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凡把笔记放进了包里,对老人说:“现在该称呼你艾先生了!“顿了顿,接着说:”艾先生,你不要留在这里了,回你亲人身边去,我明天就去找你,你安心等我。”云清一听到‘艾先生’楞了一下。疑惑又加深了一层,她看看明凡又看看老人。
老人似乎一脸不安,迟迟疑疑不回答明凡。
明凡说:“放心吧,没事的,回去吧。”
老人若有所思,突然两眼发光,坚定地看着明凡点了点头,一声不发快步走下山去。
明凡和云清接着也下山去了。两人开车回旅店,全程明凡开着车都没有再说话,直到旅店门口下了车他才开口说:“云小姐,你留在旅店,我出去办点事。”
云清明明听见他说明天去帮老人做什么事情的,怎么要撇下自己呢?心想:这家伙肯定是发现什么重大新闻,要自己一个人独吞。
云清哼了声说:“哼!我一个人留在旅店干嘛?好让你去抢我的新闻啊?”
明凡楞了一下,然后说:“不是,新闻什么的,你发现什么都可以写,我绝对不会写关于这几天的任何事,你请放心。”
云清心想:鬼才信你个狡诈的臭男人。连忙说道:“不行,你去找艾老伯,我也要去。”
明凡皱了一下眉头,没有回话。
云清接着不依不饶地道:“还有,你身上的笔记,有一半是我的,你还我。”说完伸手向明凡要笔记。
明凡没有伸手到包里拿,他似乎有点为难,就说道:“我是认真的,这事对你来说不是好事,你处理不了。”
云清马上不高兴了,鼓着腮道:“什么?我处理不了?意思是你能处理,我就不能处理啦?”
明凡点点头说道:“确实如此。”
云清听到这话,气得几乎要骂街,指着明凡:“你……你这什么意思?我好心好意把笔记给你,你一句我处理不了就打发我?想得美!你快把笔记还我,另外一半我这几天一直在找,你也一同给我!”说完就伸手要到明凡包里抢。
明凡挡开她说:“事后我会把笔记给你,等我明晚回来……”
云清看拗不过,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啊……抢劫啊!有人抢东西啊……来人啊!这人抢我的东西啊。”
明凡没有理会,但是附近的人却都聚过来七嘴八舌围着两人说话。
有人抱打不平说道:“一大男人欺负小姑娘?在我们镇子里捣乱,太不像话了!”然后边上不少人跟着起哄。
明凡依然没有理会,对着云清说:“起来,丢人不?”
云清继续撒泼说:“你抢我东西都不丢人,我哪丢人了?”
旁边又有人起哄:“报警吧。”大伙也随声附和。
明凡怕事件拖延久了会变得麻烦,想想笔记也不是非要拿着,于是伸手从包里拿出笔记递给云清说:“看是可以,你要答应我现在开始到我回来,你都不准离开这里。还有,看完之后给我,这不是开玩笑的,我现在出去一下。”
云清一下蹦起来,笑嘻嘻地接过笔记说:“好的,明凡大哥。”
众人一看两人是认识的,以为只是小情侣闹情绪,就一哄而散了。
明凡再次叮嘱云清等他回来,才转身离开了。
云清也不管这么多拿着笔记快步跑回房间,迫不及待翻开那本泛黄笔记的另外一半开始读:
…………
武平回到艾家村找到艾三,问艾三那天接警的警官所在派出所,然后就驱车离开村子找到片区的派出所。
进门之后武平说明来意,是找关于艾家村发现尸体的负责警官的。
从负责警官那里求了好久,武平才得到让他心惊的信息:
艾盛业夫妻遇害前见过三人,其中两个是村里邻居,以排除作案可能,另外一个竟然是艾雪的高中同学,名叫刘国豪。而这个刘国豪也在艾盛业夫妇遇害后不久,被发现溺亡在隔壁镇的一处水域。而刘国豪虽有嫌疑,但是并未查到动机和其他相关信息。
武平听取这些信息好,心惊是因为,那个刘国豪的信息,和岑婆的话对上了!这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武平一一记下警官的话。
之后武平离开派出所,直奔岑婆家。武平这一来回用了大半天时间,到岑婆家时候,天已经开始暗下来。走到门口,武平敲门喊到:“岑婆、小雪我回来了。”但是,敲了几次下,里面却没有反应!武平又用力敲了几下,里面依然半声回应都没有,武平焦急起来,他围着屋子来回转了一圈,四周连一个烟囱口的没有,完全不知道里面有人没人?
