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业有一项社会实践,题目很刁钻,这个狱寺隼人熟,但他在加班,估计没空理我们。
晚上一片漆黑,岚守大楼像黑夜中的灯塔,为我们指名前进的方向。
借着一点光照,我们踏入隔壁的雷守大楼,那里存放着相同类型的社会实践课作业,可以当做参考。
大楼人早跑没了,雷守部门的人等不到下班的点就跑是我们的拿手好戏,包括我的上司。
考虑到黑漆漆的楼道可能会对上司脆弱的心灵造成打击,我们打算乘上电梯到十六楼。
然后我们就被困在了电梯里。
很倒霉的,电梯停止运行,我按着紧急按钮,鬼用没用。
我冷静的问他:“你带手机了吗?”
脑子大约被扇得还不太清醒,他啊了一声,从口袋掏出了空调遥控器。
我:“……”
我看看手上的电视遥控器,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逼仄的空间更为压抑,我平静的掏出记号笔在电梯墙上写遗书。
“怎么了?”终于清醒过来,蓝波疑惑的看我写完遗书两个字,慢慢瞪大眼睛,表情扭曲得不亚于上厕所没纸时家里的猫咪扫地机给他送了一沓砂纸。
他扑过来夺过记号笔,紧急制止我悲观的想法。
“这不至于啊!不过是一点小事故而已,巡逻的保安会发现的!”
“你昨天刚说今天是雷守部门无班日,别说保安了,大楼连个蚊子都没有。”
我反驳他,抢过笔继续写。
“完了,一切都完了,我会成为电梯怨灵,持续不断猎杀加班的倒霉蛋,一步步爬到彭格列怪谈一霸的地位,还要带上拖后腿的拖油瓶,攻击力和防御力分别-9999,多么可悲……”
“拖后腿的拖油瓶是指我吗?是指我吗?!我、我的存在就是为了给你加debuff的吗?!”他质问我,不愿意接受现实,“不对,太悲观了啊,你今天怎么了?电梯最迟明天早上也会有人发现的,怎么可能会有事……别写了啊!不然明天你会后悔的!”
隐隐意识到我可能又对自己做了点什么丧心病狂的实验,蓝波对监护人迟来的叛逆期感到头疼。
轻轻松松举高那只笔,腾出另一只手按住我的头顶,他站在那,任我怎么伸长胳膊去够,也不肯软下心肠给我,极力保住我的名声。
我费力的踮起脚尖够他手上的记号笔,或许这倒反天罡的场景过于戚戚然,他放开我的脑袋,努力遏制嘴角上扬的弧线,扭过头去不忍再看,肩膀颤抖了一分钟,为这悲哀的场景哀悼。
沉默一秒,我停下动作,从左口袋掏出另一只记号笔。
“要打败我的话首先需要集齐七枚彭格列指环,但反转是雷守指环在我的控制下,愚蠢的人类只能被我拖下地狱成为我战绩的踏板……”
“我要报复,不管是狱寺隼人心爱的十代目还是陈年凤梨头喜欢的巧克力,通通毁灭……我不好过别人也不能好过,大家一起陷入绝望的深渊吧……”
“结果连设定也想好了吗?!别夹杂个人恩怨啊!这里有摄像头怎么办,会录下来的!”
避免祸从口中,让我本就不高的信誉值跌入负数,蓝波满脸写着你可别说了,紧张兮兮的四处张望,没发现摄像头才安心。
我紧握笔,用力划过墙壁,发出刺耳的噪音。
无名的各种阴暗想法占据脑海,负面情绪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悲伤填满心间,却无法诉说分毫。
说不清道不明,无法理解,无法言说,这太奇怪了。
原来是这种感觉吗?
得快点记下来……
泪水不断滴落,我抽出准备好的笔记,从胸前的抽出一只签字笔。
“你怎么了……”
“别动。”
泪水会打湿报告,我把笔记抵在他胸前,面无表情的流泪,尽职尽责记录下此时的反应。
他很乖的没有打扰,手指摩擦着我的脸颊,想要拭去源源不断的泪水,可惜根本止不住,眼里也慢慢浮现一种淡淡的更为真切的悲伤。
我有点佩服蓝波了,他是怎么做到每天哭还能保持体力的,他是天赋异禀型的吗?
流泪过多后,喉咙哽咽难言,眼前一片模糊,无法抑制源源不断的痛楚,心跳也没有来的加快。
……泪是不是流太多了,消极又不会变泪失禁体质,得反馈,消极也没有达到绝望的程度,73分吧,还有很多需要改的地方……
记录完,我收回报告,泪水也不再流淌,看来效用也在慢慢减退。
柔软的触感落在脸上,我的观察对象认真的擦拭我脸上的泪痕,我抓住他的手,问出了那个问题。
“你哪来的纸?”
