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镇魔人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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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5章镇魔人的日常

    陈广虽然有无敌的武艺,但是他在自己家里的家庭地位,却是属于倒数的坐二望一的角色。

    与之同病相怜的自然是陈老汉,在庞氏宅院里的“卑微”现状,与陈广可谓是不相伯仲。

    你问庞氏宅院里都有哪些人物?

    首先自然是二狗的庞师娘,也就是陈广的亲娘,这是来自血脉的压制,没得说。

    然后是王雱的未亡人萧夫人,这是一尊比庞师娘还要沉重的大佛,王荆公一脉的实际话事人。

    再往下数就是实实在在为王家生下了亲儿子,保证了王荆公一脉香火不至于断绝的【罪姐儿】韩娘子。

    再之后就是两个可爱的小东西,一个是陈广异父同母的亲妹妹,一个是陈广的亲儿子,哪个都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宝贝儿。

    最后自然就是陈老汉与陈广了,除了些家丁仆佣,就属他两个没有甚么存在感。

    当然,这也是陈广与陈老汉刻意为之,他们身为正经的镇魔人,常常直面邪祟、邪徒,淡化自己在社会层面的存在感却是很有必要的。

    以至于陈广在京师隐伏五载,镇杀得邪魔妖道无数,众邪祟之辈多知京师中藏着一头镇魔凤凰儿,却从不曾查到其本体到底是谁。

    二狗在武成王庙巧遇师兄陈广,自是高兴非常。

    陈广却也不再继续盯着皇帝的仪仗车架,而是热情的邀请二狗前往庞氏宅院做客,二狗自毫不犹豫的应下了。

    稍后陈广却去一处货摊前,收拢了些物什,打了一副挑子,担在肩上就要与二狗一起离开。

    旁边有人却笑道:“陈大郎,大好的货卖机会,何以早早便去耶?”

    陈广笑着回道:“俺今日巧遇族中兄弟,多年不曾相见,正要好生招待一番,些个买卖不作也罢!”

    二狗却也凑趣般的与些个摊贩抱拳施礼,然后师兄弟两个却好似真正的下里巴人一般,说说笑笑的去了。

    只陈广刚一离开,便有手脚快的小贩抢先占了他空出来的位置,并因此与几个手脚慢些的争吵了几番。

    二狗却与陈广并行一处,笑道:“师兄大好人才,却作得些货郎摊贩的营生,不觉得委屈么?!”

    陈广笑着回道:“这有甚么委屈不委屈的!左右不过是个遮掩身份的幌子,还能当了真耶?!”

    二狗笑嘻嘻的说道:“可我看师兄你却有些乐在其中啊!”

    “哈哈哈哈——”陈广长笑一阵,却也不停脚步,一手扶着担子,另一只手对着周围些个匆匆的人们轻轻挥了一下手,道:“师弟啊!看来你神君作久了,却有些不知人间疾苦矣!镇魔非小事,其中凶险自不必多言,只看得这底层的芸芸众生的祥和,才能让我深信自己所做的一切皆非虚妄。”

    二狗苦笑道:“师兄所言极是,这几年我确实有些怠懈了。只别人称我几句神君,我就真把自己当做神仙了,想想却是有些汗颜。”

    这几年二狗确实很少深入民间参与镇魔祛邪,这倒不是二狗真的怠懈了,而是无数被二狗救治好的镇魔人选择留在相州,他等一次次的将相州来回的清扫,以至于二狗寻不得半点遭遇邪祟事件的机会。

    这种安逸对普通的凡人来说是一件天幸之事,但对一个正经的镇魔人来说却不是。

    刀子久不用容易生锈,而镇魔人若是长期得不到历练,不可避免的会心生怠懈,进而为邪魔所趁。

    其实有些事情二狗从未向外吐露过,比如另一个时间线上二十年后的浩劫,对于这个拥有超凡力量的大宋,二狗很怀疑还会不会按照既定的历史趋向走。

    但他不敢心存侥幸,却一直不曾对个人实力的垂帘稍有松懈。故而在过去的几年里,二狗虽然很少参与相州及其周边地界的邪祟清扫事件,但好在有亚空间的无数文明遗迹作为他的磨砺之所。

    二狗稍稍试探过很多类型的文明遗迹,不可否认的是那些被亚空间邪魔所侵占的遗迹多有惊喜埋藏。不过亚空间的文明遗迹可不是那么好闯荡的,尤其是对于一个凡人来说更是如此,哪怕二狗稍微强大那么一点,却也还是一个强壮的凡人。

