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宴看也不看林染,阔步走到温栩之面前,而后扯起她的手腕将她往办公室里带。
“你跟我来。”
他只留下这简单的四个字,并不像是征询意见,反而是一种通知。
温栩之愣住,但是手腕上传来的力量不容置疑。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带进办公室,门也被顾寒宴“啪”地一下关上。
温栩之站在门后,而顾寒宴的右手就在她头一侧,撑在门上。
温栩之想让自己的呼吸变得正常。
可是看着眼前的男人,内心却不可抑制地升腾起许多情绪,复杂得让她自己都难以置信。
温栩之舔舔嘴唇,“顾总,我要去收拾东西……”
可话音未落,男人的脸在她眼前猛的放大,而后是他的吻。
呼吸被掠夺,整个人也被按在门上。
温栩之惊讶的睁大眼睛,想要推开身前的男人,可是却引来男人更加用力的动作。
他疯了!
门外明明还有林染。
以前的顾寒宴,最多只是在办公室内用一些恶趣味。
他为难温栩之,看着她要哭出来的样子才肯甘休。
可是现在,他却是毫不客气的对温栩之做出这样的动作,甚至是丝毫都不担心外面的人发现。
“顾寒宴!”
温栩之唇舌之间泄露出称呼,她还想发狠推开眼前的人,可无论如何手都使不上力。
这场景让温栩之感到无力,同时又觉得熟悉。
绝对的压制。
这样的事在不久之前还发生过一次。
顾寒宴几乎凶猛的亲吻终于停了下来,是因为一丝咸咸的味道。
等他意识到那是什么的时候,猛的往后一退。
果然,面前的女人泪流满面。
温栩之咬着唇,就那样看着他,眼泪不住的从眼眶中落下。
“顾寒宴,你真是个混蛋。”
温栩之几乎是泣不成声。
顾寒宴见状,心底仿佛有个十分脆弱的地方被触动,竟然感觉到有丝丝缕缕的疼。
他上前一步想要为温栩之擦去脸上的泪水,可是温栩之看到他的动作却又赶紧往后退。
即便身后是门。
温栩之往门上撞了一下,疼得皱眉,可相比之下,她似乎更害怕男人的接近。
“你不要再靠近我。我求求你。”
温栩之小声地说。
在这个人面前,她仿佛已经没有了所有的自尊。
而在医院的那一次,温栩之还以为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次。
如今面对顾寒宴的亲吻,温栩之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关切的情绪,也并不觉得这是暧昧的关系。
能感受到的,只有无尽的屈辱。
门外传来林染不安的呼唤:“寒哥哥!你在里面吗?需要我帮忙吗?”
许是里面发生的些许响动让林染听到了,而她已经起了疑心。
温栩之还在掉眼泪。
顾寒宴伸手去拉她的手腕,可温栩之就像是被烫到一样甩开,“别碰我!”
她现在像是炸毛的猫。
这一声喊的很大声,丝毫没有顾及外面还有个人。
林染的声音戛然而止,而后是更加用力的拍门声。
“寒哥哥!”
“你们在做什么?如果有什么误会让我来解释好不好?都是我的错!”
“我今天在楼下不是故意那样说温秘书的,之前的事都是误会……”
“温秘书住院了,以后我们可以多去探望她……你们不要瞒着我说事情!”
门后,温栩之的身体不断颤抖。
她现在疑神疑鬼,敏感得就算有一阵风吹过都要转头大叫。
顾寒宴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神色复杂道:“你现在有这么抗拒我?”
温栩之不说话。
但她脸上的表情,以及此刻的行动,都已经说明了一切。
顾寒宴终于是深吸口气,这样对温栩之再次开口,门外又传来了林染的声音。
“寒哥哥!”
这次顾寒宴没有忽略,反而是大声回复:“闭嘴!”
林染吓了一跳,在门外又带着哭腔:“我知道了……我会在外面乖乖等你们的。”
她此刻一定是心急如焚。
温栩之这么想着。
如果是平时,或许温栩之还会为这一刻顾寒宴忽略林染而感到开心。
因为在两个人的选项里,温栩之永远是被忽略,被丢下的那个。
可今天换成了林染。
仅仅是一次微不足道的选择,就足够让以前的温栩之开心很久。
可是今天,温栩之无论如何都感受不到快乐的情绪,也并不觉得自己赢了。
她只是垂眸,用手背擦了擦眼泪,“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顾寒宴沉默不语。
温栩之也没有等他回复,自己转身去推门,可是门又被顾寒宴按住,“你现在就这么不想见到我?”
“是。”
温栩之毫不犹豫的回答。
顾寒宴呼吸一滞:“你是一定要从公司离职,对吗?”
“顾总,这件事我早就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我提前一个月和你们沟通,这个月我会把所有事情交接好,到期之后我就不是公司的员工了。”
温栩之和顾寒宴的合同,也是如此规定的。
这已经是她在这里工作的最后一段时间。
温栩之忽然笑了:“在这里工作这么多年,每年我都没有休过完整的年假,现在最后一个月了。我把所有的事情交接好,让我休个假去治病,想必顾总也不会为难我吧?”
她可以当做之前所有的冲突和争执都不存在。
也可以忘记顾寒宴带给她的所有的屈辱。
但,温栩之想活下去。
如果真的是癌症,那起码她也要拥有自己人生最后的时光。
“我不想把最后的时间浪费在和你的小情人争争抢抢,顾寒宴,你放过我吧。”
温栩之的内心满是苦涩。
她从未想过,原来自己在公司,还能这样叫出顾寒宴的名字。
她说,放过她。
顾寒宴明显也是愣住,可眼底却转瞬聚集起风暴,“温栩之,你最好想清楚自己在和谁对话。”
“顾寒宴,顾寒宴!”
温栩之忽然连声叫他的名字,脸上写满决绝:“我很清楚我在和谁说话,我也清楚我在哪里,在做什么。不清醒的人是你。”
“我都快死了。求求你,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