武平回到门口又使劲拍了一会儿,依然没有回音。不禁焦急万分,他也不顾这么多了,拿起一块大石头轻轻往屋顶上一甩,丢到屋顶上‘砰’一声,屋里却依然没有任何动静。武平四周看了看,手脚并用爬上了屋顶,他先爬到屋顶那两块透明瓦上面,探头看下去。虽然还是有点昏暗模糊,但是还是勉强能看见屋内情况。
一看之下,不禁吓了一大跳,只见屋子里面比早上进去时候,看上去乱了一些,还有个柜子倒在地上。武平再四周查看,发现之前坐的长椅边上隐约有一个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武平不想这么多,拿起刚才丢上来的石块,爬到离那个人影最远的屋角,用石块在屋顶的瓦片上敲出一个洞,然后用手把口子扩阔。他弄得很小心翼翼,不敢着急,怕弄塌了屋顶,危及到下面的人。
终于揭开一个能钻进去的洞,武平连忙爬进去,双手抓住屋顶的木梁,一点一点爬进去。一落地马上跑近一看,地上躺着的是艾冰。武云抱起她,到处查看了一下,没发现有受伤的痕迹。
武平轻摇一下喊着:“小冰!小冰!”
艾冰双目紧闭没有反应,武平摸摸她脖子,皮肤有点冰凉,幸好还有微弱的呼吸。武平把艾冰放平躺好,随即四周张望,再到处仔仔细细地翻了一下,确定屋子里面只有艾冰一个人,这里也没找到什么暗格之类的。
武平焦躁不安起来,他对着房间四面墙壁大声喊:“小雪,岑婆,小雪,你们在吗?”
屋子只有自己的声响,竖起耳朵,什么都听不到。
武平走回艾冰身边,发现她的脸显得有些苍白,连忙先抱起她,走到门口,门栓竟然是在里面反插着的!这种事情他也想不出什么,只能抱着艾冰打开门走出去。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心想当下先安顿好艾冰,等她醒了再问下发生什么事。
一路小跑把艾冰抱回到车里,驱车就奔镇里面的医院而去。医生这次也没有明确查出昏迷的原因,还暂时不能确定什么时候可以醒来。
在医院安顿好艾冰,武平对艾雪的情况心急如焚,联系了警察,然后一同摸着黑匆忙回到岑婆家几乎把整间屋子都翻遍了,也没找到任何线索。甚至没有找到岑婆曾经在这里住过的痕迹,那就像一间荒废的老房子,一直没人住一样。
随后回到艾家村艾雪家里,同样找不见人,去拍开了艾三的门。艾三开门看见武平的神情,显得一脸惊愕。武平问艾三是否看见艾雪或者岑婆。艾三说,离开岑婆那里之后,就没有再见过她们。他对于岑婆也是知之甚微,据说许多年前就在村子附近住,但是在外面见过她的人又极少。偶尔出现也是做做法事之类的,她住的地方也是岑婆之前告诉他具体位置的。而且那时还特意吩咐过艾三,她不喜欢被人打扰,没什么事情不要找她之类的。
折腾一天,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警察也收队撤退了。剩下武平一人气急败坏地,独自奔到岑婆家附近的房子、山丘再重新找了一遍,还是什么也没找到!
一下子,心里几近崩溃!武云非常懊恼,开着车子疯了一样到处转,希望能被上天眷顾,碰到艾雪下落的线索。可这种事哪有什么可能性,他两三天都在车上饿了吃干粮,累死睡车里,在大小公路上随意行驶,其实也就在方圆数十公里范围内瞎转两三天而已。一直开到来一个叫陆云庄的陌生村子,车子没油了!
最近这些天的事让他又焦急又伤心,迷迷糊糊下车走进了村子,想找人帮忙。村子不小,人却没几个,武云穿过村子走进了一片竹林,迷茫地看着眼前的茫茫竹海,似乎上天在暗示他已经无路可走。武平跪在地上放声痛哭,良久,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武平猛然回头一看,见到一个脏兮兮的老人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那个老人浑身上下都邋遢不堪,已经看不出真实年龄,但从那头白发看,肯定是个老人家了。他此时也在观察着武平。
武平擦拭一下站起来,即使再难也不能在陌生人面前那么不堪一击,于是正要向村外走去。
那个老人用手拨开遮着脸上的头发,双眼定定地看着走向自己的武平,武平没有理会他,径直前行。老人突然举起颤抖的双手,喉咙“呃……呃……”地怪叫着似乎要抱武平。
武平很愕然,再次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老人,侧身让开问:“老伯,你干什么……?”