    对二狗来说最具有性价比的还是那座钢铁遗迹,因为那里面有一个非常独特的安全区,可以帮助二狗消除某些不好的亚空间能量侵染。

    不过能量侵染好解决,来自心灵的压力却需要二狗自己想办法,这就需要某些独特的解压方式。

    面对这种情况,有的人或者会选择狂热的信仰,有的人会选择某些独特的癖好,也有的人选择了自我心灵扭曲,变成某种行为乖张的变态。

    至于二狗却选择了找女人生孩子。

    当然他并不是沉迷于那啥行为,而是对自己的血脉在女人的子——宫中慢慢成长发育,感觉到一种由衷的心灵——慰——籍。

    而这也是二狗在相州背着清照小娘子弄出那么多私生子的缘由,毕竟正常情况下就算二狗再怎么渣男,却也不可能仅仅几年时间就变得跟个配那啥似的大——仲——马一般渣渣。

    却说二狗随着陈广来到庞家宅院,他等走到侧门口,尚未进得门去,便有一个穿着短衫的小男孩儿呼呼呼的冲了出来,口中还哇哇的叫着。

    而随后又有一个同样穿着短衫的小胖丫头像个秤砣一般撞了出来,口中还哇哇大叫着:“王狗蛋站住!!”

    前面奔跑的小男孩却回头嘲笑道:“短腿胖丫!有本事来追我呀!啦啦啦!伱追不上···”

    陈广听得那小男孩的嘲笑声,当即面色一变,然后不动声色的踢了一下脚边的一颗小石子。

    只那指头大小的小石子悄无声息的飞了出去,却好落在了王狗蛋的落脚之处,然后可怜的小东西吧嗒一下子扑倒在了地上。

    后面的小胖丫头忍不住欢呼一声,然后便兴冲冲的一个乌鸦坐飞机,狠狠地砸在了王狗蛋的身上,直压得小家伙惨叫连连。

    二狗笑嘻嘻的看了看陈广,陈广却露出些羞涩的苦笑,道:“胖丫是小妹,狗蛋那小子是犬子,两个小家伙经常打闹成一团。不过狗蛋身为晚辈,在亲姑姑手底下吃点亏自是应该的。”

    二狗却调笑道:“人家都是不孝子坑爹,师兄你这个当爹的却暗戳戳的坑儿子,也不知待得你家小子长大了,会不会埋怨你这个【爹坑】!”

    陈广笑着佯怒道:“他敢!”

    只这时王狗蛋吃了小胖丫的几下抓挠,哇哇大哭着叫道:“爹爹救我!爹爹救我!”

    陈广却对小儿的呼叫置若罔闻,只一边拉着二狗进门,一边笑道:“这两个小家伙天天在家中厮闹,吵得人脑门疼,且不管他,我先带你去拜见师傅和阿娘。”

    二狗倒也不曾对两个小东西的厮闹放在心上,只拿眼扫了一下四周,却才笑嘻嘻的与师兄一起进了门,临了还对闹作一团的两个小人儿挥了挥手。

    两人进得院子,却巧撞见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妇人,穿着一身青布襦裙。

    陈广见得妇人,却自拜道:“见过大母!”

    妇人点了点头,却道:“廣儿何以这般早早归来?”

    陈广一引二狗,笑道:“好叫大母知晓,此乃阿娘的学生,陈阿伯的族侄,相州陈珅。孩儿集市上却好撞见师弟,故早早归来。”

    二狗却也躬身拜道:“小子陈珅拜见王夫人!”

    妇人略一颔首,也不曾说得些话,只有些急切的问道:“先前听得小桐儿呼喊,可是他又被那胖丫头欺负耶?”

    陈广笑眯眯的睁着眼睛说瞎话道:“没有啊!孩儿刚才进门,实不曾见得两个小儿,或许他俩去后花苑里嬉闹了吧?!”

    妇人急道:“后苑多有水塘假山,处处危险。若得小桐儿一个不小心,磕着碰着,落了水里可怎得了!不行,我且去看看!”

    说着她也不及理会陈广二人,转身一阵风似的跑了。

    陈广看着妇人远去的身影,却才与二狗说道:“此乃我大伯的遗孀,是个十分有气节的长辈。只狗蛋出生以后,萧大母就变得有些护短起来,只把那小子当做了宝,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十分的溺爱。我这做晚辈的又不好多说些甚么,阿娘也开不得口。”

    二狗笑道:“所以你等就让那小胖丫充当了教子的工具人。”

    陈广嘿嘿一笑,道:“不找个能压制他的人,等那小子长大了,还不得生个无法无天的性子啊!”

    二狗心中暗笑: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来自小姑姑的爱护”吧。

    只二狗却问道:“你们给孩子起了正式名号?”

    陈广道:“这倒不曾,暂时还是只有小名,唤作王狗蛋。只萧大母受不得那般轻贱小名,常以【桐儿】称之。不过阿娘已经嘱过大母,在狗蛋儿十二岁束发就学之前,不会给他正式定名。”

    一般束发指男子十五岁,不过有的名门子弟学业出众,十二岁便可束发请学,参加科举考试。

    二狗颔首道:“这就好。师兄你却不知,整个相州每年发生的邪祟事件足有数百起,其中七成多都是因无知父母提前给孩子起了正式名号所引发的。由此推及整个天下,类似的事件简直不知凡几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