是将柳大人推入万丈深渊,剑指柳大人蒙蔽圣上,利用圣上之威除掉正啸身边他想除之人,造成了圣上与正啸、卢家心里多年的隔阂,这可是于圣上而言的天大的大忌!
“还有那些对大将军的言行的规劝,您总要加一句有违圣意,可那真是圣意吗?”
茉云字字句句皆带锋芒地直冲柳大人,豆大的冷汗从他额头渗出,他微微张口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被这一句句逼问的重锤,砸得毫无招架之力,面对众人逐渐向他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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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不信任之神情,他愈发绝望。
见他迟迟不答,茉云冷笑一声,声音愈发凌厉的逼问“柳大人,你口口声声忠于朝廷,忠于圣上……”
“够了!”此时一声低沉的呼喊骤然响起,“欲加之罪,若无实证,不要妄言!”
茉云的逼问顷刻被打断了,她晃过神来,看了过去,说话的是正啸。
正啸双眉紧皱,目光沉重地看向茉云,语气中带着无尽的复杂情感,示意她不要再说了。而这一声呼喊如洪钟般打破了大殿此刻的氛围。
茉云则一脸不服气的抽回了目光,圣上则看向正啸和茉云的神情,微妙的轻轻扬起了眉尾。
“为何不要再说,长辈都说你是这世上最勇敢的孩子,怎得如今也都不敢面对了?”顿时华夫人瞪向正啸,声音尖锐而颤抖,带着一种刺骨的凄厉。
正啸深吸一口气望向自己的三姨,自幼自己便知她心性不如外人说的那般温和善意,但终究亦是个克己端庄的女子,可没想到她被这苦痛的一生,逼迫到如此癫狂之地步。
华夫人突然抬头向天抱着头,发出最后一声凄厉的怒吼,仿佛将积年累月的怨恨和痛苦一并倾泻而出。她如同被什么驱使一般,目光冷冷扫视着殿上之人,最后眼神又定在柳大人身上,露出一抹决绝的冷笑。
就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华夫人猛然朝大殿的柱子奔去,步伐坚定而无一丝迟疑,眼中透着不顾一切的决绝。她的衣袖在奔跑中飞扬而起,宛如飞蛾扑火般,带着无尽的悲怆与绝望,直直地撞向柳大人身旁那冷硬的柱子,此时正啸飞身而起要拦,却已来不及了……
“砰——”一声闷响,她的身影停滞,整个殿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华夫人缓缓滑倒在柱前,鲜血从额头渗出,沿着苍白的面庞缓缓流下,染红了她的锦衣华服,也染红了她曾经的尊贵与荣耀。
“三姨!”正啸不顾一切的去扶她,而她的眼眸在渐渐失去神采。
元帅亦不顾一切的冲上前喊道:“三妹,您这又是何苦呢?”
华夫人的眼神已经开始半闭却仍然透着怨愤,唇边微微颤动,不知呢喃着什么,好似无声的诅咒。
茉云忽然轻轻走到了华夫人身边,深吸一口气淡淡的说道:“华夫人,并非淮南皓月冷千山,冥冥归去无人管,是你想错了……”
当她闭上眼的瞬间,她听到了这首诗顿时拼尽最后的力气睁开了眼睛,望向了茉云。这是她嫁人前,用笔写在闺房案上的诗!
“千山……是他取的名字!”茉云满脸带着不情愿的指了指千山,“其实他一直都还在!”
华夫人望向正啸身边的千山怔了半刻,一刹那,好似有一道熟悉而温柔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似一缕微风,带着她记忆深处最柔软的温暖。
“属下愿化作山峦,为三小姐遮风挡雨,护您一世无忧……”这是他曾经的许诺,他的声音是这般的粗犷却真挚,却在此刻穿透了所有痛苦的屏障,又一次直抵她的内心。
“您也不是,从未曾被人在意过!”茉云看向她皱眉叹息的说道。
华夫人嘴角忽然轻轻荡起一丝解脱,她从腰间用尽最后的力气取出了一个香囊将它放在正啸的手上:“啸儿,帮我……把这些……留给……他的一双侄儿,还有记住三姨的话……永远不要……让他们控制……你的一切,特别是你的心……”
最终华夫人的手沉沉落在了石板上,所有的怨恨直到最后一刻,好似才得到了一分释然。
柳大人踉跄地向前一步,扑倒在她身旁,他颤抖的手伸向她的额头,鲜血染红了他的指尖,也染红了他的眼。往日的威严与高高在上顷刻不复存在!
殿内众人无不震惊,皆目光呆滞地看着她倒下的身影,那抹曾经的高贵此刻成了永恒的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