老人似乎没有听见,对着武平咧嘴笑着,笑得有点恐怖怪异。武平不以为然又再问了一次。老人这次好像听到武平说什么了,举起手指一下自己喉咙,又指指自己耳朵,然后“呃……呃……”地摆摆手,似乎向武平示意自己是聋哑人。
武平的防备心马上消减一点,但是他现在没有心思同情人,于是,他向老人做了个手势示意自己要走了。
老人连忙过来拦住他,然后用脚拔开地上的石头竹叶,露出小块平整的泥地,捡起边上一根枯枝在地上写了两个字。
武平一看大惊失色,地上赫然写着‘艾雪’两个字。武平一手揪住老人衣领瞪着眼睛问:“你把小雪藏在哪里?你到底想要什么?你是什么人?!”说完挥拳就要打下去!
但是看见老人一脸茫然无辜的样子,武平拳头举起又放了下去。老人眼睛盯着武平,忽然脸上表情有些惊变,显得有些恐惧和慌乱。老人摆了几个手势,快速用脚把地上艾雪的名字擦掉,以较快的速度写:你们是发生什么了?
武平又是一愕:这个老人难道是认识自己和艾雪,其实并没有恶意?
武平也学老人擦掉地上的字,写上:你是谁?
老人似乎有些着急,他连忙拉着武平跟他走。
武平也不知道该不该跟去,但又觉得说不定能获得艾雪的信息,于是就跟着走去。
老人带着武平来人竹林边上一间破旧的大屋前面,然后走进屋子拿出一盏煤油灯,把灯芯拉亮,在一个天井位置老人招呼武平坐在一块石头上。
老人手上多了一本微微发黄的笔记本。和两支用胶布包扎得整整齐齐的笔,胶布已经被手抓得发黄,似乎用了有些日子了。
老人用手指了指自己,然后在封面写了三个大字:艾向平。
这名字让武平一愣神:也姓艾?武平马上意识到自己猜测可能是对的,这个老人却是认识自己和艾雪,只是他没认出对方。
老人看武平思考的神情,在他眼前晃晃手,然后示意武平继续看。随后翻转了笔记本最后一页,在上面写:告诉我发生什么。你直接说,我会唇语。
武平此时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而眼前这个貌似疯癫的老人,说不定能帮到自己!即使帮不了自己,他也想找个宣泄最近这段时间的郁结烦闷,于是他就没有任何保留,一五一十从发现妻子晚上做怪梦开始慢慢细说了整件事情。
……
看到这里云清转笔记底部翻开了几页,果然看见其中一页上面写着那行字。然后又翻转过来继续看。再翻看后面,内容变成了第一人称来记录,内容写着:
我听完武平的每个细节,听到后来他们遇见岑婆,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都是自己作的孽。害了自己的家人,害了哥哥、嫂子!眼前的侄女婿我见过他,他却不会认得我,他和小雪结婚我有偷偷到场远远地看过,但我不敢相认!我知道自己是一个不祥人,会给他们带来不幸,甚至哥哥忘记我这个离开家里几十年的弟弟了。遇见武平,我一眼就认出他来。想不到哥哥一家竟然也被害了,我该如何才能帮助他们呢?纵然知道原因,我却无能为力!想起了几十年前的事,又想起过去这些年遭受的痛苦,还有那个可怕的恶魔,弄死我们这些普通人,跟踩死蚂蚁一样轻易,我又能怎么办?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我要去找那个恶魔,跟它拼命。
她是怪物!是真实活在人世间的恶魔,她似乎无所不能,碾死我们就跟我们弄死虫子一样。她的手会变成利刃,她的头发会变成钢针,还能像八爪鱼一样伸出去随意卷起其他人,她的脚会变成树木。她太可怕了,为什么神明没有降临收服她。
……
云清看到这里感觉到了不可思议‘魔鬼,怪物……?‘还有后面写的那些是真的吗?世界上真有这样的事情?
抱着疑惑,云清继续翻看着,却发现后面已经没有再写东西,再往后面翻开都是空白没内容的了,在靠后的其中一页,云清又看见写着:这事说来话长,我回村里找小雪,你回去照顾着小冰,等我消息。
依然是艾向平的字迹。
之后,云清又翻了一遍还是没有再找到更多的内容。
云清心里还有一个困惑,这艾向平应该就是在山神庙见到的老人,但是根据笔记所说,他应该回艾家村?后来结果这样了呢?为什么还在自己村子后山看见他呢?他回去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云清百思不得其解,一股强烈的热潮涌现心头,那感觉像无数蚂蚁在心脏爬,而且所有的蚂蚁都开口还对她问着同一句话‘后来怎样了?’
