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余晚晚捂住嘴的宴寻并未生气。
他压根没打算将他与余晚晚二人之间的小秘密,说予他人听。
事情的轻重,该或不该,他理得清。
方才他对沈之礼说“师兄知道晚晚为何身子不适么?”,不过就是想看余晚晚会有多慌张罢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余晚晚急得跳脚了,紧紧捂住了他的嘴巴。
不知为何,他竟然挺喜欢看余晚晚窘迫的模样。
应该是她什么模样,他都喜欢。
除去她在意沈之礼的模样。
宴寻将余晚晚捂着他嘴巴的手掰开,轻而易举。
“你急什么?”宴寻微不可查地笑了,尔后他捏起面前的茶杯,悠然地喝了一口茶。
好像自始至终,跳脚与心虚的,只有余晚晚一人。
行,她斗不过这只狐狸。
余晚晚认栽了。
她也闭了嘴巴,老老实实地喝起了茶。
但她很快又张开了嘴巴。
“这样口感甘醇的香茶,若是有点心搭配那就更好了。”
如烟闻之,一脸“我懂你”地笑着,尔后边起身边道:“稍等~”
余晚晚只是随口说一说,如烟这是真的要去拿点心?
在余晚晚惊讶的目光中,如烟曼妙的身姿,已经隐入那扇神秘的屏风后面了。
余晚晚只是眨了几下眼睛的功夫,如烟便从那扇屏风边绕出来了,她的手中还多了两个白瓷的小碟子,里头盛放着小点心。
她盈盈笑着,将一个托盘放到余晚晚与宴寻中间,另一个托盘放到汪明珠与沈之礼中间。
“请慢用。”
“如烟姑娘实在是太客气了。”
沈之礼与汪明珠还在跟如烟姑娘礼貌地说着客套话,余晚晚已经双眼发直地盯着面前那盘点心了。
各色玲珑剔透的小点心,仅仅看着就令人垂涎三尺。
余晚晚吃着小点心,在心中暗暗发誓,等她去了隐山阁,一定会帮如烟绑了她的心上人送给她。
如烟,这么国色天香、婀娜多姿、善解人意的女子。
余晚晚帮定她了。
窗外团团绿叶与花枝轻晃,轻纱般的云雾缭绕在其中,余晚晚赏着景色,享用着茶点,已将诸如“深海恐惧”,“失身少女”这类的词逐出了脑海。
此刻她就是一个快乐的小神仙。
轻松片刻后,沈之礼问如烟:“如烟姑娘,我还有一事不明白。”
如烟姑娘抬眸,她搁在茶几上的手腕,带动指尖慵懒一挥:“问吧~”
沈之礼道:“大庆那一日,我们要去海底将海妖本体除掉,而海妖吐出的灵珠却是往海面上升的,海面上与浅海区夺灵珠的人应该不少,如此……我们怎么夺到灵珠呢?”
沈之礼始终惦记着灵珠,倒不是为了私欲。
只因为楹海灵珠能救宁州百姓的生命,他与汪明珠都是真正意义上慈悲的收妖人。
这便是正派主角所散发出的爱的光辉。
反观宴寻和余晚晚。
一个心中反复回味着昨夜的种种。
一个只顾着鼓着腮帮子吃点心。
如烟那儿,她面对沈之礼提出的谁去取灵珠这个问题,笑得身子轻颤了起来。
这二人不愧是李漫山的弟子,时时刻刻不忘此行的使命。
他也这样,为了完成他所坚持的那些东西,其余的什么都可以抛在脑后。
如烟兀自轻笑了一阵后,以手背掩了掩鼻尖,随后她将手放下,眼中还漾着一片笑。
“你们四人当中,二人去给海妖造梦,二人去取海妖的性命,至于谁去去灵珠……”
她颤着身子笑了几下:“不是还有我么?”
