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十二章 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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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煊的刑部侍郎一上任,刑部尚书钱彻连同几个刑部的官员便请他到酒楼小聚。

    那晚,平南王府的马车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最后稳稳地停在了一家京城有名的酒楼下。

    帘子一撩开,身着黛色长袍的少年从里探身出来,引得附近的人都忍不住驻足观望。

    谈煊实在是太惹眼了,过去战场上杀伐果断的谈将军,摇身一变,成了刑部侍郎,翩翩公子,怎能不让人目光流连。

    那站在酒楼外的小二一见谈煊,便热情地迎了上去。

    他自然没见过谈将军长什么样,可这位宾客身着贵衣,气质不凡。

    “大人可有……”小二还没说完,一旁的赵勇就答上了。

    “松茸雅间。”

    这酒家十分有讲究,雅间的名字也雅致,而且据说只接待达官贵人,这名叫“松茸”雅间被一位姓钱的大人订下了,酒楼上下都知晓此事。

    那小二笑得更欢了,毕恭毕敬:“官爷这边请。”

    谈煊来到的时候,钱彻已经到了,还有那几个同僚,加上谈煊,雅间内拢共六人。

    钱彻一见谈煊,就笑着招手,本就年过半百,原本皱巴巴的老脸上一笑就多了几道褶子。

    一同来的几人年纪也都不小,有的大肚便便,有的像钱彻那般瘦骨干扁,谈煊精壮年轻显得格格不入,孑然挺拔,往那儿一座,自然是最惹眼的。

    落座片刻后,钱彻就迫不及待地向同僚们介绍起来:“这位,谈将军,在座没有不认识的吧?”

    “谈将军嘛,”其中一人应得很快,“京城无论高低贵贱,无人不知,若谁没听闻过谈将军,那绝对是他孤陋寡闻了。”

    说话的人便是坐在钱彻身旁的一个满脸肥肉的大人,名叫伍嘉仪。

    “伍大人说得对,”坐在对面的秦均说道,“谈将军功勋累累,怎会有人不知。”

    “对、对……”

    “久闻将军盛誉,如今一见,果然不凡!”

    “……”

    闻言,谈煊淡笑着回应:“各位大人谬赞。”

    一连串的夸赞后,桌上的菜肴也悉数上齐。

    这酒楼名不虚传,菜品精致之余,又十分可口,肉类肥而不腻,素菜清而不淡,既满足了胃口,也不觉味道太重。

    少倾,雅间内的人吃得正欢,忽来几位弹琴的雅士,落座屏风后。

    琵琶、古琴声响起,环绕整间屋子,让人心情愉悦。

    这时,谈煊适时起身给钱彻敬了一杯酒,而后几个大人也跟着起身。

    雅间内的几人就这么对着喝了一杯又一杯,就在谈煊觉得脑子有些发热的时候,这没完没了的敬酒终于停下来了。

    酒过三巡,话茬不知怎地,又回到了钱彻这边。

    “谈将军来刑部可还适应呀?”钱彻问道。

    几轮敬酒下来,谈煊也被灌了不少,但面对钱彻忽然提问,还留有几分清醒,回答得中规中矩:“承蒙关照,而且刑部井井有条,自然不难适应。”

    “那就好,”钱彻点了点桌子,“谈将军今后可有什么打算?”

    说完,钱彻不动声色地端起茶杯,放到嘴边。

    “说不上打算,”谈煊顿了顿,“只求各位前辈对指点,让我在刑部早些能处理公务,不拖累各位便好。”

    钱彻抿了口茶,又问:“那可有翻看近期的卷宗呀?”

    “正在读。”谈煊回答得言简意赅。

    “嗯……”钱彻放下茶盏,看向一旁的伍嘉仪,笑着指道,“看看、看看,谈将军果然名不虚传,刚来几天就如此殷恳。”

    话音刚落,一旁的伍嘉仪忽然开口:“那谈大人可有看近期的一宗离奇案件?”

