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煊明明觉得自己并不在意闻逆川,却在第二天一睁眼,就问身旁进来送餐食的侍女,“侧妃”今早有没有来找过自己。
这也是他为数不多地找侍女说话,平日里谈煊总是板着一张脸,惜字如金。
那侍女被她问得一怔,哆哆嗦嗦地回道:“回王爷,侧妃没来过。”
“哦……”谈煊若有所失地坐在床边。
“他不是说有重要的事情与我说么,怎么还不来?”谈煊又问。
那侍女哪里知道两人之间要说什么,更加一头雾水,只得摇摇头,一脸茫然。
“罢了,”谈煊摆摆手,“问你也不知道,喊赵勇进来。”
“回王爷,赵将军一早出去了。”那侍女又说。
对哦,昨夜让赵勇调查玉佩的来历去了。
许是睡糊涂了,平日里他也不问这样无聊的问题。
就在这时,门外来了动静,谈煊下意识坐直了身子,还抬手扒拉了几下额前的碎发。
他双脚点地,漫不经心地喊了一声:“进来。”
推门进来的是那几位服侍谈煊穿衣的阿嫲,只见她们鱼贯而入,最后一位进来的阿嫲是她们的掌事,她顺手把门带上了。
在门被关上的瞬间,谈煊的眼前闪过一丝淡淡的失望,不过转瞬即逝。
他期待的人还是没有出现。
“是你们啊。”谈煊语气淡淡的。
此话一出,进来的那些个阿嫲面面相觑,每日都是她们啊,王爷今天是抽了什么风。
人都把他围起来了,他也只好动身起来更衣。
内衬穿好后,他转了个身,话像不自觉从嘴里飘出去的那样:“闻逆川在做什么?”
这话明显是对掌事的那位阿嫲说的。
掌事阿嫲动作神色一怔,头微垂,回答道:“回王爷,侧妃平日几乎不出偏院,奴也不好叨扰,所以……奴不知。”
“他昨日不是说有要事相报,为何今日不来找我了?”谈煊又问。
“回王爷,奴这就去给侧妃通报一下。”说着,那掌事阿嫲正欲转身。
不料,又被谈煊喊住了:“且慢。”
还专门派人去问他,弄得自己很在意似的……
只见阿嫲那佝偻的身影一顿,又悻悻转了回来。
这时,谈煊已经在戴发冠了,他对着铜镜,左看右看,似乎还是不怎么满意:“换一个。”
“是。”侍女们虽不知道平日里几乎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的王爷今天怎么如此在意,但还是乖乖照做。
一连试了几个,最后,终于戴上了。
他抬手整了整发型,一转眼,见那掌事的阿嫲杵在一旁,眉心一蹙:“你怎么还站在此处,不是要去喊闻逆川么?”
阿嫲:“?”
“奴这就去。”阿嫲迅速转身。
“等等,”谈煊又把人喊住了,“我同你一起去。”
去偏院的路上弯弯绕绕,谈煊头一回觉得偏院离主院这么远。
刚一只脚踏入,他好似想到了什么,又把身后的阿嫲支开了。
谈煊压着脚步声走进去,偏院不大,沿着石子小路拐了个弯就到了,可老远就听到里头窸窸窣窣的交谈声——
“小川哥,这是必死局的意思么?”
“对。”
“啧啧啧,天妒英才,你说,如果他看到了会怎样?”
“首先,他看不到,其次,他看不懂……”
此时此刻,闻逆川和白玥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偏院的树不知什么时候开了花,等人注意到的时候,才恍然发现那竟然是一棵桃树,风一吹,花瓣徐徐落下,就连闻逆川的肩上都停了一片。
闻逆川轻叹了一口气,正要寻来茶盏,谁料一抬眼,就与站在跟前的谈煊对了个正着。
“啊!”
“啊!”
他和白玥几乎同时喊出来。
谈煊垂了垂眸,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闻逆川咽了咽喉咙,说话的声音没有与白玥讨论室那样有底气了:“大人什么时候在这儿的……”
“有一会儿了,”说着,谈煊缓缓走过来,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闻逆川横在桌面上的宣纸,“你在写什么?”