此时此刻的云清一分钟也待不住了!她决定再回艾家村看看。艾向平今天也回去了的,不过应该还没到村子里,他这次是否真的回去了?笔记写的到底是疯疯癫癫的艾向平胡乱捏造的故事还是确有其事呢?如果是真的,那这个世界估计都要被颠覆了!
云清再也按压不住心头沸腾的好奇心,三步迈成两步跑到楼下,她决定在明凡发现之前赶去艾家村看个究竟。
明凡没有开车离开。云清心想:这臭家伙到底去哪里了?车也不开,走路去比较快麽?今天看来,这个明凡身上也有不少‘疑难杂症’!
云清催动油门,飞快开向艾家村。
虽然笔记里的怪事有些惊世核俗,但云清天生就是个好事分子,为了解开谜底,她根本什么都不怕,只有一股求知的源动力催动她勇往直前!
车子很快再次来到了艾家村,云清提起背包就往村子里面走去。但是她不知道艾向平的和艾雪的家在哪里,不过村子不大,转两圈肯定能发现点什么!于是她在村子的巷子里打着手电筒左穿右插,挨家挨户看看。村子已经没有几家屋里是亮着灯的了。
转了良久,云清发现村中间一条给她一种十分不协调感觉的巷子。在巷口往里看,冷深深,附件几条巷子都没有一家的灯是亮着的!云清举起手电筒往里面照了照。
顺着手电的亮光,往巷子里面观察一下,看见巷子的地面明显积成厚厚的泥灰,这里好像很久没人走过了。而且靠近巷子中间的一户人家门口,竟然堆放着很多奇怪的东西,烧不透彻的纸人、大张的黄色符纸、奇奇怪怪的大石头、还有各种石像等等!此时的云清被一股异常强大的求知欲牵引着!
她从心底就不希望这个自己得之不易的新闻被明凡抢先拿到,她肯定这未知的黑暗中隐藏了某个不得了的真相!而云清十分渴望亲自揭开这个真相的神秘面纱。在迈开步子之前,脑海里忽然回荡明凡说自己处理不了的话,稍微楞了一下,但是马上又被明凡是个混蛋的主观思维掩盖了那份警惕。
慢慢走进这条诡异的真相之巷,一边走一边左右探听,扶着墙手却在不自觉地发抖。来到巷子中的堆着东西的那户门口,看见门前放着一堆堆的香烛纸钱等等拜祭品之类的东西,大门上也贴满了各种符咒。两个门环穿着一条大铁链,铁链上挂着一个大大的锁,云清也被面前这诡异的景象吓了一跳。好奇宝宝的脑海里这是闪过一个念头:这难道就是笔记里面写的艾雪她们家!
似乎已经进入真相的半步范围,云清的脚踏更加预制不住要迈开,把恐惧狠狠镇压住!她鼓起勇气走近要一探究竟!
走近门口用手摸了一下挂在门上的铁链,铁链发出沙哑的金属摩擦声。锁头也不知道挂了多久,整个都被铁锈包裹着,和大铁链都锈蚀得连在一起了。云清鼓起勇气伸手推了一下门。‘哐当’一声门板撞击夹集着铁链碰撞声,却透漏着一股阴深和无法鸣状的压迫感。
云清的胆子此时被冷汗堆得肥到了极点,她从四周找了找,找到一块称手的黑色石头,对着锁头用力敲了两下!在这寂静的黑夜,本来这刺耳的金属打击声异常刺耳,甚至云清自己都感觉心脏跳得快要吐出喉咙来了,附近有人应该都能听见。但是,云清又敲了几下,竟然半个来阻止的人都没有!一边敲还不时看看四周,那漆黑中的画面,远远看去要多诡异有过诡异!
