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咖啡厅等顾寒宴的时候,温栩之的心情一直很平静,只是视线却不由自主地望向窗外。
这是临街的一家咖啡厅。
温栩之之所以选择在这里,并且给顾寒宴发了条消息,是因为他们两人第一次的正式见面,就是在咖啡厅。
除去在学校遇到的那一次,后面顾寒宴和温栩之见面几乎都会选择一个正式的场合或是在公司。
回想起来自己给顾寒宴当秘书也有些年头,如今却总觉得,一切都像是被笼罩在一层薄雾里。
温栩之看了一眼手机,顾寒宴没有任何回复,温栩之不知道他是否会放鸽子,只是坐在这里静静等待。
服务生很快给温栩之上了一杯美式,温栩之对她笑着点点头。
服务生看着眼前这样美丽的女人,忍不住轻声问:“小姐,你是在等人吗?”
咖啡厅也来过形形色色的人,可像温栩之这么漂亮的,服务生也是第一次看见。
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而温栩之笑着回答:“是,我在等一个人。”
“不要担心,今天外面天气不好,好像在下雨,所以交通有些堵塞,他来的晚一些也很正常。”
服务生猜测,这个美女等待的一定是她的爱人。
而这么漂亮的美女,配的一定也是一位英俊帅气的男人。
没几句话,服务生就对温栩之点点头,继续去服务其他客人。
而温栩之盯着自己面前那杯咖啡,轻轻推过来,捏着杯子把手,思绪却是再一次飘远。
一直到自己面前有了些动静,温栩之抬头。
才发现是穿着一身西服的顾寒宴在她面前坐下。
四目对视,温栩之静静的看着顾寒宴。
她一开始没有开口。
而顾寒宴则是叫来服务生,点过单以后看向温栩之眼前那杯咖啡,不由得挑眉一笑:“最近在保持身材吗?怎么喝美式。”
“也不算。只是习惯了。”
顾寒宴笑:“我记得你一开始上班的时候喝不惯美式,说是太苦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温栩之渐渐开始喝苦咖啡,和她这个人一样,与顾寒宴之间变得疏远。
温栩之捧着杯子笑了笑。
“怎么突然想到要见我?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顾寒宴看着温栩之,视线里有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怜爱。
温栩之耸耸肩,“有件事其实我一直都很想问你。”
“你直说。”
两人现在联系不多,顾寒宴看到温栩之消息时其实很是惊讶,所以毫不犹豫的就推了会议直接赶过来。
而温栩之的视线从他的脸往下移。
看到顾寒宴的领口,一丝不苟,没有任何褶皱。
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西服,袖扣是同色蓝宝石,看起来高贵无比。
温栩之其实一直知道,当时还是学生的自己能够进入顾氏工作,其实是天大的馅饼砸在她头上。
可她当时的确很需要一个机会,所以想也没想这其中的重量,所以毫不犹豫地接受了。
如今想起来,如果自己当时没有抓住这个机会,没有和顾寒宴认识,她的人生路线会不会就一直和顾寒宴平行?
一直到最后,顾家的人阴差阳错找到她,她大概也会像今天的林染一样和顾寒宴相伴左右吧。
“温栩之?”
顾寒宴开口呼唤温栩之的名字。
温栩之的思绪被拉回来,发现对面的男人还在等她说话。
而温栩之想到,这么多年,好像男人对她如此有耐心的时间加起来,好像也不过就那么多。
内心突然泛上一阵苦涩,她摩挲着自己的咖啡杯开口:“我有问题想问你,希望你能尽可能诚实的回答我,可以吗?”
顾寒宴先是顿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温栩之会如此认真,但随即点点头:“可以。”
从他郑重的语气中,温栩之可以感受到他的确做好了准备。
温栩之深吸口气:“我记得在我们两个第一次发生关系之后,你对我好像还不是太冷漠的,但从某一天起你突然就变了。”
那时候温栩之也不过二十出头,对那方面的事情一点都不懂。
那一天起来,她发现自己在顾寒宴的房间里,而前一天是顾氏一次宴会。
那次之后顾寒宴虽然明面上没有对温栩之说什么,但温栩之能感觉到顾寒宴对她的态度发生了些许变化。
起初温栩之还以为是两人之间的关系更加亲密。
可是从某天起,温栩之感觉到,男人看她的目光开始变得探究和别有深意。
顾寒宴怎么也没想到,温栩之问起的居然是这个问题。
他一时间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看着温栩之。
就在两人僵持时,服务生走过来,将一杯咖啡放在顾寒宴面前,又看了一眼温栩之,忍不住说:“恭喜你啊小姐,终于等到了自己要等的人。”
不合时宜的一句话,几乎是压垮温栩之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看着顾寒宴,眼角突然滑下眼泪:“你刚才说过,不管我问什么,你都会好好回答我。”
“我现在只是想要一个真实的答案。”
关于这件事,顾寒宴其实一直欠她一个解释。
泪眼朦胧中,温栩之还是尽力平复自己的思绪,她害怕自己错过男人说过的每句话。
过了会儿顾寒宴才开口:“这件事你不知道为什么吗?”
“我怎么可能知道。”
“温栩之,那天你是怎么爬上我床的,难道你一点都不记得?”
听到顾寒宴这句指控,温栩之的眉头一下子紧紧拧起:“什么叫我爬上你的床?我一觉睡醒,我们就已经在一个房间……”
一些零碎的记忆片段窜入脑海,温栩之记得在那次宴会上自己跟在顾寒宴身边应对那些合作商,然后突然被灌了酒。
从那次宴会后,顾家再也没有举行过什么酒会。
顾寒宴听说温栩之的迷茫口吻不像是装的,手指不由得攥紧。
喉咙一阵干涩,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尽管不能解渴,却能让他的情绪得到片刻平复。
“那天我们两个被灌了酒,我先上楼去休息,你明明在另一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