他双眼无辜,乖顺的回答我:“你送我的宝宝柔纸巾。”
我:“……”
头皮发麻,我的眼睛是黄的,慢慢滑倒在地,绝望复燃。
愚蠢的傻瓜,那东西该擦的不是我的眼泪,不对,别用那东西擦我啊!从我下定决心挑选的那一刻!在我心里它已经不干净了,它已经被我定义为肮脏的东西了!
你在做什么啊!是报复我吗?是报复我吧!绝对是报复我吧!你对我就那么不满吗?
缓缓闭上眼,我已经想好遗书的结尾了。
“怎么了,你不舒服吗?!你等着,我马上……”他揽着我,想要强行突破电梯门,我按住他的手。
双手合十举在胸前,我虔诚的祈祷:“一切都完了,全部毁灭吧,我的纯真、这个月的全勤奖、冰箱被偷吃的布丁、狱寺隼人的香烟、六道骸的凤梨头、沢田纲吉上个月藏在枕头下每晚偷偷流泪的赤字报销单、爱校男孩云雀恭弥的……”
“全勤奖我会给你的,你不会迟到的,因为你和我在一起!”
好安心,是进棺材板也能诈尸的安心。
我眼含泪水,和他深深对望,仿佛交代临终遗言:“上司,我一直都相信着你,这份心情无论如何也想传达给你……我……这个月的奖金还能翻倍吗?”
上司握住我的手,快哭了:“嗯,你放心,等我的工资下来就给你发!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他好善良。
他好伟大。
他好好骗。
他——
电梯门缓缓打开,照亮了整个世界,好心人于逆光中拯救我们。
“哟,还真是感人肺腑啊,怎么,需要我送你们去医院治治脑子吗?”
门口出现的,是狱寺隼人凛若冰霜的脸。
他捻灭手中的烟,丢进专用的垃圾桶,他大概也想顺便把我们两个的脑袋一起按进去。
以我半躺在地板的视角只能看见他无情的大长腿和严严实实塞好的一点福利也不露的衬衫。
好绝望,今晚就去狱寺隼人家偷吸炸药。
……
波维诺发来通知,即刻回家族参与十年火箭炮相关研究。
波维诺对十年火箭炮的研究向来很重视,投入了不小的精力,再怎么懒散,牵扯到这上面意外认真。
这次研究的项目是颠倒弹,以往十年火箭炮填充的是可以将人送往十年后的弹药,颠倒弹恰恰相反,送人去往的是十年前的世界。
十年火箭炮出错时也会发生误差,将人送往十年前,可那抹概率能抓住的机会实在太稀有,不是每一次都那么幸运,现在的科技还没有到达随心所欲穿梭时空的地步。
或许再过十年、二十年,不断更新的技术会达到那种地步的。
日夜泡在实验室,我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专心记录一次次万里挑一的概率,不断调试误差。
早在此之前,我向前辈发送了这项研究的大概,很快得到了他的回复,他精准挑出了不足之处,批评细微末节不该犯的错误,嘲讽过于天真的想法,从头否到尾,然后寄给我了一份他随手写的草稿。
厚厚一沓的草稿纸,随便挑出一行字就足以让我烧掉熬夜数日写的小孩子涂鸦般的可笑报告,这大概是无法逾越的横沟。
也是,前辈那么拉风的男人,怎么能和凡人相提并论,他是那么高尚伟大高风亮节大义谦逊,是我一直仰慕的目标。
多亏了那份宝贵的草稿,研究进行的还算顺利,机缘巧合下真的发明出了七枚尚且处于测试期的具体性能未知的颠倒弹。
研究过程中不能保证完美无缺,存在太多的可能性,每一枚都可能完全不同,谁也不能保证哪一枚研究成功,或许全部都失败了。
我带走了三枚用于测试,寄给前辈一枚,剩下的三枚交于波维诺继续研究。
我的BOSS,守寡多年的贞洁烈夫、退役多年的头牌、空巢老人进行时,在我走时老泪纵横,背景的红玫瑰凋谢一地,往我的行李箱塞了十年火箭炮新的填充弹药,告诉我和蓝波常回家看看。
我说好的,收起他给的银行卡上了车。
车子启动,BOSS在后面健步如飞,哭着告诉我一定要常回家看看,他会等着我们的,不管是儿子还是孙子,他一定会等到天荒地老的。
我说好的,掏出耳机塞上。
之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拉着行李箱回家开门,家里的小的带着同款红玫瑰背景哭着跑出来,问我为什么现在才回来,回来后还爱他吗,他等我等到眼泪流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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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我到底有没有心。
我没有。
不仅没有心,我还没有感情。
丢给他行李箱,我坐到吧台的长椅上,翘着腿,摇晃高脚杯的葡萄汁,享受难得的悠闲时光。
“别闲着,给我去倒杯冰可乐。”
他闪着泪光,边掉眼泪边给我倒可乐,像极了良家妇男被逼下海的第一天就被难缠的客人找茬。
我很想测试颠倒弹的性能,可欲速则不达,谁也不能保证用了会发生什么。
我决定挑个合适的日子用自己当做实验体亲自测试。
研究耗费了大量的资金,就算有祖辈积累下的财产也不能随意挥霍,不然破产了我的工资谁来发,难不成让我的上司重操旧业去叠香槟塔吗?
