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二十三章 上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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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煊微微眯眼:“你在威胁我吗?”

    冷不丁提起他中了蛊毒的事情,难不成是想以此事做威胁。

    他渐渐从看见闻逆川男装的震惊中缓过来了,略微把最近的事情一串,好似一切都说得通了。

    为何闻逆川进门没多久就要回苗疆,为何会在苗疆突然“身殒”,以及他被救醒后回到京城,闻迁还忧心忡忡地过来打探。

    原来这场欺骗,是有预谋的。

    “小人不敢,”闻逆川连忙解释,“从始至终,都是我一人在骗大人,白玥和其他随从都是受我指使,请大人对白玥网开一面,放他们一条生路。”

    闻言,谈煊冷哼一声,踱步到他跟前,看向他的眼神没有半点温度,说道:“你先是欺骗了圣上,又在苗疆装神弄鬼,还三番四次地女装欺骗本王,你要本王如今网开一面?”

    这话听得闻逆川心惊肉跳,他还是小看了谈煊作为少年将军的气派,不禁让人生出了几分惧怕。

    谈煊没与他多周旋,轻哼了一声,甩手就离开了。

    良久,闻逆川才摇摇晃晃地从屋内出来,白玥一看他那身男子打扮,目瞪口呆。

    “小川哥,这、这是被发现了?”白玥忙不迭地问道。

    闻逆川疲惫地长叹一口气,方才与谈煊对峙好似用去了他全部的力气,气若游丝道:“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一连几天,闻逆川都过得心惊胆战的,食不知味,寝不能寐。

    白玥也替他着急,时常问他,要不要去给闻迁通报一声,闻逆川左思右想,决定还是先瞒下来。

    可奇怪的是,谈煊竟然一直没来找他的麻烦。

    就连平时让他送汤食点心的阿嫲,这几天都没来过别院了。

    这不由让闻逆川心生疑虑,莫非是谈煊突然良心发现,要放他一马,让他安心在别院养老?

    可这念头刚一冒出来,他就马上否定了,不,绝对不可能!

    闻逆川猛然想起那晚谈煊临走前阴翳的眼神,他笃定对方是不可能就此善罢甘休的,现在还没来找他麻烦,许是想憋个大招,把他千刀万剐。

    他不由冷哼地自嘲一声,果然呀,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逃不过“英年早逝”的命运,只不过上辈子死在闻府,这辈子多过了几天潇洒日子,然后即将死在谈煊手上。

    思及此,他又立马吩咐白玥,给今日的午膳多加了几道菜。

    一连几天,闻逆川都变着花样点菜。

    “额,酸汤土鸡,”闻逆川打算破罐子破摔,继续躺在摇摇椅上点菜,“我要那种山上跑的,吃灵芝长大的鸡。”

    白玥皱了皱眉,挠了挠头,但还是记下了。

    “虫草炖老母鸭,”闻逆川又点了一个,“那个虫草,没有十年以上的我不要。”

    白玥又记下来。

    闻逆川抠了抠指甲盖,又想到了一个菜:“额……再来一个辣椒爆炒小黄牛。”

    “啊,那个,辣椒,要咱们苗疆的那种小米辣,不然不对味儿,”闻逆川又特别交代,“白玥,你得把好关。”

    “可是,小川哥,”白玥那笔撩了撩挡住眼帘的碎发,“京城很难买到这样的辣椒呀。”

    “叫他们去找!”闻逆川用手瞧了瞧椅子的扶手,“王府养着他们那群做饭的,连个辣椒都买不回来,是干什么吃的?哼。”

    “哦……”白玥只好默默记下来。

    她越来越看不懂闻逆川的操作了,明明已经被发现了男子身份,按道理应该要夹着尾巴做人才是,怎么这几天他越发肆无忌惮了。

    “再点一个,我想想……”闻逆川支起下巴。

    “小川哥,你已经点了好多个了。”白玥小声提醒道。

    忽然,一个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音量不大,但极具穿透力:“要不要给你再来一份佛跳墙?”

    “不了、不了,”闻逆川继续晃着椅子,像没骨头似的瘫坐着,“我吃海鲜会出红疹子。”

    可话音刚落,他立马意识到不对,那声音分明是……!

    他摇椅子的动作一顿,一回头,就与刚入别院的谈煊四目相接。

    谈煊眼里没有半点温度,吓得闻逆川连忙从椅子上滚落下来。

    他匆忙对着谈煊拱了拱手:“大人怎么来了?”

    “这王府里,莫非还有本王不能去的地方?”谈煊冷哼。

    就这么淡淡的一句,压迫感十足。

    “您自然能来,”闻逆川咽了咽喉咙,把话说圆,“只是您若是提前通报一声,小人便可以到门口恭候着了。”

    “说正事,”谈煊一甩袖口,把手背到了身后,“上次你可是用放血的方式,替我解毒?”

    “正是。”闻逆川回答。

    “那你可看出,本王中的是什么蛊?”谈煊接着问道。

    问起巫蛊之术,闻逆川收敛了方才要讨好他的神色,变得严肃了许多:“根据我那夜查看,大人体内有两种蛊,一死一活。”

    “嗯?”

    “其中,死蛊为‘夺命蛊’,活蛊为‘情蛊’,”闻逆川向前踱了两步,“可那日瞧着,脉络走行,和放出来血液的色泽,都不像寻常的情蛊。”

    “那是什么?”谈煊微眯着眼。

    “情蛊的原始配方其实经过千百年来的拆解,也能调试出不同的功能,但情蛊说到底,症结还是一个‘情’字,”闻逆川略微停顿了一下,好似想到了什么,看向谈煊的时候,眼神多了几分复杂,“不是男女之间,那便是……”

    “好了。”谈煊一抬手,不让他往下说了。

    啧啧,还真是被他猜中了,闻逆川蹙了蹙眉。

    可还没等谈煊再次说话,闻逆川话锋一转,问道:“大人可是在四处寻医解蛊?”

    谈煊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知道如何解?”

    闻逆川思忖了片刻,回答道:“大人身上的蛊不同寻常,若是要解,还需要些时间……”

    还没等谈煊眉心促起,闻逆川又马上补了一句:“不过,我倒是很擅长压制毒性,替大人渡过难关。”

    这“渡过难关”讲得颇为隐晦,可谈煊一下就听懂了,巫医说过,发作时要压住毒性,终极的办法只能是同男子……

    他说他擅长?

    谈煊再次看向闻逆川的时候,眼神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

    可在闻逆川看来,那可是一个机会。

    他直直地接住了谈煊的目光,面不改色:“大人,小人从小随母亲学习术法,目前京城能买到的苗疆术法,我都看过,哪怕是如今买不到的绝版术法,小人也有所涉猎,光是压制毒性的方法,我就懂上百种,若大人不嫌弃,还请交给小人一试,也给我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压制是治标不治本,我要的是完全解开。”谈煊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