如烟姑娘看似只是个柔艳的女子,但他们心中有掂量,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她拥有那间挂满画的屋子,可供她随意穿梭。
她还负责记载居住在楹海城的这些精怪,他们的样貌、习性。
唯独没有记载这些精怪从何而来,犯了什么事。
因为这些都在她的脑袋里。
“原来如此。”汪明珠道:“我们此行是替如烟姑娘解决掉海妖,而如烟姑娘替我们取灵珠。”
如烟姑娘缓缓点头,心情似乎愉悦了起来:“这样,我们的问题都能解决了。”
“对了。”如烟姑娘想起什么似的,“你们商量一下,哪两个去梦境中吸引海妖的注意力,哪两个趁机将海妖处理掉。”
宴寻这个一直置身事外的人,这时候终于参与进来了,他淡淡道:“靠近海妖很危险,我去吧。”
比起汪明珠和沈之礼两个不忍动杀心的人,他下手绝对要干脆利落很多。
余晚晚怂兮兮地举手:“我没能力杀海妖,不被海妖秒杀就不错了,我还是去海妖梦里演戏给她看吧。”
两个人做了截然不同的选择。
沈之礼环视在座各位:“既然这样,便由宴寻和珠儿除海妖,我与晚晚入海妖的梦境。”
等等,入海妖的梦境,不就是要演成亲的戏码给海妖看么?
沈之礼和余晚晚一起?
就算是演戏也不行。
宴寻立马改了主意:“我与晚晚入海妖的梦境吧。”
方才说要去除海妖的人是他,如今说要和余晚晚一起演戏的也是他。
但他管不了那么多,他不能让余晚晚与沈之礼演一对鸳鸯。
面对宴寻的抉择,余晚晚在心中窃笑。
沈之礼温柔笑道:“也好,那便由我与珠儿去除海妖,宴寻与晚晚在梦境中吸引住海妖。”
几人达成一致后,便从如烟这儿起身告辞了。
第二日夜,余晚晚悠然卧于床榻之上,撑着脑袋看她的新话本子。
睡眼朦胧之际,她合了手中话本子,翻身睡去。
感觉并未睡下多久,意识的模糊之中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尔后汪明珠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晚晚,有紧急任务。”
余晚晚的意识被唤回,她撑着眼皮从床上爬起来,去给汪明珠开门:“珠儿姐,怎么了?”
汪明珠神色显然比平日里严肃许多:“我们接到师尊传来的紧急任务,现在就要出发。”
啥?
余晚晚慢吞吞地挠着脑袋,一头雾水。
隔壁也有说话声音传来,是沈之礼在紧急通知宴寻。
发生什么事了?
余晚晚来不及细想,穿好衣裳跟着他们一同聚集在沈之礼的屋内,尔后一同去了如烟姑娘那儿。
“哎唷……”如烟姑娘替他们开门之时,还懒懒地打了一个小哈欠,“托李漫山那个死鬼的福,我的美容觉都泡汤了……”
沈之礼与汪明珠面面相觑,尔后看向如烟:“实在抱歉如烟姑娘,我们多有打扰,还请担待。”
如烟姑娘看起来比平日里更慵懒,她柔弱无骨手臂轻轻一摆:“进来吧……”
几人跟在如烟身后,走到屋子里的一幅空白画卷面前。
“既然李漫山有求于我,这次便由我破例送你们过去……”如烟懒懒挑眉,扭头看向他们:“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汪明珠与沈之礼干脆利落。
宴寻一副提不起兴致的模样,连嘴巴都没张一下。
余晚晚么……
她整个人的节奏延迟,待汪明珠与沈之礼说完之后,她才拖长了尾音,懒懒跟上一句:“准备……好了……”
沈之礼:“……”
汪明珠:“……”
宴寻:“……”
三双眼睛齐齐向她扫射而来,余晚晚顿时强行被清醒:“准备好了!”
如烟指了指挂在墙边的那幅空白画:“闭上眼睛,朝着里面走去,我会将你们送到李漫山交代的地方。”
沈之礼与汪明珠毫不犹豫地向画中走去了。
余晚晚有些慌张,她上前一步,拉住了宴寻的手,和他一起走了进去。
书里没写这个情节啊,他们待在楹海城,一直到取完灵珠才离开。
难道这是系统对她扰乱剧情的惩罚吗?
原本一切还算顺利,现在又来哪一出?
