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落迷迷瞪瞪半梦半醒的时候,觉得天色似乎阴暗了许多。
她盯着天花板看了许久,脑子里一时反应不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只记得她答应带阿克苏出门转转,怎么一盏茶的功夫,就失去意识了呢?
桑落揉了揉隐隐作痛地眉心,心头闪过一丝清明——
阿克苏那个小瘪三,绝对有问题!
“阿克苏!你给我死进来!”
有了思路的桑落很快便做出了决断,她依靠在床边,冲着门外影影绰绰的人影大声喊道。
她就不信了,这门外鬼鬼祟祟藏着的,不是西曙国的人才见鬼了。
果然,开门的声音很快响起来,一道熟悉的身影随之飞奔进来,边跑边应着,“来了来了,阿达西你醒了?”
“你个死出,说!是不是你把我给药晕了?”
阿克苏的眼神有些闪躲,“没,没有啊,我怎么可能在你的茶里下药呢?”
就这演技,三岁小孩都骗不过去,也是没谁了。
“我说是茶里有药了吗?你这是不打自招了?”
“不是的,桑落,你听我解释,我没想伤害你,只是想着把你悄悄带到西曙去,这才出此下策。”
“带我回西曙?你经过我同意了吗?我都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我不想去,我要留在这里,你这先斩后奏玩得可以啊,连下药绑架人这种下三滥的把戏都使出来了是吧?”
阿克苏一听更不敢吱声了。
桑落发火,这谁能顶得住?
“说话!下药的时候不是挺能的吗?这时候装什么哑巴?”
看阿克苏不说话那怂样,桑落更是来气,一个大逼兜子就要往脸上招呼。
“说话就说话,但是,咱能不能不要动手?桑落,我好歹也是西曙的少主,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吗?”
“你还知道要脸啊?说什么我是你的阿达西,你就是这么对待我的?”
“那……桑落,你不是也瞒着我了吗?”
“我瞒你什……”
桑落刚想理直气壮地反驳,突然想起,自己的理似乎不直,气也不是那么的壮。
“桑落明明是个姑娘,却一直以小太监的身份与我相处,这难道不是欺骗吗?”
阿克苏下巴一扬,终于在这件事情上占理找回了场子。
“你怎么会知道……你个王八蛋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我保证!我只是叫了随行的嬷嬷确认一下,真的!”
“要是你敢骗我……”
“千真万确!桑落你放心,我阿克苏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在于你的事情上,我无愧于心,也绝无冒犯之意。”
“我是真心把你当做朋友的,我看不惯你在那个破皇宫里面被人欺辱,这才想着把你偷偷带回西曙,我想照顾你,若是你愿意,照顾你一辈子都可以。”
阿克苏这话说得是情真意切,目光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了缱绻之意。
他都想好了。
若是桑落愿意,不管她是男是女,是宫女还是太监,他都愿意以西曙最高的规格娶她为妻,将来,她便是西曙国唯一的王妃。
即便桑落不愿意嫁人也没关系,只要能和桑落在一起,永远地留在西曙,无论是以什么身份相处,他都甘之如饴。
更何况……
他还知道云起有个说法,叫做日久生情。
只要那个满肚子坏水的小皇子不在身边,他有信心,能够用真情感动桑落,让桑落心甘情愿与他长相厮守,永生永世地在一起。
阿克苏预想的很好,甚至连将来孩子名字都起好了,双份,男孩女孩都有。
他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自己有足够的耐心,必有回响。
果然,他抬起头,正对上目光盈盈地注视他许久的桑落,嘴巴张合了几下,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可又觉得时机不恰当一般,犹犹豫豫的,欲语还休。
阿克苏备受鼓舞,他激动地挺了挺胸膛,一脸期待地问道:“桑落,你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
“对,我就是想问你,你什么时候把我送回去啊?”
“不是……”阿克苏一听急眼了,怎么说了半天,桑落还是要回去啊,“那个宫琰辰有什么好的?你为什么,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阿克苏,或许在你的前半生里,事事顺心,生活过得平坦如阳光大道,不曾有过求不得,意难平之事,可是宫琰辰他,从出生起,便是在这样的环境里挣扎求生……”
“人的本性,都是偏心同情弱者的。”
从在冷宫外遇到小皇子,亲眼所见他被人欺凌却不知反抗的那一刻起,桑落就注定了,愿意倾尽能所,帮助宫琰辰摆脱命运纠缠,伫立在旁人无法比及的位置。
至于先前预想的,想要利用小皇子达到自己致富古代的目的——
她放弃了。
桑落从来都不曾去计较,自己想要的,和她付出的,是否成正比例,或许从一开始,那都只是想要给自己一时的烂好心寻一个自己都难以信服的借口罢了。
“说到底,你就是偏心于他,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如他?还是说,只是因为我出现的时间不如他早,所以你才不愿意接受我?”