终于……‘哐咚’一声。门锁被云清好不容易地敲开了。
四周又鬼鬼祟祟地看看,依然没人出现的迹象。她也是纳闷,来个人壮壮胆也好呀。既然这样了,只能一条路走下去了,她紧握着现时唯一能让她壮壮胆的手电,小心翼翼地推开木门走进屋内,地上同样满是纸钱和灰尘碎颗粒物,屋檐、墙檐四周布满蜘蛛网,看样子有些时间没人来过了。地上依稀还能看见撒了好多小颗粒物。房子的结构大致和云清祖屋差不多。
走到大厅门口,一股百臭集陈的怪异味道扑面而来,云清连忙拉起衣角捂住鼻子。这扇门上没有挂着铁链和锁头。云清用手电在门上一顶,这扇门应声打开。一股冷风从后面突然吹过来,扬起屋内不少灰尘,强烈到辣眼的霉旧空气一瞬间拂过她的脸。云清退后两步,等风把气味吹散才继续行动。
气味散了一会儿,云清用手电探照着大厅里面,地面跟大门的境况差不多,四周除了灰尘就是纸钱之类的。里面比屋外的环境还要漆黑得多,云清拿出手机,把手机的电筒功能也打开,一手拿着手电筒,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四处照着,吸口气再鼓鼓胆气,随即犹豫片刻才迈开步跨进门槛,突然屋顶‘嘭……’地响了几下,云清被吓了一大跳,一步跳到大厅门外,用手电照向屋顶,看见是几只蝙蝠被警觉飞了出来,飞出天井,消失在夜空中。
云清扇扇头上的落灰,定了定神,又走进大厅里。看见里面除了门口进来这个方向,其他三面墙都各有一个紧闭的门口。云清已经感觉手心的汗水把手电和手机都弄湿了。换了换手在身上随意擦了一下手汗,继续四周查看。
云清四处打量的时候,突然!耳边隐约响起一把女人的哭喊声:“救救我的……哥,救救……!”
声音隐隐约约,声量很小很小,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又像是在身边不远处响起,时而连绵时而断续,慢慢竟觉得声音从四面八方传过来:“救救我啊……的……哥啊……哥啊……!”
这次的声音更清晰,云清浑身一个激灵,差点没有吓晕过去。头发一根根倒竖而起,两脚一软差点坐倒在地上,她再大的胆子这时候也惊恐万分了。她颤抖着以极低的声量喊:“谁?是……谁?”那个声音竟然像呼应般停住了。
云清又喊:“别……别装……装……那啥的!出……出……出来,我不不不……不怕你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两条腿已经像装了振动马达一样,抖得几乎站不直。她心里有点后悔了,后悔自己胆子这么肥。突然前所未有地思念明凡在自己身后的日子。
静了一会,那个声音又响起:“谁啊……?放我出去,救救……哥……。快……放我出去……”
这次云清绝对相信自己没听错,一下发软坐在地上,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连滚带爬向门口逃去。就在她扑出大厅门口的时候,迎面一个黑影跟她撞了个正着。云清吓得失声尖叫:“啊…………”然后掩脸挥动着手电筒。那个黑影被撞得倒在地上:“呃……呃……”地发着怪叫。云清继续挥着手电筒喊:“别过来,我不怕你,我不怕你,南无阿弥陀佛,退散退散……”
突然感觉手电被一手抓住,云清用力想夺回来,可是对方力气比她大,她完全抢不动。又吓得倒爬两步,对方还是:“呃……呃……”叫着。云清这时听清楚了声音,稍微冷静下来,睁开眼看着前面这个黑影,对方握着她的手电往边上移开。
云清这才看清楚对方,发现竟然幸运的,只是白天在山神庙看见的那位艾老伯。此时他身上还穿着明凡给他的外套。云清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拉住艾老伯吓得“呜呜……”哭起来。
艾老伯轻轻拍拍她肩膀,然后从大衣里面摸索了一下,拿出一本新的笔记本和一支笔,云清回过神来,看着艾老伯在笔记本上面写:姑娘你怎么在这里,明先生呢?
云清拿过笔正要写字,她突然停下来,她想验证一件事情,她看着艾老伯,用手指了指自己嘴唇,艾老伯会意地点点头。
然后云清用手电照着自己嘴唇,然后放慢语速说:“您懂唇语吧?”
那位艾老伯点点头,云清确认眼前这位极有可能就是写笔记的那位艾向平。
然后,云清就大概跟艾老伯说了分别后,明凡说去办事,不知道去哪里了,自己不想被他抢了新闻,独自一人过来了。
艾老伯皱了皱眉头,在纸上写:”姑娘,你幸好没受伤,快离开这里。“
云清此时又其他人在身边,已经完全没有恐惧感了,此时却不高兴地说:“艾伯伯,为什么要我离开啊?你却等那个臭……那个明凡?”