    “伍大人说的怕不是京中壮年男子被除根的案子?”秦大人马上接话。

    “正是。”伍大人回答。

    谈煊闻言,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些天他确实看了些卷宗,都是些小案子,还没翻到所说的这个案子。

    于是,他回答得倒是实诚:“实不相瞒,我还没看到这个案子。”

    “此案并不简单呐!”伍大人说道,“京中壮年男子莫名其妙裸露荒野,全身上下不着一物,可这最离奇的是……命根子被人剜掉了。”

    “不过此案的第一个受害人是半年前发现的,那时候就已经记载了卷宗,所以谈大人还没翻到也是正常……如今,受害拢共几十人了,可如今探究依旧没什么头绪。”

    “此话怎讲?”谈煊忽然被勾起了好奇心,这么离奇的案子,发生了半年之久,受害者又累积好几十,一点线索没有确实让人觉得诡异。

    闻言,秦大人叹了一口气,说:“这案子与寻常案子不同,受害人之间几乎无任何相似之处,有万贯富商,也有市井小民,还有名门官家……”

    权贵官家也有受害者?谈煊听闻心中略惊。

    “秦大人,”此时,钱彻忽然打断了他,“既然如此,受害人的身份自然不是重点。”

    “是、是,”秦大人立即又把话兜了回来,“所以,这才叫人头疼,不知从何查起,而且每次稍稍有眉目之时,这关键人又莫名奇妙地失踪了……”

    谈煊的思绪被几人谈论的案子带着走,不由发问一句:“这些受害人除了身份,没什么相似之处了吗?”

    “要说有什么相似,那便是都是男子吧,而且年纪都不大。”伍大人补充道。

    如此,似乎还是没什么头绪,这不由激起了谈煊想翻看记载这案子卷宗的兴趣。

    钱彻看着几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会儿案子,最后眼神却死死落在了谈煊身上:“我看谈将军对方才谈论的案子甚是感兴趣呀。”

    谈煊回过神来,转脸看向钱彻,淡淡然说:“听闻几位大人谈论,此案确实疑点重重,而且至今未破,也确让人揪心。”

    说到底,谈煊倒没对案子有多大兴趣,充其量只是伍、秦两人说得玄乎其玄,让他不由驻足多听。

    就在这时,坐在谈煊对面的伍大人忽然举起酒杯,冲着谈煊示意后,又对着钱彻说道:“谈将军方才说想尽快适应刑部公务,与其日日翻看卷宗,不如直接下手办案……方才的案子我看谈将军似乎也有些兴趣,钱大人,下官提议不如让谈将军接下这案子。”

    “不成、不成,”钱彻连忙摆手,“谈将军刚来,这案子看似线索简单,但深究起来却十分复杂,谈将军初到就接繁杂之事,如此安排,我一个做尚书的,实在不妥。”

    这话刚说完,秦大人顺着就接过了话茬:“钱大人,案子何分大小繁轻,大案小案都是这般办的,谈将军在沙场杀敌时不也是无论敌人是弱是强,照样拿下?”

    “诶,我觉着秦大人说得在理,”伍大人说,“谈将军是青年才俊,我觉着繁杂,谈将军可不这么觉得,下官还请钱大人给谈将军一展才略的机会,毕竟,如此英才,只作翻阅卷宗,着实可惜了啊!”

    说道最后,伍大人带着叹息,其他几个上了年纪的大人,也跟着叹了一声。

    钱彻思忖了片刻,又默默看向谈煊,试探着问:“谈将军,接这案子,你意下如何呀?”

    谈煊扫视了一圈酒桌上的几位,最后望着钱彻,答道:“下官听从钱大人安排。”

    “好!”钱彻一拍桌子,“那既然诸位这般提议,就劳烦谈将军了。”

    “劳烦谈将军!”

    “劳烦谈将军!”

    众人一同举起酒杯,谈煊只好又一一敬过。

    谈煊就这样被灌了一杯又一杯。

    酒局结束得比想象中早,众人下楼时,忽逢一个打扮华贵的人经过,谈煊刚回朝中,对这些面孔尚且不熟。

    倒是身旁好几人上前与那人打招呼:“好巧啊,冯大人。”

    只见那冯大人并不想搭理刑部的人,尤其经过钱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