“阿克苏这不是谁出现的早晚的问题。”
“我不甘心,我要求你平等得对待我和他,你给了他一次机会,也要给我一次,你跟我走,我会证明给你看,我才是最适合你的人。”
“你要带我的人去哪里?”
阴鸷冰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宫琰辰一身戾气出现房间的门口,身后跟着数十名身着统一服饰,一看就训练有素的高手,这些人自觉分成两队,留下一部分站在门外,反制着西曙这边守护在门外的勇士,另一部分迅速闯入房间,团团将阿克苏围在了中间。
“宫琰辰……”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阿克苏难以置信地看着如鬼魅般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人。
这不可能的。
从他给桑落下迷药到现在,只不过才两个时辰而已。
这里可是西曙隐藏在京都的据点,经过那么多年的隐藏和遮掩,怎么可能轻易就被云起国这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找到?
宫琰辰懒得理他。
只见他伸出手,朝着桑落的方向向前伸直,一脸笑意地说道:“桑落过来,我来接你回家。”
桑落眼底含笑,她目光追随着这逆光而立的小皇子,这一刻,觉得无比的安心和欣慰。
那个她心底期盼着来救赎她的人,如同神明般降临在凡世,给予她无限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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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她说,我来接你回家。
如同徘徊在异世的灵魂找到了归属,桑落毫不犹豫地抓住了那只伸向她的骨节分明又带着层薄茧的手,双手交握,瞬间被拉向了那个温暖挺拔的怀抱。
“我想你了,姐姐。”
“你从哪找来这么多高手?”
预想中的互诉衷肠没来得及出现,宫琰辰无比好奇,为什么桑落的关注点总是那么奇奇怪怪的?
“我花钱雇来的。”宫琰辰暗自叹息,这武翎卫还不到暴露的时候,所以借口找得有些蹩脚。
“四十一天租的啊?”
宫琰辰没听明白,但还是耿直地更正了一下:“……没有那么贵,全部加起来才花了三十五两。”
“啧,那也不便宜了,赶紧把手头的事解决了还回去,阶级没到呢就别想着超前消费。”
桑落这个人很现实,赚钱不容易,就要做好骑自行车去酒吧的觉悟,该花的地方花,该省的地方,那必须得省。
“……我知道了。”
两个人小声地嘀咕了半天,阿克苏一句没听清,不免有种他们不带他玩的挫败感,心里头难受,所以就想着插在中间刷存在感。
“桑落,你看看他这个人,满肚子的坏水,你根本玩不过他的,如果将来有一天他厌倦你了,必定会让你万劫不复,难道你愿意把你的未来,交到这个人手上吗?”
阿克苏记仇的很,他始终记得当初宫琰辰茶里茶气抹黑他的事,逮着机会就想着反咬他一口,只要在桑落心中种下一点点坏印象,日积月累,早晚有产生嫌隙的那一天。
招不在老,好使就行,阿克苏就等着愿望实现的那一天了。
“我与桑落的未来如何,就不是阿克苏少主需要操心的事了,若我没有记错的话,西曙已经向我父皇提交了离京声明,而少主却在这里意图带走本皇子的人,难不成,西曙对云起怀有不轨之心,想要加害我云起国吗?”
这帽子扣得大了。
阿克苏憋气得很。
明明就是两个男人共同看上一个姑娘,各凭本事公平竞争便是了,你这动不动就上升到两国矛盾还搬出爹来算什么本事?
阿克苏不服气,可又没办法,人还在云起的地盘上,敌众我寡,若是这黑心崽子真不要脸了派人乱按罪名把他们一行人抓起来,那可就彻底没得玩了。
“不管怎么说,桑落,我都认定你了。”阿克苏决定以退为进,先想办法离开,以后再寻机会来找桑落,“若是这小子敢辜负你,你便告诉我,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一定会带你离开云起的。”
“怕是少主以后都没有这个机会了。”宫琰辰冷哼一声,看向阿克苏的眼神里满是轻蔑。
“你最好如此。”
阿克苏心有不甘,可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宫琰辰揽着桑落的肩膀,两个人慢慢向着门口走去,渐行渐远。
“桑落,我想最后再问你一句……”
桑落右脚踏出门槛的那一刻,阿克苏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底最想知道答案的那个问题——
“若你先遇到的是我,你愿不愿意试着接受我一次?”
桑落轻笑一声,没有回头,只是潇洒地向后挥了挥手。
有些事或许存在一个答案。
可是,人生真得不存在“如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