他卖出的香槟够付我的工资吗?
我看了一眼工资余额,清醒了些许。
我想我需要再次出差了,日本那边的波维诺分部虽然还在起步期,不过足够了,总会找到人傻钱多的怨种投资的。
“我跟你一起去!”
着急忙慌放下杯子,蓝波只来得及随便擦两下从冰柜拿出来的可乐瓶,追上去房间补觉的我。
“我很想跟你去吃上次的民宿料理。”他急切,又补充,“你别丢下我!”
“沢田纲吉同意了吗?”我打开房门,打了个哈欠。
他怔愣片刻,仿佛奔赴前线,无比挣扎的点头:“我、我跟彭格列说,我非常想要去风纪财团跟云雀先生学习。”
说完,他瑟瑟发抖,好像想到了什么惨绝人寰的场景。
“彭格列同意了,他联系了云雀先生,我会好好跟云雀先生学习的。”
我:“?”
他认真的?
跟云雀恭弥那个进化成超级怪兽的家伙学习?
他?一只还没云豆好使的小牛?
他是上赶着给云雀恭弥送天选沙包么,雷守不是那么用的吧?
我不理解,大为震撼,但尊重。
他就那么喜欢那家民宿料理吗?有那么好吃?我怎么不知道?
我满头问号,还是硬着头皮跟他商量:“这次是长期出差,我们需要假身份”
向那边的分部索要合适的学校名单,我继续:“上次我们去樱兰高校扮演了师生,这次我们同样需要潜入一所学校,身份还是跟以前一样。”
“不要,这次你要和我一起用学生的假身份。”
我停下划拉屏幕的手,看他坚持让我跟他一起扮演学生,贯彻平等原则。
我敷衍:“嗯嗯,都可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真的?”
“是的呢亲,没问题亲。”
推门进去,我把他关在外面,直奔大床补觉。
这种事情怎么都无所谓,当学生还是老师,我哪怕当学校门口的保安他也得给我去上学。
“……这就是你这身打扮的原因?”
第二天清晨,沢田纲吉的眼神在我的双麻花辫和水手服上来回游弋,看我戴上黑框眼镜,嘴角抽搐了一下。
“你从哪弄的?”
我还在调整眼镜的角度:“斯帕纳给我的,他说他有很多这样的制服,男式制服也有,十代目先生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去要。”
“我拒绝。”
沢田纲吉并不领情。
“对了,十代目先生,正好让你给我参谋一下给爱校boy小麻雀的伴手礼。”伸进JK手提包,我掏着伴手礼。
“从你这么称呼他开始就注定什么伴手礼都不会管用的。”
沢田纲吉吐槽。
将伴手礼摆上桌,我神色戚戚:“不关我的事,十代目先生,你要相信我高尚的节操,我真的没有送给他装着六道骸自拍照的情书,也没有抢他的红袖章当抹布给蓝波擦嘴,更没有在他被古里家族打飞后说他好菜哦笑死,我真的什么也没有做……”
沢田纲吉:“……”
沢田纲吉:“……你对他做了些还能完好无损跟我说话我反倒觉得震撼啊!那么久的事情他肯定忘记……虽然我很想这么说,但那可是云雀啊,你做了什么啊?!”
拆着伴手礼,他苦口婆心:“你还在记恨云雀前辈那时候的事吗,十年了,你还是向前看看——”
他不说话了,沉默的看着伴手礼。
“……不要跟我说这份名字填了并盛的婚姻届是你送云雀前辈的伴手礼……”
我捂住嘴巴:“我可是花费了五千日元巨款才弄到的,多么动人的凄美爱情,超越伦理道德物种星球无视他人眼光的爱,沢田老师想必不会明白吧,真可怜。”
沢田纲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