艾老伯快速地写道:“这里有危险,你应付不了。”
“什么应付不了?我就不相信明凡能处理的事情,我就不行!”云清很不服气的回道。
“小姑娘不要赌气,这很复杂。”艾老伯继续着急地写道。
“我……我就喜欢复杂的事情,越复杂越有意思。”云清依然不为所动地说道。
艾老伯没有继续写下去,只是露出一脸忧虑带看着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孩!
云清干脆不管,有人在,她胆子已经膨胀成水缸。又跨步走进屋里,艾老伯伸手想拉住,但是她已经进去了。
艾老伯只好拿着手电筒跟着进去。云清拿手机四处照着,走到左边那个门口伸手一推,门应手推开。灰尘‘沙’一下撒了云清一头一脸。云清拍开灰尘,然后用手机四处照着。房间里面就一张脏得吓人的床和一张桌子,没有其他东西。云清探头看了一周,见没什么特别的转身就退回大厅,她嘀咕着:“我要看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吓本姑娘。”
然后又快步走到右边门口,这次她精了,在墙边拿起一根木棍去顶门。一下就推开,灰尘又‘沙’一下落下一片。云清探头进去看,也是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没看到任何可疑的东西。
最后她快步走到对着厅门口的那一扇门前。还是用木棍去顶这扇门。这次却没有顺利推开。再用力,门还是没有动,艾老伯不停“呃……呃……”试图阻止云清。
云清没有理会。也完全没有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记在心上。她试着用手去推门,发现门是锁着的,而且锁得非常牢固,为什么只有这扇门是锁住的?她觉得很可疑,兴致也来了!她一边试图推开门,一边说:“你躲在里面装鬼是吧?本姑娘打开门后,要把你脑袋削成薯片。“
说是这么说,但是云清拉着门把左摇右摇,门硬是打不开。云清连踢带踹,门还是纹丝未动。自己却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歇了一下,她用手机在大厅里四周照着看了一会儿。突然,发现这扇门的下方竟然放着一根手指粗的短铁棍。她马上走过去伸手检,想拿起来撬开那扇门。奇怪的是铁棍竟然像在地上生了根一样拿不起来!?吸了两口大气,又再用力拉了几下,这铁棍跟那扇门一样,完全是坚定不移!
云清看拿不动,站起身子看着铁棍嘟着嘴生闷气。觉得不解气用鞋跟往铁棍踢了一脚,踢在铁棍的其中一头。这一下说来也神奇,听到刚才死活打不开的房间门突然‘咯……吱……’响!那扇原本牢固的门慢慢打开了。
云清先是被吓了一跳,然后拿起手机对着打开的门口照过去,艾老伯也忍不住用手电照过去,门已经完全打开了,但是却没有任何动静!云清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抄起墙边一根木棍,喊一声:”啊……我要打死你个装神弄鬼的……”快步冲进房间,用木棍在里面左右挥动,喊着:“打死你!打死你!”头却扭到一边闭着眼睛!
片刻后,艾老伯走过去按住云清的手,用手电在房间里面到处照了一圈,这间房间比刚才两间大一点。里面没有桌子和床,地上有一些碎木,四周墙壁全是蜘蛛丝,屋顶还自上而下垂满了布碎和绳子,除了这些就没有其他东西了。云清睁开了眼睛,看着空无一物的房间稍微舒了口气。
两人看什么也没有,正要转身出去。突然,云清看见手电光掠过房顶正中的时候,似乎有什么晃动了一下。云清一下抢过手电筒照过去,定眼观察,果然有一件东西在晃动,云清吃了一惊。
认真看,才发现那些绳子、布碎中间吊着一根小丝线。走近看似乎是普通的鱼丝线。云清再往前走,艾老伯也跟着走过去。线下面好像吊着什么东西,离地面有两米多高。云清跳了两下都够不着,她想起了手上的木棍,她举起棍头在丝线上绕了两下,线缠住了木棍。云清用力往下一拉,‘啪’一下丝线应声断开,一个小布包掉到地上,云清弯身捡起来一看,袋口大概刚好能放两个手指头进去这么大。
云清疑惑地看了看艾老伯,随即拉开小布袋。艾老伯却有点凝重地看着袋子里面的东西。云清倒转袋口向下,另外一只手接着。一颗漆黑的珠子滚落到云清手心,反着手电筒的亮光。这珠子晶莹剔透和表面光滑无暇,应该不是玻璃珠之类能做出来的效果,似乎是一颗非常名贵的水晶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