面对未知,余晚晚很难不心慌。
踏进空白画中,迎面而来的亦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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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铺天盖地的空白,仿若这世间什么都不存在了,只剩下一片无尽的空白。
感觉快要与这片空白融为一体的时候,周身密不透风的白光消退,眼前的场景越来越清晰。
白光散尽,四人警惕地环顾四周,他们已经立在了一条小巷中。
灯火幽微,婴儿的啼哭声忽远忽近,此起彼伏。
余晚晚抱住宴寻的手臂,缩头缩恼的模样。
“往前走。”沈之礼打头阵,寻着那哭声的方向走去。
几人的脚步极轻,在昏暗狭窄的小巷内前行。
待靠近那婴儿的啼哭声的时候,那声音不见了,再次传来之时,又遥遥在他们身后回响。
汪明珠轻声道:“这声音有古怪,多半是妖物的哭声。”
沈之礼点头:“看样子,我们光凭脚步,是追不上这声音的。”
四人背靠着背围成一圈,仔细观察着四周,并未察觉有什么异样。
只不过是寻常夜里的寻常小镇,巷内昏暗,天上挂着一轮圆月。
汪明珠忽然间眉头一皱:“十五之夜已过好几日,为何今夜,此处的月亮是圆的?”
总之此处不同寻常,否则也不会要他们紧急赶来了。
目前的问题是,虽然紧急,却找不到突破口。
就算察觉到那忽远忽近的哭声不正常,天上的月亮也不正常,那又如何呢?
沈之礼道:“我们不要追着那哭声走,这极有可能是圈套。”
按照以往的经验来说,确实是如此。
这婴儿的啼哭声变换位置的速度十分快,若要追着它四处奔走,恐怕只会消耗自身的体力。
等体力耗尽再走出去,自身的实力就被大大削弱了。
“那我们怎么办啊?”余晚晚小声问道。
既然是紧急任务,总不能一直待在这条小巷子里耗时间吧。
论收妖,余晚晚的经验自然远远比不上其余三位,纵然有一些稀奇古怪的猜测,她也不敢乱指挥,怕误了事。
“继续往前走,走出这条巷子。”沈之礼平日里温柔缓慢的语速已经不见了。
就怕又是鬼打墙,被困在里面走不出去。
无论如何,总要去碰壁,去尝试。
四人背靠着背,一边警惕着四周的变动,一边加快脚步往前走。
好在顺利走出了小巷,没有被困在里面。
拐出小巷,展现在眼前的是一片居住区,房屋低平,家家户户的屋子都建得几乎没有区别。
白色的墙,黛色的瓦,冷色调的月光照在上面,地面枯叶卷卷堆起。
每户人家的门口都挂着两个灯笼,却不是红色,而是白色的。
就连门上的对联也是白色。
几人就近走到一户人家的门前,借着冷调的月光,仔细阅读那挽联上的字。
“思儿奔梦离家去,念子成仙入梦来。”
沈之礼眉头蹙起,深觉不妙。
几人又走向隔壁那一户人家。
门上写的是:“天赐娇儿伴父母,化为金童守观音。”
所有人的面色皆不妙了起来。
余晚晚感觉四周的气温都低了下来,她缩着脖子,紧紧抱住宴寻的一条手臂。
她说话的声音又小又轻,却听得格外清楚:“这这这哪是什么对联,这分明是……挽联……”
说出最后两个字的时候,余晚晚浑身发凉地抖了一抖。
这个地方,每户人家门上贴的都是挽联,观其内容,是写给夭折的孩子的。
忽远忽近的婴儿啼哭声依旧没有消散,在四周的空气中盘旋。
如此一来,是否就能将问题所在,锁定在孩童的身上?
“你们在这儿等我,我进去看看。”沈之礼神情严肃,桃花目中已不含一丝笑意。
汪明珠对沈之礼道:“我和你一起进去。”
“也好。”沈之礼点头。
二人就选定眼前的这户人家,利用轻功翻了进去。
外面只剩下余晚晚和宴寻二人。
四周阴风阵阵,却不是从顶上吹来,而是贴着地面而来,吹得脚踝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