闻逆川一怔,不动声色地宣纸往后拽了拽,故作镇定:“随便画画而已,前些天见了一位京中好友,与他对弈,颇有心得,今天忽然记起来,就随便画了画。”
这番话听起来合理,但谈煊根本不相信。
“你这画的不像对弈,倒像是路线,”谈煊居高临下地说道,“莫非,闻公子是想老家了。”
闻言,闻逆川心下一沉,坏了,谈煊以为自己在做逃跑路线了。
“大人,我若是要逃跑,便不会在偏院这样肆无忌惮地做计划,况且,大人先前对我包涵,我答应大人的事情,定不会食言。”闻逆川连忙解释道。
只见他眉梢微挑,薄唇微动:“欺骗圣上和本王,还有假死苗疆的事,我看你本就不算有信用。”
他说话的语气依旧寡淡,好似在陈述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般,可在闻逆川听来,那便是如催命一般的威胁。
谈煊在威胁他。
过去,他只觉得谈煊做人做事狠且利落,如今更是多了一层,谈煊这人还挺多疑的。
面对眼前的人,闻逆川知道再多费口舌解释,也定不会消除他的疑虑,反倒有些“此地无银”了,于是他说道:“大人,恕小人直言,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我自然要用你。”谈煊甩了甩袖子,“你先前答应我替我解蛊,蛊毒一日未解,你也别想活着走出平南王府。”
说罢,谈煊又环顾了一圈,视线再次回到闻逆川身上的时候,眼里多了一丝不明的复杂:“平日我也不常到偏院,今日一来,才发现路程怪远的……”
“这偏院你也别住了,你搬来主院同我住,好让你在解蛊方面有什么进展,能第一时间同我汇报。”谈煊接着说道。
此言一出,闻逆川僵在了原地,崩溃和不敢置信糅杂在脸上,也不知是什么表情——
谈煊要跟他住在一起!
若说对当初替嫁来王府还有一丝宽慰,那便是好吃好住又不经常见谈煊的话,那现在连这点儿好处都没有了。
“我、你,”闻逆川稳了稳思绪,“这恐怕不方便吧。”
“今日我会派人来帮你收拾好东西,你自己也准备一下。”说完,谈煊转头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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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毫余地都没留给对方。
入夜。
纵使千百个不情愿,闻逆川最终还是提着包袱,穿越了几道长廊,来到了主院。
平日里他都是出入书房居多,书房在主院在最外侧,而谈煊歇息的地方在里头,说来他还没进去过。
来到的时候,发现帮忙收拾房间的阿嫲已经被遣走。
白玥被拦在外头,也没有带路的人,闻逆川站在偌大的院子门口,面对着几个大门紧闭的房间,一时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他的。
找不到人问清楚,于是他随意地挑了一间还不错的。
他推门而入,一只脚踩进去的时候,发现脚底竟然软软的——
原来整个房间都被铺上了一层柔软的毯子。
他小心翼翼地进入,里头还有一道帘子,掀开帘子后面才是床榻,而其余的地方有桌椅,有柜子,上面摆放的物件,随手一件看着都价值不菲。
“原来瘟神天天住宫殿啊……”闻逆川不由感叹,这主院里头随便一个房间都这样豪华。
他一个人百无聊赖地逛了一圈,最后脱去外衣,随意地挂在了床边的架子上,然后便躺了上去。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半梦半醒之际,闻逆川隐约听到了由远及近的声音,而后,又隐约感觉到了身侧有人坐到了床边。
于是,他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惺忪睡眼缓缓聚焦,眼前的人一席黑衣,头戴发冠,最后半睁的眼睛停在对方的眉宇之间。
他的床边不知何时坐了一个翩翩少年郎。
下一秒,闻逆川猛地睁开双眼,一个机灵从床上坐了起来:“你、你、你……”
然而谈煊的脸上依旧气定神闲:“怎么?”
“大人,你之前先是咬了我的胳膊,而后又强吻我,如今还要坐到我床边,小人不知道,还以为大人你有龙阳之好呢。”闻逆川说话语速变快,一半是气的,一半是被吓的。
“哦?”谈煊不以为意,“若说我真的有呢?”
闻逆川没想到对方会这样回答,咽了咽喉咙,又说:“大人请自重!”
“你自己看看,你睡在哪里,这分明是本王的房间。”谈煊的语气依旧淡定,只是不知是不是错觉,闻逆川从他脸上好似看到了一丝少见的戏疟。
“我、我……我有么?”闻逆川方才的气焰全无,环顾了一圈,“我不知……”
“你的房间在旁边,”谈煊冲他扬了扬下巴,“你现在睡的是本王的房间,本王的床。”
闻逆川:“……”
好像还真是弄错了,怪不得方才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还以为王府主院的房间个个都那样豪华,原来那是谈煊的房间。
闻逆川立马收敛了神色,眉眼微垂:“大人,我这就走……”
顾及里头只穿了一件轻薄的内衬,他裹着被子,踩到鞋子上,慌张之际,套了好几次脚才套进鞋子里。
而后,闻逆川把头低得几乎要迈进被子里,一头就往门外扎去。
“且慢。”身后却传来幽幽声响。
只见裹着被子的身影一顿,缓缓回过来一张满是尴尬的脸。
“你裹的是我的被子。”谈煊不慢不紧地说道。